小張當民警當了半年多,總算習慣了抓狗救貓還抓賊的瑣碎工作日常,這回又理了一起鄰裡糾紛,回來寫完案件匯報材料時天已經黑了。
收拾完東西準備下班,迎面正巧遇上掃黃打非組的同事回來,便打了聲招呼:“趙副隊,收隊啦!”
趙晉頷首道:“嗯,下班了趕回吧。”
小張道了再見,這時突然看見兩個面孔。
他心裡犯起嘀咕,這不就是前幾天丟了自行車來報案的那兩個人嗎?
“自行車還沒找著呢,那小是個慣犯,到手就趕倒手賣出去了,”小張徑直解釋道,“在追了,你們也別急,怎麼還大晚上的上警察局來問呢……”
桑如一愣,認出來這是當時領他們做筆錄的民警,頓時看了周停棹一眼,見他臉也不大好,尷尬的覺才淡一點,乾答了句:“哦……”
旁邊把他們“緝拿歸案”的小警察不著頭腦道:“他們是我們帶回來的嫌疑人。”
小張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道:“掃黃掃到你們了?!”
桑如乾笑兩聲:“誤傷。”
周停棹則像是臉上結了冰,一言不發。
“好了,我們審訊室聊一聊。”趙晉在前頭催。
兩人被分別帶進了兩間屋子,周停棹走之前深深看了眼,用口型說:別怕。
桑如點頭作為回應,被催促著進了屋裡。
“我們真是去聚餐的,剛剛監控裡你們也看到了。”桑如說。
“是,但這間包廂只有你們在這個時間段進去過,並且很久沒有出來。所以你能闡述一下你們為什麼從原本的聚餐地點,且只有你們兩個人換到了這個房間嗎?”
桑如:……
這他媽能怎麼說?這能說?
桑如想了一下,眨眨眼道:“警察叔叔,早該不會也犯法吧?”
趙晉:……
又進行了幾問答,趙晉發覺好像的確抓錯了人,談話莫名陷略帶尷尬的沉默氛圍。這時有人敲了敲門,趙晉立刻道:“進來。”
進來的是剛剛把周停棹帶去隔壁的那個警察,他看了桑如一眼,把一張紙放在了趙晉面前:“趙隊,這是那個男生的筆錄。”
“好,”趙晉拿起紙,從旁邊記錄員的手上拿過另一張紙對桑如道,“你先在這張筆錄上簽個字,然後先出去等一等。”
桑如一目十行看完了這張審訊記錄,據不完全統計,自己提到“早”一詞三次,“男朋友”不下五次,心道還好這是給他們封進檔案留存的,並不會讓周停棹看見,於是在上面簽了名。
桑如出了審訊室,見周停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旁邊是那個剛剛又見面的幫他們抓賊的小警察。
見出來,小張撞了下周停棹的手肘:“出來了。”
周停棹抬眼,懶懶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桑如瞥他一眼,聽見小警察熱切問:“怎麼樣?”
“就那樣唄。”
眼前兩個人坐在一塊兒,只剩小警察旁邊還有空座,桑如坐過去,語氣還算輕松。
“剛剛小周都已經跟我說了,是誤會,放心,我們警察不會抓人的。”
桑如笑了聲:“這還不算抓啊?”
小張訕訕道:“你們這不是剛好在場嘛,協助取證協助取證……”
桑如不置可否地癟癟,又聽小警察說:“你們小的事按理來說我不該手,不過有話就好好說嘛對不對,何必出來玩還單獨出來吵架呢?”
小張調解鄰裡、、夫妻糾紛什麼的太多了,這時候職業病控制不住發作,碎碎念道:“你們能在學生時代就彼此相,那多不容易啊,多人想求都求不來的,要好好珍惜啊!吵架很傷的……”
“等等,”桑如打斷他,“誰說我們是小了?”
“啊?小周說的呀……”
桑如挑挑眉,周停棹的子被擋住,只能看見他的外套擺。
“他還說什麼了?”
小張下意識看了下周停棹,見他面如常,甚至眼神也沒分過來一個,便試探道:“還說你們因為他犯錯了就吵了個小架,然後他就強行把你帶進包廂去了,然後我同事他們就去了。”
桑如拖長音“哦”了一聲,小張愣愣問:“難道不是嗎?”
桑如:“是啊,他惹我生氣來著。”
小張聽完立刻又懟了懟周停棹的胳膊,咬著牙小聲道:“還不趕哄?”
周停棹看過來,視線在他們的座位排列上著重頓了頓,小張頓時了然,起說:“哎呀坐在中間好熱呀,我跟你換個位置。”
於是周停棹順利挪到桑如旁邊來。
誰知桑如理也不理他,子往後靠到牆上,對換到另一邊的小張說:“今天怎麼沒看見秦夏姐姐?”
“你說秦隊啊,今天好像約了人,難得一到點就下班了,”小張也為了方便流也靠到後面,轉頭道,“你認識我們秦隊?”
“算吧。”
……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周停棹咬了咬後槽牙,索也往後一靠,把左右兩邊的人連視線也阻隔開。做完像沒事人似的,平靜地看著前方的地面。
桑如正說著什麼,被這麼強行切斷流信號,哂笑一聲又繼續若無其事把話說完。
小張倒是總算想起來換位置的意圖,對周停棹小聲道:“孩子要靠哄的,不是惹人家生氣了嗎?怎麼還一句話都不說!”
周停棹掀起眼皮懶懶看他,開口道:“好的,警察叔叔。”
小張心裡突然很不夠味兒,怎麼高中生比他年輕卻看起來比他還穩,但又可以他叔叔?
越想越不得勁,起留下一句:“你們先聊,我去泡杯茶。”
面前審訊室的門閉,裡頭的人大約還在商議什麼,看顧他們的人也不在了,空曠的走道一下只剩他們兩個。
“對不起。”
桑如聽見周停棹冷不丁道歉,說:“對不起什麼?”
周停棹轉過頭來著:“如果沒有帶你進那間包廂,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桑如不置可否地抬眉:“進去了才知道那些彩的事,不是嗎?”
的報復才有余暇剛剛開始,用這句話把人噎回去後,見周停棹不發一語,桑如便又說:“再說了,你不是說我們是嗎?之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反話正說,周停棹聽懂的揶揄:“抱歉,需要一個說辭。”
說辭那麼多,怎麼非選這一個?
桑如沒問,心裡卻想,好巧,我也是這個說辭。
周停棹沒來得及按別人的建議繼續“哄”開心,就突然被外頭來的一陣腳步聲打斷。
高跟鞋與地磚相的聲音清脆,卻因鞋主人匆忙的腳步顯得格外凌,令人一陣心煩。
來人是個看起來三四十來歲的人,穿著打扮很是致,應當是個貴婦人,見只有他們兩人在,便問:“請問剛剛有沒有嫖娼的被抓過來?”
桑如和周停棹對視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審訊室的門突然打開,貴婦人立刻迎上去:“警察先生,請問嫖娼的抓到了嗎?”
趙晉:“你報的案?”
冷靜答:“是的。”
趙晉下意識看了眼桑如二人,那貴婦人轉過來,視線直直盯著桑如,不知為什麼令人覺得瘮得慌。
突然踩著高跟鞋就到桑如面前,低頭咬牙切齒道:“就是你這個小賤人是吧?”
周停棹立刻起站到桑如面前擋住,然而速度太快,就這樣繞過周停棹抓住了桑如的頭髮,仍是惡狠狠道:“就是你吧?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偏偏要做?勾引別人的老公爽嗎?”
後的警察也已經立刻過來拉,奈何一個人的力氣不知怎麼會這麼大,死活拉不開,況且稍一用力扯,桑如的頭髮便也跟著被拖拽。
周停棹聽見桑如的痛呼,眼底聚起怒火,生平第一次這樣蠻地攥住人的手腕,用了十分力氣松開。
他護住桑如,慍怒道:“松手。”
趙晉也在後頭喊:“不是!你認錯人了!”
貴婦人這才泄了力,被警察拖著往後退了幾步,早已失了方才的高貴氣,喃喃道:“認錯了?那他人呢?他們人呢?!”
“您跟我們過來坐下慢慢說……”
高跟鞋的刺耳聲消失在審訊室門後,趙晉過來詢問:“沒事吧?”
然而這兩人沒一個理他,他悻悻地鼻子:“這次是我們工作失誤,非常抱歉,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周停棹跟他差不多高,甚至比這個年人還要再略微高出一些,此時他的眼神鷙,傳遞出極強的迫,令趙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等他的下文。
然而周停棹一句也沒說,轉蹲下在桑如面前,抬手的頭髮:“沒事了……”
原本低著頭,忽而抬眼看過來,眼眶紅了一圈。
就這麼了一頓無妄之災,桑如到現在還有點懵,原本滿腹的氣,可看到他這樣,那子火氣忽然就被委屈代替了。
周停棹極悟心疼的滋味,眼下卻覺心臟在的眼裡一片片碎裂開。
他將桑如抱進懷裡,輕聲道:“一,不疼了,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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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合一,元宵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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