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停棹回了教室,桑如果然已在座位上坐好,圍在旁邊的人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
見他回來,桑如漫不經心地分來一個余:“幹嘛去了?”
“洗手間。”
“哦。”淡淡說了句,再無下文。
周停棹整理著書,狀似無意道:“他找你做什麼?”
“看我病好沒有。”
桑如說完,除了句“哦”沒等來周停棹別的反應。
就沒了?
他剛剛也是這麼冷漠地拒絕自己的獎勵申請的,一火氣頓從心起。
桑如裝作忽然想起來什麼,說:“對了,剛剛邀請河哥哥來參加我們的聚餐,他答應了。”
將“哥哥”兩個字咬得尤其清晰,又問:“你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周停棹終於轉過頭來看,表嚴肅得令心一,然而他只是這樣看了幾秒,複又低下頭去看書,聲音繃著:“不會。”
能知到他的緒並不如表面的平靜,但他既然自己想憋著,那就憋著好了。更何況他還要也憋著,於是桑如也低頭繼續看書,不再開口。
-
聚餐時間定在周六下午,大家投票一致決定去吃烤。
十幾個人,得分兩三桌坐,分配座位時桑如道:“還有人要來,我這邊給他留一個位置。”
“還有誰啊,不是都到了嗎?”
“我一個哥哥。”桑如作出害的樣子笑答,許多人聽了都開始起哄,可看看周停棹又都不自覺噤聲——周停棹給桑如寫“書”的事,已經為公開的。
桑如也瞥了眼周停棹,見他面不善,挑挑眉準備點菜。
說是留一個空位,於是桑如左手邊空出來,而周停棹被推搡著在右邊坐下,其名曰兩位主人公坐在一起,算是主位。
氣氛慢慢熱絡起來,熏烤的煙火氣縷縷地混空氣,周停棹默默烤了塊放進桑如碗裡,又接著烤下一塊。
“給他留一點兒,”桑如吃得開心,還要故意激周停棹,說完又擺擺手,改口道,“算了,不夠再點,他胃口很大的。”
周停棹翻烤的作頓住,收回手,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他不覺咬了後槽牙,問:“他什麼時候過來?”
“不知道呀,河哥哥怎麼又遲到。”桑如埋怨道。
說是埋怨,語氣卻又極其親昵。
周停棹平時話就不多,這頓飯吃得話更,倒是見桑如碗空了,便會及時給添上,然而也不說話,活像是從顧客吃了服務員。
周停棹開不開心不知道,桑如倒是開心的。這兩天他們雖是同桌,話卻沒說幾句,更別提往日裡的一些舉。
周停棹每天臉上的冰碴子都要掉下來,但說起照看,還是無微不至。要喝水會幫忙倒,作業會幫忙搬,連剛剛吃烤都在幫烤。
可總覺得不夠。
周停棹太把心事憋著,說出來又能怎樣。
桑如在心裡默默給為工人的河道歉,想著借他去一周停棹,非要他把想的什麼都講出來。
最好是用八百字作文,好好說一說是有多喜歡。
KTV的聚會形式簡直永遠不會過時,進了包廂,桑如不自覺就想起,後來再次與周停棹以人的份見,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
周停棹見桑如垂著頭神思遊離,便控制不住去想,是不是在想那個人。這樣的想法越是冒出來,心緒就越是煩。
這時有男生提議道:“我們點幾瓶酒來喝吧!”
當即就有生猶豫地說:“可我們還是高中生……”
“沒事兒,我年了。”
“我也年了!”
……
最後大家各自妥協,想喝酒的喝酒,不想的就點了些別的飲料。
歷晨霏在記各自的需求,轉向周停棹問:“周停棹你喝什麼?”
“酒。”
“啊?”歷晨霏看看桑如,桑如便看向周停棹。
歷晨霏又問:“你年了?”
周停棹沒答,隻重複了一遍:“酒,謝謝。”
歷晨霏“哦哦”著記下,眼神在他倆之間轉了兩圈,又問桑如:“桑桑喝什麼?可樂嗎?”
桑如哂笑一聲,說:“我也要酒,謝謝。”
歷晨霏:……
這兩個人今天不太對勁,火藥味有點重,在給桑如記下的酒後面備注道:可樂。
都點上吧,以防萬一。
點歌環節已經開始,想唱歌的都去點歌屏那兒選了,然而桑如說要來的人還沒來,便有人問:“桑桑,你哥哥還沒來嗎?要不要幫他點個歌?”
桑如笑一下:“你們先唱,我問問他。”
話音剛落,桑如只聽見坐在旁的人冷笑一下,沉聲道:“沒有守時觀念的人,等什麼。”
他終於開口奚落,桑如看他說話帶刺隻覺得好笑,面上還裝不滿道:“我就願意等他。”
周停棹轉過頭,墨的眼鎖住的,眼底像是醞釀著一場來的風暴。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讓,直到聽見門響。
“飲料和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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