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鄰居妹妹的說法可不一樣,火氣隻偃旗息鼓了一瞬便又萌發。周停棹看著面前散漫的人,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喜歡?”男人問。
周停棹哂笑:“鄰居還管這個?”
河笑出來:“怎麼現在高中生都這麼衝?八卦也不行啊。”
見周停棹沒說話,河也不自討沒趣,看了眼輸瓶裡的余量,正道:“快輸完了我。”
“當然,只要醫生不是在翹著二郎玩手機。”
河把髒字吞回去,無奈笑著走開。
周停棹坐回沙發上繼續守著人,終於想起來那個醫生眼在哪裡。
他的確見過他,在公司樓下。
炮友之間要約出去必然牽涉誰主邀約的問題,桑如跟他卻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麼矛盾,兩人幾乎是默認了你主一次,我主一次,從不多一步。
那回以甲方的份從公司出來,等電梯時滿腦子都是當著所有人面裝作跟他不認識的樣,一口一個周總地他,那副樣子簡直令人心。
想把摁進懷裡的心難以自抑,周停棹進電梯的同時給發去了信息:“今天見面嗎?”
“您不是剛走嗎?周總。”
“這是工作。”
“私事的話,那就私人時間再問,周總慢走。”
像是在生氣,氣他把甲方份瞞住,上門了才讓知道,措手不及。
周停棹自知理虧,到下班的時間,破例提出第二次邀約:“見面嗎?”
過了半晌才回信:“不見,有事。”
周停棹不氣,反而笑起來。
無論是真在忙還是假有事,這樣真是可。
周停棹收起手機,準備下樓買杯咖啡和三明治,卻在電梯再次和遇見。
難得下班時間準點出來,電梯上還有其他人在,周停棹默默看在前面站好的背影,沒有搭話。
而出去之後,他快步走到桑如邊與並肩,不尷不尬地說了句:“很巧。”
桑如像是輕哼了一聲:“是周總啊,確實很巧。”
周停棹笑:“不是故意瞞你。”
終於分出正眼看他,說:“周總在解釋什麼?您給我們小公司送錢,當然是好事了。”
高跟鞋踩得每一步都很響,周停棹說:“可是你在生氣。”
“您想多了,”到達旋轉門,桑如說,“有人來接我了,周總再見。”
說完先一步出了門。
周停棹注視著的背影,過旋轉著的層層玻璃看見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側門被人打開,涼風灌進來,周停棹清醒幾分。
他跟桑如能是什麼關系?
只能是相見不識的關系。
而那個能在所有人面前擁抱的是誰呢?
周停棹終於想起來,那個男人再年輕幾歲,就是剛才那個玩忽職守,還自稱是鄰居哥哥的年輕醫生。
周停棹想起這段,指頭不由地蜷。
病床上的人忽然有了靜,像是不舒服似的皺起眉頭,發出點朦朧的鼻音。
他泄了力,匆忙步上前,手探額頭的溫度,不那麼燙人。他放下心來,輕輕拍拍的被子,直到眉頭慢慢舒展開。
周停棹準備起,卻聽見小聲的嚶嚀,他俯近,聽見在念的幾個字是:“周停棹……”
膛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周停棹抬手輕的頭頂,用極小極和的音量說:“我在呢,我在呢……”
似是滿足了,又發出聲乖巧的鼻音。
忽而有個想法湧上心頭。
真的太想知道了。
周停棹輕輕:“崽崽。”
桑如閉著眼無意識答:“嗯?”
“你……幾歲了?”
還真回答起來,只是嘟囔聲堵在間,周停棹只聽見說了什麼:“……六歲啦,不對,我十六,十六……”
而後聲音漸漸低下去。
周停棹想了想,喊了另一個名字:“Sarah?”
依舊答了一句:“嗯?”
周停棹心跳漸快,這是的英文名,廣告公司裡一般隻這樣稱呼。
雖然在他的印象裡,桑如在高中並沒有英文名稱,但並不確定是否只是不常用的關系他才沒聽過。
於是周停棹俯又近一點,著飽滿的形,低聲道:“周總要你的策劃案。”
而後屏風後的這個角落,忽而響起響亮的“啪”的一聲,周停棹懵了。
還閉著眼的人手往他臉上招呼了一下,這次咬字倒清楚:“讓他爬!”
周停棹舌頭頂了下左頰,心複雜地凝著,半晌徑自笑起來。
真的是你。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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