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項大工程,孩子們可以隻考慮想跟誰坐,老鄭作為班主任需要考慮的卻很多,例如他們的高是否合適,學習態度相加是否正向,於是從那些小紙條裡零零散散地拚湊出來的,左不過不到十對可以先行順利組同桌。
加上又有周停棹這樣熱門的人選,無論男都有人寫了他的名,可他自己又誰也沒填。生裡頭最搶手的當屬桑如,偏這個最搶手的又選了那個最熱門的。
這兩個人一下子就能拆了不組,老鄭一個頭兩個大,於是想要不就他倆湊湊算了,反正也不擔心績,高也可以搭上,況且本來就都坐最後幾排。
於是除了桑如來問,他也來了周停棹。
“寫你的人很多。”
“嗯。”周停棹的反應很淡,好像有沒有人選他並沒有什麼關系。
“全班只有你是空著這張紙的,沒有想同座的人?”
周停棹停頓了一下,才又說:“算是吧。”
“什麼算是,”老鄭嘀咕了一句,把選他的六張紙條攤在桌上,說,“這裡頭你看有傾向的同學嗎?”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那行娟秀的字。
明明讓把自己的名字寫在左上角,偏不,要把“桑如”跟“周停棹”並列寫在一起,甚至時間富余得在旁邊畫了隻帶槳的小船。
停棹停棹,停船靠岸啊。
這幾個字像是有脈搏似的,一下一下把自己的心臟也鼓了。
不如就,停在這兒。
周停棹拿起來這張紙條,不聲地挲著,說:“吧,桑如。”
老鄭樂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一切未免太順利,桑如聽見老鄭公布的座位信息,差點沒笑出聲,老鄭也太天真了,這理由都信。
歷晨霏也得償所願,跟擁抱在一起告別,又約好了還坐在彼此附近。
到了高三,搬座位時通常連整張桌子一起帶走,方便快捷。一時間整個教室都是搬桌椅的嘈雜聲,中間摻雜著大家或欣喜或不滿的小聲念叨。
桑如起往外拖著書桌,隻挪出來一厘米——書太多,重得不得了。於是停下來重新蓄力,猛地往後一拉,桌子沒,倒是腳後跟踩著了什麼,一個沒站穩直接往後倒過去。
沒摔,撞進了誰懷裡。桑如回頭一看,周停棹正低頭看著。
他的黑框眼鏡不是那種邊的包裹,那圈黑細細地纏繞在鏡架上,不顯量,乍一看依然是冷調,於是顯得他這個人越發冷淡,疏離,而黑又襯得人嚴肅端正。
倒是很配他。
他戴眼鏡確實很好看,桑如看得有些神。
這時周停棹松開了手——剛才怕摔,雙手便下意識握住了的肩臂。
“我幫你。”周停棹說。
說話時結上下在,桑如站穩後的視線差不多就與這裡齊平,盯了一會兒,盯到周停棹覺到嗓子開始發熱乾,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才移開,轉為看他的眼睛。
桑如笑笑:“好,謝謝。”
楊帆已經挪到邊上另一組的最後一排去,新同桌的位置已然騰好,周停棹把桑如的桌子挪過來,轉頭便見跟在他後,自己乖乖端了椅子來,視線對上便衝他笑。
周停棹匆匆垂眸,接過椅子放好。
慌得像是在逃。
終於落座,桑如灌了幾口水解,像是休息好了才側頭跟他說話:“剛剛謝謝你。”
“不客氣。”
“也是,”桑如了個懶腰,沒規沒矩的,“都是同桌了。”
良久聽見周停棹小聲“嗯”了一下,居然在附和。
其他人還沒搬好,還能再說一會兒話。
桑如沒用什麼力道地這個新同桌,見他轉過來了,道:“那張紙上我寫了你,你知道嗎?”
“嗯,”說完也覺得自己似乎說得太,周停棹又說,“知道。”
也就是這句話說完,眼前這個孩兒就不笑了,換了副悉的神。跟要自己教題目,跟自己說還沒吃飯的時候一樣的,那種委委屈屈的神。
接著就聽說:“但是你沒有寫我呀。”
周停棹沒來由地有些慌,幾分手上的筆:“不是的,我誰也沒有寫。”
“那你也是沒有寫我。”
可以稱得上是無理取鬧,如果周停棹保持平時的頭腦,這時候大概會說:我們不。
但他現在有些前所未有的慌,腦子也短路,一下子說不出來什麼。
桑如也沒有真在生氣,只是想看周停棹會是什麼反應。
他磕磕絆絆地沒說出什麼話,但是像突然想到點什麼,了張紙出來,沒撕,一大張,低頭往上寫了點東西。
寫完遞過來,桑如一看——
“周停棹 桑如”
同樣沒有分什麼左上中間,兩個名字整齊地排列在一行。
他的字漂亮,這兩個名字列在一起,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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