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嗚嗚咽咽地哭。
那細聲細氣又夾雜委屈的哭聲,聽得人心都碎了。
厲應樓抬起手替拭去淚痕:“淺淺,怪我太遲鈍,一直未能察覺你的心意,不知道你竟然喜歡我這麽多年。”
喻淺偏著腦袋,臉在厲應樓掌心裏蹭了蹭:“喜歡……嗝……一直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喜歡你……”
厲應樓滿臉憐:“淺淺。”
遠。
賓利車氣溫如霜寒驟降,迫人至極。
陳明修後背僵直,手放在方向盤上,汗流浹背了也不敢一下。
遠,是喻淺跟大爺抱在一起的畫麵。
後座,怒火滔天。
陳明修想死的心都有了,喻小姐你真是個活爹,誰能活過你啊……
“撞過去。”
後座傳來的聲音讓陳明修打了個寒,他立馬打起神:“可是三爺,撞過去會傷到您。”
他無所謂,青一塊紫一塊不算什麽,三爺在後座,衝擊力太大會出事的。
厲聞舟嗓音沉:“我讓你撞你就撞。”
“是。”
陳明修抓方向盤,打開遠燈,腳踩住剎車的同時油門也踩到底,車子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如同黑夜裏蟄伏的兇猛異。
在他腳下鬆開剎車片的那一刻,車如火箭一般飛速朝著遠那兩人衝過去——
遠燈刺眼,厲應樓下意識把喻淺的臉摁在懷裏,然後抬手擋住燈。
剛才賓利車發出轟鳴聲的時候厲應樓就注意到了。
由於對方開著遠燈,他怎麽也看不清車裏的人,也未曾料到那輛車氣勢洶洶起步竟是朝著這邊衝過來。
眼看況不對,厲應樓想帶著喻淺躲開。
可是太晚了,車子衝過來的速度遠比他預計中快太多太多,已經來不及。
他第一反應是將喻淺護在懷裏,背對衝過來的那輛車。
陳明修踩在油門上的腳沒有一鬆,他知道三爺是真的了怒,也是真的起了殺心,而他要做的就是按照三爺的命令不顧一切撞上去,誰死都無所謂……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後座傳來厲聞舟的聲音。
“停。”
叱——
賓利車猛地剎停在厲應樓背後。
僅剩不到十公分,卻是萬分兇險的距離。
接著車門推開,厲聞舟麵沉下來,蕭瑟的夜風灌過來吹起他的角飛,寒浸浸的氣勢猶如來自暗夜的修羅。
厲應樓睜眼回頭,發現車子就停在他後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不敢想象要是再近一點點,他和喻淺今晚一定會被直接撞飛。
隻是,當他目再往一側看去,驚訝地發現這輛車的主人竟是厲聞舟!
還沒等厲應樓緩過神弄清楚,朝他走過來的厲聞舟二話不說直接將喻淺搶了過去。
“三叔,你做什麽?”
厲應樓沒料想到厲聞舟過來居然是要搶走喻淺。
等他反應過來,喻淺已經到了厲聞舟懷裏,再想搶回來卻連喻淺的角都不到。
“我要做什麽,不是顯而易見麽?”厲聞舟角噙著嗜殘忍的笑。
厲應樓了解厲聞舟的脾氣,尤其喻淺現在還在他手上,不能輕易冒險。
他盡量心平氣和:“三叔,您對我要是有什麽不滿我認打認罰,隻求您放過喻淺。”
厲聞舟垂眸看著靠在懷裏的人,眼底升騰的怒意幾近瘋魔:“放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
說完,厲聞舟打橫抱將喻淺抱起轉。
厲應樓看出厲聞舟這是要將喻淺帶走,立馬衝上去攔住路:“三叔,把喻淺放下。”
厲聞舟沒理會,麵冷得駭然。
“三叔,我再說一遍,把喻淺放下!”厲應樓大有撕破臉的態度。
厲聞舟睨著他:“怎麽,你要手?”
厲應樓咬著牙:“手又算什麽,剛才三叔的車朝我衝過來時,可是要我的命。”
厲聞舟:“知道就好。”
“三叔……”聽到厲聞舟親口承認,厲應樓心頭一震。
他本來不願相信,自己一向敬重的三叔,會在一夕之間要他的命!
可在他質問時,厲聞舟不僅沒有找借口掩蓋,甚至還直接承認剛才對他起了殺心!
“為什麽?我從來沒想過跟你爭繼承權,可你卻要殺我?”厲應樓到底是更在乎親多一些,他想要一個理由。
到底是他做了什麽,還是厲聞舟天生就是這樣冷的一個人。
“沒有爭麽?”厲聞舟眼底凝著一抹瘋狂,“我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說完,厲聞舟抱著喻淺闊步往賓利車走去。
厲應樓沒聽懂下次是什麽意思,他想要攔,可是他攔不住,陳明修將他死死製衡在原地。
陳明修跟在厲聞舟邊做助理以前,是做的保鏢的,不是練家子本打不過他。厲應樓沒過泰拳、散打,僅有一點蠻力,在陳明修麵前就是花拳繡,輕鬆製衡。
“三叔!!”
厲應樓力掙紮,卻被陳明修一腳踢在他後膝上,不及防跪下。
他弓著腰,著氣,一頭碎發混了汗,淩垂在額前。
他死死盯著那個方向,紅著眼睛開口:“三叔,求您放過喻淺,求您了,已經在厲家吃了很多苦頭,您放過吧……”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喻淺倒在後座上,子無骨往旁邊倒。
一直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睜得開眼,就是識不清楚人,也分不清狀況。
聽到了打鬥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想知道是誰在喊,撐著想起來,可兩手使不上力。
厲聞舟將撈起,撥開臉上的頭發。
頂燈打開,照在瑩潤的臉上,是勾魂奪魄的。他靜靜瞧了片刻,眼底灼燒的怒與織,想護如珍寶,同樣也想撕碎。
“厲、聞、舟、”
紅豔豔的瓣翕合著,一個字一個字喊出他的名字。
厲聞舟眼底的怒消散,隻剩下想將侵蝕的,他盯著臉頰問:“再說一遍,我是誰?”
喻淺努力睜開眼。
看清眼前這張臉,哧哧地笑,裏呢喃著:“我不會認錯的,不會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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