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要整個周氏。”
厲聞舟直視著周遠山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周家百年基業,幾輩人的心,你一句威脅我就要拱手讓你?”周遠山痛斥厲聞舟胃口簡直不要太大!
厲聞舟語氣不溫不涼:“年前你聯合濠江旅遊業,打造了一艘海上綠洲號,下水第三天遇暗礁沉沒,死了六十七人。”
周遠山臉僵住。
年前噩夢重回眼前,得他有些不過氣。
一旁管家投來疑的目,周遠山揮手:“出去,把門關上!”
“是,是。”
管家連忙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周遠山額頭已經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對厲聞舟說:“天災難防,這件事年前就已經解決,你現在提又能影響什麽。”
厲聞舟清冷道:“我沒記錯的話,後來差點曝出綠洲號下水前質檢結果就不合格,是部瞞造的禍端,你因此吐了十個億來封口,這還沒算賠償的部分,要全算起來,周家可謂是被啃掉了一個大窟窿。”
周遠山臉越來越難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厲聞舟疊的長換了個方向,姿態愜意。
周遠山一直說服自己沉住氣,不管厲聞舟說什麽,都不要他話的影響。
但偏偏厲聞舟提起了綠洲號,那簡直是他的噩夢……
厲聞舟將周遠山的反應看在眼裏,不聲勾。
沉片刻,他再開口:“你我都清楚,那十個億是你替濠江旅遊業背了鍋,旅遊業背後的賀家在濠江獨大,說到底你還是害怕得罪。”
周遠山重重地哼了聲:“你既知道,何必挑明。”
厲聞舟說:“我挑明就是想告訴你,我有這個能力讓周家站起來,以後不必為誰擋禍,也不必看誰的臉,我們是合作共贏。”
周遠山半信半疑:“你這種連自己本家都背刺的人,我憑什麽相信?”
野心太大了,周遠山本不信。
何況大餅誰都會畫,但不是誰都能吃到。
厲聞舟瞇了瞇眼:“那就是沒得談了?”
“我不想冒這個風險,你什麽都不用再說了。”周遠山很明確表態。
厲聞舟也不惱:“聽說令郎不僅自己吸du,還教唆別人聚眾吸du,節嚴重啊,這種況……大概率是要量刑。”
說完,也不去看周遠山臉有多蒼白,厲聞舟淡定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明修的電話:“周遠山選擇舍棄這個小兒子,不用等了,直接報警吧。”
“等等——”
周遠山疾步過來,抻著手阻止:“別,先別報警。”
厲聞舟抬眸:“不是說沒得談?”
周遠山忍著一腔被威脅的怒火,盡量心平氣和回轉:“聞舟,我們可以再談談。”
“是談,還是拖延?”厲聞舟耐心有限。
“談,是談。”周遠山憋著一勁兒,臉看起來頗為難,“讓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一旦厲聞舟報警,小括幹的那些事免不了牢獄之災,三年以下肯定是有的。
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所有的苦難都讓小晟一個人承擔了,一兩年的牢獄算什麽,總比出周家要好。
小括會理解他的吧?
打定主意,周遠山決定守住周家江山,送周括進去改造。
“我想好了。”周遠山打起神看向厲聞舟。
厲聞舟收起手機,早有預料那般:“想好賣掉這個不討你喜歡的兒子?”
周遠山臉上毫沒有被看穿的驚慌,他擺明自己的態度:“跟厲家這次的合作,不談也罷,總之周家我不可能拱手讓你。”
厲聞舟緩緩站起,手揣在袋裏,似笑非笑問:“真想好了?”
周遠山非常明確:“是。”
話已至此,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厲聞舟也沒有再試圖說服周遠山,隻說了一句:“你是香港人,應當知道香港的厲害。”
周遠山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
厲聞舟:“明天香港所有的都會刊登#周家騙婚#這四個大字。”
周-家-騙-婚!
四個字如同給了周遠山當頭一棒。
厲聞舟很滿意周遠山的反應:“周括你不想護,那周晟也別護了,從明天開始,外界會大肆報道你周家有個傻兒子周晟,還試圖騙婚厲家博取利益。”
字字句句如同刀子割在周遠山上。
滿腔怒火最終化為一汪死潭。
直到這一刻周遠山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鬥不過厲聞舟,這個人太恐怖太可怕,他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不僅查到了年前綠洲號的,還查到了周晟的存在,甚至還算計到他今天會舍棄周括……
周晟雖癡傻,他卻疼無比,要不然那天在大橋上他也不會跪下懇求。
“你贏了。”周遠山一雙怒目通紅,“厲聞舟,你贏了。”
厲聞舟出手,搭在周遠山肩上,重重拍了拍:“你這人,夠,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樓下。
喻淺還沒出門,折返回來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未見厲聞舟下來,隻好找上去。
忘了問他今天是不是要回白市。
就怕去見了喬召漪回來得知他已經離開,心裏有數總好過他一聲不說就走掉。
中途遇見管家,詢問厲聞舟的去向,管家告訴厲聞舟在周遠山書房談事,讓再等會兒。
注意到管家一臉心事重重,喻淺上應著在這等,見管家一走,立馬去找周遠山的書房。
路過一間間房門外,直到一間屋裏傳來談話聲,喻淺聽覺靈敏,止步靠門聽——
“厲聞舟,你下這麽大一盤棋,算計了這麽多人,就連推出喻淺也是你提前算計好的吧?”
周遠山之所以提起喻淺,是因為那天周括跟他提過,厲聞舟跟喻淺可能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厲聞舟淡淡道:“不過是發揮了一枚棋子該有的作用而已。”
周遠山蹙起眉頭:“你跟……”
“我跟什麽?”厲聞舟輕笑了聲:“一個養而已,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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