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尉遲靖在派人調查了蓁蓁一番后,卻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
等唐禹霖離開文漓院后,尉遲靖也沒有在蓁蓁這多坐。
二人離去后,蓁蓁立即就喚來了使,同商量了為首輔夫人備禮的事。
燕地盛產華貴的乘云繡,蓁蓁知道沈沅最喜歡穿藍的,便命使提前去繡坊為沈沅織緞。
還命使將自己私庫里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料拿了出來,再差人給打套玉蘭飾樣的頭面。
等對著使吩咐了一通后,蓁蓁還覺得時過境遷,如今的,也終于能夠給沈沅一些東西,不必再向從前一樣,總是要的接濟。
——
陸老太太正式出殯的那日,京中的權貴世家皆都在府外不遠設了路祭,門第已然落敗的永安侯府亦是。
沈弘量在陸家發喪前夕,特意叮囑了五姨娘和沈渝,一定要將路祭的事辦理妥當,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沈渝清楚,如今的沈家全指著這位為公府主母的長姐。
等著緦麻孝服的一應陸家子孫,和陣場浩大的喪儀隊伍從永安侯府的大門口經行而過時,站于路祭祭棚下的沈渝自是瞧見了為首的沈沅,和側的陸之昀。
卻見沈沅神肅穆地行在喪儀隊伍之前,雖然穿著寬大素簡的黃麻喪服,卻難掩那副冰玉骨的絕姿容,遙遙觀之,眉目間固然還會流出那種纖細的弱之態,可如今的,儼然就是深為陸家人信服的當家主母。
站于側的陸之昀,高大英俊,為祈朝最有權勢的男人,氣質冷峻,他對外固然嚴肅,卻對沈沅這個妻子極其的寵呵護。
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沈沅在公府的地位,卻毫都未到任何影響。
及至喪儀的隊伍經行而過,沈渝的視線卻仍往沈沅的方向著,心中也愈發地不是滋味。
五姨娘瞧見了沈渝的異樣,見面帶狷的獰著眉,不問道:“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
陸家的人既是都從永安侯府門前走過,沈渝便也和五姨娘一并邁進了府門里。
沈渝幽幽地道:“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倒是獨善其,和沈家撇的一清二楚,繼續在陸家過著國公夫人的富貴生活。”
五姨娘自是聽出了沈渝話中沁著的,那對沈沅的嫉妒和酸意,卻并沒有言語。
沈渝接著道:“怨不得嫡母先前兒說是白眼狼,嫡母去世時,沈沅只來了靈堂一次。現如今沈家失勢,為了討好陸之昀,便對陸家老太太的喪事如此盡心盡力。為了能搏個賢良的名聲,也為了在首輔奪后,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還主提出要到庵堂清修,為陸老太太祈福。妻替夫治喪…呵呵,旁人還都說,娶妻就得娶沈沅這樣的。”
五姨娘神不顯,并未附和沈渝的話語,只淡聲道:“先前我在公府做丫鬟時,國公夫人卻然治府有方,平日自己的花銷也很省儉。頭面、首飾什麼的,也就可著兩三套來戴,如不是參宴,在府里的穿著也很素簡。”
沈渝聽著五姨娘話里話外對沈沅這個先主子的維護,不瞥首睨了一眼。
既是說到了穿簡素,沈渝適才得見沈沅時,還無意地看見了腕部出的那截素紋銀鐲。
先前沈沅還未嫁給陸之昀時,沈渝也見過總喜佩著這個鐲子,卻并沒有對它過度地留意。
聽五姨娘這麼一說,沈渝才覺出了事的蹊蹺來。
按說那專賣釵環珠寶的亨順樓,也是沈沅名下的置業,京中的世家小姐們也最喜歡去亨順樓訂做頭面首飾。
可沈沅都做了國公夫人,卻還一直戴著那個一點紋飾都沒有的銀鐲。
都不說勛爵世家的正妻,就連一個普通的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一個素紋銀鐲。
沈沅雖然被養在揚州老家,可唐家終歸是富庶的,再不濟,戴的鐲子也應該是瑪瑙和翡翠打的。
思及此,沈渝問了五姨娘一:“你在公府做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長姐總是喜歡戴著一個銀鐲子。”
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實回道:“好像是這樣,但我并沒有被夫人留做近侍,聽里面的二等丫鬟提過,夫人就算沐浴時,也從來都不將那鐲子摘下來。”
從來都不摘?
沈渝聽罷五姨娘的這番話,漸漸地陷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城。
昨夜京師下了場大雪,金黃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實的新雪覆蓋,在冬日的照耀下,著瑩亮的暈。
陸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后,便從皇家庵堂歸宮,小皇帝有了母親的照拂,微有好轉。
祈朝各個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師,鴻臚寺的禮也都在太和門分列兩側,恭迎著他們廷覲見皇帝。
陸之昀不僅是祈朝的首輔,也是鎮國公,皇帝的親舅父,自是要以皇親國戚的份宮參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為一品誥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隨夫進宮參宴。
自陸老太太過世后,沈沅便一直在庵堂為祈福,雖值熱孝之際,舉國的朝務卻是離不了陸之昀的。
京中的文人群極易被煽,難免會寫些文章抨擊陸之昀此番奪之事。
沈沅在同陸之昀商議去庵堂祈福一事時,男人便同說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寫了什麼文章來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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