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小丫頭笑,去掰常云兮手指,“哥哥,我今天還沒吃糖呢!”
常云兮點頭允了,“吃吧。”小丫頭遂開開心心地在寧姒掌心挑了個荔枝味的糖,明明還眼饞著另外兩顆,卻謹記著只能吃一顆呢。
寧姒心生喜歡,覺得常云姝被舅舅舅母教養得十分可。
這時舅母邊的丫鬟小跑過來,沖二人行了禮,而后將常云姝抱起來,“夫人喚奴婢將姑娘抱進正堂。”
常云兮待丫鬟走后,對寧姒說,“澈哥回來嗎?”
說起這個,寧姒沉默了一瞬,才搖頭,“不回來。”
常云兮愣了愣,而后安,“他人在戰場,要回來確實不容易。”而后猶猶豫豫地問,“那……誰背你上喜轎?不如我來,我怎麼也是你表哥啊。”
寧姒笑著點頭,“好啊。”
九月二十六日,晚,這是寧姒在寧府的最后一晚。
天氣有些寒涼,寧姒早早地熄了燈,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睡不著覺。
“茶湯,給我倒口水喝。”
“來了!”很快,外間響起窸窸窣窣聲響,茶湯披進來,給寧姒倒了杯熱茶,送到床邊來。
寧姒靠在枕上喝盡了,“我還要。”
茶湯猶豫,“小姐,晚上不能喝多了。”
“罷了。”
茶湯見寧姒這般,笑道,“小姐是不是在張啊?”
“我不是,我沒有。”寧姒果斷否定。
茶湯顯然不信,可也沒拆穿寧姒,“小姐,我聽說親很累的,今晚若是不養好神,明日可要難呢。”
寧姒重新躺下,笑了笑,“我這就睡了。”
沒一會兒,門口響起篤篤聲,丫鬟起開了門,只見常氏抱著個枕頭站在寧姒屋門前。
“嘟嘟睡了麼?我來陪陪。”
里間的寧姒一聽,鯉魚打一般坐起來,“娘!我沒睡呢!”
常氏有些認枕頭,又想陪寧姒說說話,遂抱了枕頭來,瞧著竟有些可。
“娘就猜你不好睡。”常氏放好枕頭,在寧姒榻上躺下,半擁著寧姒道,“娘給你講故事吧,像你小時候一樣。”
寧姒裹好了被子點頭。
“森林里有一只小白兔……”
“娘,我想聽故事。”寧姒抱著常氏胳膊央。
常氏笑,“也是,嘟嘟長大了。”
黑暗中,常氏目和下來,“娘有一個好友……”
寧姒靜靜聽著。
“在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就與一位世家公子定下了婚約,從未見過他,只在心里猜測著他的模樣。害怕過,迷茫過,心里想著,我這輩子已經定了,長輩這麼安排好了,我就這麼走吧。聽說那位公子雖才華出眾,卻與家族離心,我那好友一直擔心他是個脾氣古怪的人。”
寧姒眸子一,卻什麼也沒有說。
“世家出的人,哪里想象得出竟有人出嫡長卻一心要擺家族的呢?好友胡猜測了許久,而后突然想起,這門婚事是兩家的聯姻,那位公子該是不喜的,于是親前一日心里慌得整晚睡不著覺。”
常氏笑了笑,“結果第二日昏昏睡,在新房里不等夫君回來,自己卻酣睡過去。而后到臉上熱,睜開眼一瞧,這新婚夫君正在為臉呢,笑妝面也不洗,就這麼睡了,容易壞了臉。”
“好友就想,這夫君好像比想得要溫一些。”
寧姒早就聽出常氏在無中生友,卻不拆穿。
常氏很說與寧大學士的往事,今日也是因為寧姒即將出嫁,心中慨,才會說得這樣細。
“可臉這種事向來是下人做的,好友有些不自在,覺得還是丫鬟來為好。新婚夫君卻說,的兩個丫鬟都被他關起來了。”
寧姒愣了愣。
“好友又驚又慌,只覺得夫君說這話時那云淡風輕的模樣人害怕。”
寧姒也不信寧大學士是這樣不辨是非的人。
“新婚夫君說,那兩個丫鬟見主子睡著了,還想代主子承歡……”常氏說到這里,猶豫地瞧了眼寧姒,而后心想寧姒即將為人婦,有些話也聽得了,遂接著說,“兩家聯姻,那兩個丫鬟本就是家族里挑的年輕貌的陪嫁,日后可以抬個妾室為主母固寵。只是兩個丫鬟心急了,竟在新婚當日就想著……”常氏嘆道,“新婚夫君極為厭惡此類事,將兩個丫鬟關進了柴房等候發落。然后對好友說,你雖看著不聰明,卻不讓人討厭。”
常氏笑意溫,子順,寧大學士這樣說話,也半分不生氣。
說起來,寧大學士脾氣算不得好,有棱有角的,卻漸漸喜上常氏如水般的溫。
常氏記著寧大學士喜的吃食,討厭的佐料,每日為他留著燈,研得一手好墨,與相是極舒適的,卻也容易人忘了的存在,將的好當理所當然。
幸而寧大學士不是這樣的人。寧大學士年喪母,家中小妾扶正、作威作福,他從人人敬重的嫡長子,淪為元配所出的可憐兒,看夠了各各樣的臉,誰欺辱他,他咬著牙記在心里,誰對他好一分,他要還以千金。
常氏的溫,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珍之之。
常氏一時忘了這是“好友”的故事了,“你爹他啊……”偏頭一看,寧姒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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