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姒眼珠子一,沖姜煜勾勾手,“阿煜哥哥,你離近些。”
姜煜不明所以,卻依言走近了一步。
“頭低一點。”寧姒又做出往下的手勢。
姜煜怔了怔,又想起百坊那日的事。
若真的是……
那這次是不是又會那樣?真的要明正大地親他?
可他還沒有做好開誠布公的準備……
姜煜不住地胡思想,心里一團。
于是寧姒便發現,姜煜低下頭的時候,一副慷慨就義的神,仿佛這個低頭的作是個多麼鄭重而艱難的決定。
而且,他的耳廓悄悄紅了。
凍的?
于是寧姒將手爐塞進姜煜手里,兩只手捂上他的耳朵,然后沖他的下,“呼~”
輕輕吹了一口氣。
清涼的鼻息,混著口脂的香氣,就這麼拂在他面上。
姜煜垂下眼睫,看見寧姒彎笑著,對他說,“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的話語中有種稚氣的可,眼神也無辜得很。
姜煜一時間竟分辨不清,這究竟是不是不經意的撥。
的手心溫暖,笑容清甜,一雙笑眼直勾勾地看著他,眼尾卷翹的長睫為增添了些許氣。
姜煜覺得,若是故意的,便真的不能拿當小孩子了。
他再拿當小孩子看待,定會狠狠栽個跟頭。
他眸晦暗地看著寧姒。
好一會兒,忽地笑起來,這麼近的距離,寧姒可以看清他角淺淺勾起的過程,還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溫脈脈地看著。
“還是疼。”姜煜笑著說,“看來呼呼不管用呢。”
他又湊近了些,幾乎只有一拳之隔。
“不知道親親會不會有用……”姜煜認真地建議,“姒兒妹妹要不要試一下?”
“!!!”寧姒睜圓了眼,震驚地看著姜煜,迅速收回了手,連退好幾步,“阿、阿煜哥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不害臊!”
姜煜無辜地眨了眨眼,頭輕輕一偏,“可是大人哄小孩子的時候,不就是這樣麼?呼呼不管用的話,那就親親、抱抱、舉高高?”
他將“親親抱抱舉高高”這幾個字眼咬得慢吞吞,尾音上挑,鉤子似的。
寧姒臉紅紅地反駁,“可你又不是小孩!”
“可是姒兒姐姐剛剛不是在哄我麼?”
☆、三河縣令
寧姒想不到姜煜的臉皮竟這樣厚!
他怎麼可以面不改地索要“親親”、喊“姒兒姐姐”的?
寧姒呆滯了好一會兒, 才想起自己本來的意圖。
對, 是要撥姜煜的, 用天真無辜的姿態。結果這廝用更加純良的模樣,歪著腦袋要哄。
且本分辨不出,他究竟在逗,還是在。
寧姒腦中設想出好多種回應的方式, 一時間也選不出來用哪個。
倒是姜煜見寧姒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無聲笑了下,手按住寧姒的腦袋,“阿煜哥哥跟你開玩笑呢,不介意吧?”
不,介意得很!
寧姒看著姜煜假笑,“我也沒放心上, 哈哈。”
“要進府坐坐嗎?”姜煜發出邀請。
“改日吧阿煜哥哥。”
這日寧姒被嚇得不輕,以至于都無法對著姜煜自然地笑出來。
還說要好好撥撥他呢, 話本子都看了好些,結果這就敗下陣來。
回家后, 寧姒翻來覆去地回想今日之事,總覺得姜煜有點怪怪的。
之前被哥哥抱上馬背時對比出了姜煜心里的分寸,姜煜雖待親昵,卻未曾逾越, 今日卻好似沒了那道線。
而且他越發肆意地利用自己的外貌與嗓音,誓要讓暈頭轉向。
難不幾日不見,姜煜就不是個“東西”了?
寧姒拍了拍臉頰, 警醒自己千萬不要瞎想,已經不止一次希落空了。
……
這些天寧姒發覺江臨初也變得奇怪了。
聽寧大學士講學也能走神,惹得寧大學士頻頻看過來。
“江臨初!”寧大學士不滿地放下書,“我下朝之后不曾好好歇息,便拿起書本為你講課,你就是這樣聽的?”
江臨初一驚,立馬起長揖,“老師,學生知錯。”
此后倒是專注許多。
課后,江臨初喊住了寧姒,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寧妹妹,你覺得權勢與尊嚴哪個更重要?”
寧姒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眨了眨眼道,“有了權勢,自然也有尊嚴了啊。無權無勢,只剩自尊,這份自尊卻可能會被有權有勢之人踩在腳底下。”
江臨初驚訝地看著寧姒。
寧姒笑,“江師兄,你不會真當我是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吧。我從小就知道,為什麼我可以錦玉食,與其他閨秀際時也不必看人臉。若非我是爹爹的兒,那便是另一番際遇了。”
或許是寧姒的回答出乎江臨初的預料,讓他肯敞開心扉,將辛來尋他一事說與寧姒聽。
寧姒呼吸都滯住了,只覺得現實比話本子還要彩,“你怎麼想的?”
“我當時氣怒攻心,只覺荒唐。”江臨初瞞下了他突然失去意識這回事,接著道,“若要我就此回去,喊他父親,比殺了我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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