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門外傳來三聲得當的敲門聲。
宴渚猛然睜開眼睛,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眼尾洇紅,上還微微帶著幾分汗意。
他呼吸急促的依靠在床頭,方才夢中的景似乎還曆曆在目。
宴渚咬了牙關,麵上慢慢染上紅意,卻隻覺得荒唐無比。
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竟然夢到被那個冰塊一樣的死對頭強吻了!
簡直是沒有天理,雖說前世他們二人一向看不慣彼此,然而同他打了那麽多次道,對他的秉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那般高山仰止,清冷無垢之人怎會做這種事?
再者說,想到這他磨了磨牙。
就他那小白臉的模樣,即便是強吻,也該是他於上位,該是他強吻於他,怎麽還能顛倒了主次?
越想越生氣,下的床單被他擰的跟麻花一般,過了好半晌,他才略微平複了自己的心,卻又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便掀開被子下床。
然而待看到空空如也的桌子時,卻登時愣住了。
這是哪?
這是誰的房間?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叩叩叩——”
又是三聲得當的敲門聲,宴渚這才想起來他方才是因著敲門聲才醒過來的,卻又把人家給忘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進。”
“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一雪白的人影逆著站在門口。
宴渚陡然被外麵刺了眼,眸子微微瞇起,好半晌才看向門口,正是夜裏在他夢中發瘋的某人,此時麵容沉靜,冠整齊,同夢裏裏那副樣子大相徑庭,還是那個悉的高嶺之花。
他微微放下了心,再一次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遍,狀似不經意的問:“鬱離仙君這麽早來有事嗎?”
鬱離卻隻是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在這新屋子裏睡的可還好?”
宴渚麵上剛剛消退下去的紅意又爬了上來,他咬了咬,幹的開口:“還行……”
鬱離頓了頓,回答了他方才那個問題:“昨日說過,今日要為你洗髓伐骨疏通經脈助你修行,可準備好了?”
宴渚愣了一瞬,恍恍惚惚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頓時興了起來,隻要能夠功踏修煉一途,他便有把握靠著前世的心法重回戰力巔峰。
再加上魔靈丹的助力,屆時,什麽妖尊什麽正道仙首,小爺他不伺候了。
然而理想很滿,現實卻很骨。
思緒回到眼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鬱離一眼,道:“仙君還是先出去吧,我要換服,記得關上門。”
鬱離十分幹脆的轉出了屋,在門外等候。
宴渚手忙腳的套上了自己的服,推門而出,鬱離正靜悄悄的站在門前,見他出來,又默默無言的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言簡意賅道:“這是辟穀丹,為你疏通經脈可能需要些時日,此你拿著,有備無患。”
宴渚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心間不由得有些疑:不就是疏通個經脈?怎麽看他這架勢,難不還要閉關個個把月?他這副的資質雖說是很垃圾,但也花不了他這麽長時間吧。
“走吧。”鬱離卻沒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而是轉走在前麵帶路,宴渚跟在他後,七拐八拐了好半天才來到峰頂一角落,進了一十分蔽的門。
裏麵空間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一張白玉床,一套石桌石椅。
宴渚心間卻仍舊嘖嘖稱奇,他倒是沒看出來,這一覽無餘的峰頂原來還有這般別有天之。
鬱離站在口,外麵過來的線打在他的一半側上,明滅參半,恍若神魔。他輕輕一揮手,門緩緩閉合,裏麵頓時陷一片純然的黑暗。
宴渚心間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四角的蠟燭就亮了起來。
有了亮,他微微懸起的心又落回了實。
“掉上,坐到床上去。”鬱離眉眼清淡的看他一眼,輕緩出聲。
嗯?
宴渚緩緩皺起了眉頭,他抬頭看了一眼,鬱離依舊眉眼清冷的站在原地,一張玉麵上沒有半分異常。
想了又想,他還是壯著膽子開口:“仙君不是說要為我疏通經脈嗎?何故還要掉上?”
鬱離緩緩走近幾步,在他麵前站定,眸子微微低斂,一錯不錯的看向他,慢條斯理道:“經脈乃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東西,若是能夠功疏通,自然可以引氣,從此踏仙途,若是在疏通途中出了差錯,那日後便就是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穿著服看不清況,想怎麽在你。”
宴渚前世乃是天人之資,於修道一途更是順暢無比,自然不曾經曆過這些。眼下雖說對他的話還抱有懷疑態度,心間卻已經信了大半。
隻是他還是有些別扭,畢竟剛剛做了以他人為主角的春夢,偏偏眼下還要在這人麵前寬解帶。
“若是實在勉強,不也可。”鬱離姿拔的站在一旁,淡淡出聲。
這話登時又激起了宴渚的反骨,他一咬牙,心一橫,十分幹脆利落的解開了腰間的腰封,心道:反正兩個都是大男人,怕什麽。
完後將服疊好放置在床尾,端端正正的盤坐到了寒玉床上。
“我準備好了。”
鬱離微微側眼,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寒玉床上。
容絕的年正板板正正的背對著他盤坐著,墨發披散,瘦削單薄的肩頭在烏發裏若若現,瑩白,骨勻稱。
宴渚目前為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坐在寒玉床上這麽一會,整個人都要僵掉了,可旁之人卻依舊什麽靜都沒有。
想了想,他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聲音太小,於是揚起嗓音,字正腔圓的又重複了一句,
“我準備好了。”
骨勻稱的雙肩上附上兩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清冷如碎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摒棄雜念,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宴渚忙收斂了心神照做,上經脈被一點一點疏通開的痛逐漸強烈,纖薄的肩頭有些承不住的微微起來,卻又被兩隻大手握著,留下微微的紅痕。
“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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