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隨手拿起一塊千層糕咬了一口,問道:“什麽事?”
看二表哥這肅穆的樣子,八不是小事。
林文柏沉著說道:“京城已經有在百姓手裏收糧的了,一石糧食按照四兩銀子收。”
“不人家用戶籍買的兩石糧食,已經轉手賣出去了,淨賺五兩銀子。”
蘇清妤一點都未覺得意外,當時的主意不過是為了平息朝廷的怒火。
如今京城周邊的幾個州府糧食已經漲到七八兩銀子一石,京城現在拿戶籍是一兩五錢銀子一石,不拿戶籍是五兩銀子一石。
肯定有人把京城的糧收到手裏,再拿到別的州府,或者直接運到西北去賣。現在各家糧行都不敢多賣,一到中午,整個京城的糧行都直接關門。
蘇清妤想了想說道:“不用管他們,他們把糧賣出去自己沒得吃,京城糧價很快還會漲起來。咱們該做的都做了,朝廷也不好再說什麽。”
說到這,蘇清妤又詫異地問道:“表哥,你說那些人怎麽想的?就不怕家裏挨?”
林文柏臉上泛起一層薄怒,說道:“這個我真去查了,有人收糧的時候散布消息,說江南的糧食已經運過來了。用不了幾天,糧價就能恢複正常。”
蘇清妤沉聲說道:“這不是造謠麽?江南的前幾批糧食是要運到西北賑災的,京城還有的等。”
“這些人為了賺錢,還真是喪盡天良了。”
林文柏低頭了腫脹的額頭,一臉倦意。蘇清妤起告辭,走之前囑咐他好好睡一覺。
到了正月十五那日,京城的糧食已經漲到八兩銀子一石,每日還要排長隊才能買到。
可這些對京城的世家大族倒是沒什麽影響,正月十五這日,照例不人去護國寺祈福敬香。
蘇家今日也和往常一樣,老夫人帶著眷乘馬車去了護國寺。
蘇清妤順著車簾隙看向外麵,後麵半個月,才是京城最難的時候,因為難民馬上就要進京了。
馬車在護國寺門口停下,蘇家已經提前包下了休息的院子。眾人剛到院門口,就上了也要進院子的沈家眾人。
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見禮。
蘇清妤掃了一眼,沈家這次來的是沈老夫人,大夫人陳氏,二夫人楊氏,三小姐沈月,大爺沈昭,還有程如錦。
“表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別和我一般見識。經過這次的事我也想明白了,是我自己做了錯事,不該怪表姐。”
程如錦上前小心翼翼地跟蘇清妤道歉。
蘇清妤眉目微微挑起,程如錦道歉?可真是新鮮事。
不過……
若是信了,老天爺都會看不下去劈死吧?
“表妹不用道歉,表姐妹間有點嫌隙也正常。”蘇清妤神淡淡的敷衍著。
程如錦也沒多說,隻是蘇清妤進了屋子之後,跟了進去。
蘇清妤一愣,擰眉問道:“表妹有事?”
程如錦抿著,一副想說什麽又不敢的樣子。
蘇清妤見此景,便不打算搭理,轉往水盆走去,打算淨個手。
程如錦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對鑲在一起的玉佩,拿出了一個塞到蘇清妤的手裏。
“表姐,這是我自小就帶著的玉佩,給你一塊。你若是願意跟我和好,便收起來。若是……不想原諒我,那等到晚上你再還給我,我自然就知道表姐的想法了。”
說完,程如錦轉跑了出去。
瑪瑙子急,心眼又直。開口說道:“小姐,表小姐這是不是洗心革麵了?你要原諒麽?”
翡翠正好端了熱水進來,聞言說道:“哪那麽多洗心革麵?我隻知道稟難移。”
蘇清妤此時卻正看著那塊玉佩,角那抹嘲諷的笑意再明顯不過。
這玉佩認得,是沈昭的外祖母送給他的。
程如錦塞到手裏是什麽意思?
不管什麽意思,沒安好心就是了。
翡翠見狀說道:“小姐,要不要我給表小姐送回去?”
蘇清妤俏皮地笑了笑,“不用,我給它找個好歸宿。”
主仆幾人收拾完,便去和老夫人一起點長明燈。
蘇清妤趁人不備,把元嬤嬤拉到了一邊。
“嬤嬤,我撿到了一個玉佩,您先幫我收著。我讓人問問是誰掉的,再跟您要。”
說著,就把那個玉佩遞給了元嬤嬤。
元嬤嬤也沒覺得哪裏不對,萬一是哪位公子爺的,小姐避嫌是對的。收起玉佩,說道:“好,老奴先幫忙收著。”
點過長明燈之後,蘇清妤低聲對老夫人說道:“祖母,我去給祖父誦經了。”
後的翡翠手裏捧著一摞的《地藏經》,是蘇清妤這一年空寫的。
蘇清妤和祖父很深,所以每年的正月十五,都會來點長明燈,再給祖父誦一個時辰的經。這八年,都是如此。
老夫人點頭說道:“去吧,你祖父沒白疼你。”
蘇清妤每次誦經,都會去後麵沒什麽人的接引殿,就是上次給沈三爺超度的地方。
這次主仆三人照例去了那裏,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清妤忽然說道:“進去之後,你們兩個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我總覺這次遇到沈家太過於巧合。”
今日特意帶著翡翠和瑪瑙,就是怕出現什麽不可控的意外。
進大殿之後,蘇清妤在團上跪下,前放著抄好的經書。這些經書誦完之後,會供到佛前。
翡翠和瑪瑙,則一躍跳到了房梁上,匿好形看著下麵。
蘇清妤虔誠地看著大殿上方的佛像,小聲誦經。
過了差不多一刻鍾,頭一遍經文還沒念完,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蘇清妤回過頭,就見沈昭和程如錦一起走了進來。
沈昭進門就蹲在蘇清妤邊,聲說道。
“清妤妹妹,你退了和三叔的婚事吧。他一個死人,給不了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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