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聽到敵兵已經如此之近,口呼活捉自己,再難保持從容,也顧不上集結潰軍,揚起馬鞭,向著南邊疾馳。
但是依舊不住大喊:
“不要,就近集結,撤往公安!”
他的護衛分散在他四方,將他護在中間,一起奔逃,一起喊軍令。
附近的東吳騎兵聽到呼喊,知曉是陸大將軍的聲音,主追了上來,合兵一。
附近的步兵就沒有這個速度,但也明確了退兵方向,開始有意識地邊逃邊尋找同伴,一起向南奔逃。
但更多的士卒早就如驚弓之鳥,隻恨生了兩條,掉甲胄、扔掉武,毫無章法地在黑夜狂奔。
另一邊,關興、張苞各帶領200人馬,聽聲辨位,但凡見到東吳活兵,沒有抓俘虜一說,盡皆殺了。
其他益州人馬分百人小隊,在將的率領下,拉網式追擊,一路掩殺。
一萬生力軍攆著數萬潰兵在曠野上狂奔。
城頭。
守軍清楚地看到,江邊奔來的火龍,將圍攻南郡數日的東吳兵追得如喪家之犬。
生上演了一部追擊大戲。
東吳兵為了不暴自己位置,紛紛熄滅火把。在城頭上看去,東吳潰兵漸漸消失在夜中,火龍一路猛撲,快速推進。
就如同援軍將敵人斬殺幹淨一般。
將士們喜極而泣,有很多人流下了激的淚水,參與守城的壯丁和門閥家仆,早已抱在一起痛哭。
“我們贏啦!吳狗敗啦!”
“糜太守威武!”
城中的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響徹四野。
糜芳聽得淚流滿麵:“他爺爺的,這幾天太跌宕起伏了。哈哈哈!我確實威武!”
他回想起初跟劉備,先是被呂布欺淩,後來被曹追著從徐州跑到荊州,丟了一個又一個地盤,燒了新野,更在長阪坡險些全軍覆沒。
這幾年剛剛安穩下來,自己也了一城太守。
可近日麵對呂蒙、陸遜氣勢洶洶的進攻,糜芳以為又要舊景上演,來一次失人失地的慘敗。
甚至升起了暫時投降東吳的打算。
誰想在最後關頭柳暗花明,終究是熬來了援軍,熬走了敵人!
糜芳忍不住猜測:“是雲長的督糧使傳回去消息?還是公安等地的潰兵送去軍?
不管了,總之得救了,我還是先準備好酒好菜,犒勞大軍吧!”
他恢複了“穩重”的氣度,大聲下令:
“打開府庫,拿出三金銀犒賞守城將士,再拿三財帛犒賞援軍!
將城中所有家禽家畜宰殺,取出所有酒,明日,本太守要大擺慶功宴!”
……
追擊戰持續了整整一夜,直到東方出現亮,益州兵才按預定計劃撤回,此時,他們已經追出去足足十幾裏。
回城的路上,士卒們沿途收集甲胄武,割取敵兵頭顱,以換取軍功。
東吳潰軍亡命而逃,有部分前往公安縣,有部分直接東渡長江,去往江夏。
陸遜此時已經聚攏了800餘騎兵,看著被朝染紅的雲彩,流淚不止:
“三萬大軍,一夜潰散!我有負吳王信任!”
他惡狠狠地道:“到底是哪來的援軍?關雲長就是紮了翅膀,也不可能於昨夜回軍到此!”
“將軍。”護衛安,“我們已經拿下荊州三地,縱使暫時失敗,總的算起來也是大勝!”
“是啊,將軍,等過幾日,大軍陸續返回公安,我們再戰就是!”
陸遜看看自己護衛,點點頭,下令道:
“爾等不要跟隨我了,速分出300騎,去長江邊巡查,將準備東渡而逃的人馬帶回公安。
分出500騎,沿途返回,10人一組分散開來,尋找潰兵,指引他們速回公安!
告訴所有人,隻要回到公安,本將必拿出公安府庫所有財,均分!”
“領命!”
大隊人馬分散而去,僅留的十人聚了過來:“將軍,我軍大敗,士卒還未集結,就這麽回公安,會不會被反噬?”
“不必多慮!傅士仁在南郡生死不明,公安沒有主心骨,我們留在那裏的2000士卒,足矣掌控全城!”
他一拉馬韁,大喝:“走,先回公安,再做打算!”
……
南郡。
阿鬥、張紹、關索、關,帶了100護衛立城門前,靜等天亮。
城中守軍看見,立刻派人出城。一番核對,證實阿鬥份,立即回報。
糜芳聞言震驚:“你再說一遍,城外,世子叩門?”
“正是!”
“不是前將軍的人馬麽?”
“末將問過了,昨夜援軍,不是北征大軍,而是世子率領的益州人馬!”
“啊!”
糜芳驚,差點把嗓子破,手舞足蹈地奔到城頭俯視。
隻見城下有百餘將士,為首的一人,穿玄鐵甲胄,手持雙錘,很是威武。
雖然變化很大,但依舊留有時蠢胖的呆萌樣貌,不是阿鬥又是誰?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大外甥!傳令全城,世子帶兵解南郡之危,全部軍民恭迎世子大駕!”
……
吱呀……吱呀!
吊橋緩緩落下,城門一層一層打開。
大隊大隊的士卒湧出城門,通過吊橋後,分列兩側,形了一個長長的通道。
糜芳披掛整齊,帶領高級軍,意氣風發地走出城門,眼始終不離阿鬥,滿懷激地大步前行。
張紹等人何曾見過這種場麵,皆吞了吞口水,努力保持鎮定。
阿鬥眉一挑,腹誹道:“這儀式也太誇張了!”
糜芳很快來到阿鬥前,哈哈大笑,上來就給了“救世主”一個擁抱,道:
“大外甥,舅舅的命就是你給的!全城軍民的命都是你給的!”
阿鬥一臉黑線:“不不不,舅舅的命是外公給的!
全城人的命也跟我沒關係,我雖然能幹,但也做不了這麽大的接盤俠!”
糜芳一愣,笑道:“幾年不見,漲文化了,舅舅聽不懂你話中意思了,哈哈哈……
阿鬥,你此番,奇兵如從天降,解南郡之危,我們都欠你一條命!
走!進城!
舅舅給你接風洗塵!”
阿鬥被糜芳攬著肩膀,騎上了城裏準備好的戰馬,朝城中走去。
穿過層層門,進城中,阿鬥立刻被驚呆了:
原本以為城外的儀式就很過分了,誰曾想城更加浮誇!
原來,糜芳早已組織了全城百姓,立於主道兩旁,高呼著各種口號,揮舞著各綢緞,迎接阿鬥。
看著麻麻的人頭一直延到街道盡頭,張紹等人再難淡定,僵地揮舞雙手,向群眾致意。
阿鬥同樣有些局促,不自地慨:“被老百姓戴的覺,真好!”
太守府中,早已備好酒菜,糜芳熱地安排眾人落座。
阿鬥推辭:“大軍還未歸來,各路將軍還沒凱旋,還是等等吧!”
糜芳大笑:
“好,就按你說的辦!”
不多會,一個士卒匆匆跑來:
“世子,關將軍回來了,他活捉了傅士仁,請命在城前斬殺,以告南郡陣亡的將士!”
阿鬥蹭得站了起來,大聲道:
“別急著殺,我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