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興目始終沒有離開宜都城門。

緩聲道：“我好像看到所有士卒正在給一個人下跪！”

張苞遙道：“好像確實是，估計是樊友帶著士卒，向阿鬥下跪請罪呢！畢竟，那艘船全都燒起來了，撲不滅了！”

關興搖頭：“不像，氣氛不對！”

他抬頭看看高空盤旋的蒼鷹，聞了聞空氣中彌漫的腥味，遲疑道：“我怎麽覺，此地剛剛經過一場大戰？”

張苞聞了聞，覺空氣中的腥味，覺和魚腥味有本的區別，瞇起眼，努力看過去。

***************

岸上。

黃皓放聲大哭。

剛剛他抱著雙錘衝進敵陣，幾乎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會安全了，抱到阿鬥大，才後怕起來。

阿鬥低頭看著，喝道：“你鬆開我！一個大男人這麽抱著我，惡心不惡心！”

“小的不是男人，不惡心！”

阿鬥聞言一陣反胃：“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更惡心了，我去，你的鼻涕流到我上了！快起開！”

呂方走了過來，雙膝跪地：“卑職沒能護在世子左右，讓您曆險，請世子責罰！”

阿鬥一腳踢開黃皓，扶起呂方，安道：“當時況急，你能組織人馬拖住數百東吳人馬，能給我扔過來長戟，已經是立了大功了！怎麽還能責罰！”

呂方依舊滿臉愧疚：“讓世子親自殺敵，就是卑職的失職！”

“這算什麽殺敵，切瓜砍菜而已！”

阿鬥哈哈一笑，向所有人招了招手，大聲道：

“速速將東吳兵綁了，十人一組挨個拷問，一定要把東吳近一個月的向和以後的打算，審出來！”

“領命！”

“還有，速登上城樓，把樊友給我綁下來！”阿鬥又道。

“不用綁了，末將自己下來了！”樊友大喊道。

眾人尋聲去，隻見他將自己五花大綁，背負荊條，效仿廉頗來了個負荊請罪。

“世子，末將被東吳軍襲，城中隻有200士卒，沒有抵抗能力，隻好忍辱詐降，等待時機。剛剛，就是末將下令停止放箭的！”

阿鬥笑了笑：“如此說來，你不僅無過，反而有功嘍！”

“不敢不敢！為主將，丟了城池是死罪，怎敢邀功！”

阿鬥看了看城頭和城門的宜都士卒，心道：此時兵力太，若是給樊友降罪，怕難以穩定軍心，暫且放他一馬吧！

“既如此，功過相抵吧！呂方，給樊太守解開繩子！”

“謝世子，謝世子！”樊友大喜過。

宜都士卒聞言，皆長舒一口氣，紛紛起，幫助益州兵捆綁俘虜。

東吳兵見識了阿鬥之神勇，早已失去鬥誌，任由繩索加，更有些士卒高呼，要歸降阿鬥，為奴為仆，做牛做馬！

阿鬥看著局勢已定，放下心來，這才有閑心環顧四周，看著自己造的腥場麵，暗暗搖頭：“造孽啊！我這麽可，竟然如此殘暴，以後不能這樣了，會嚇到小朋友的。”

他不忍多看，將視線拉遠，正好看到江麵上疾馳的小船，待看清船上的人，角微挑，腹誹：

“小爺都開始打掃戰場了，你們才到，真如國大片裏的警察，來得恰到好！”

江麵，關興早已經看清岸上的恐怖景象，心髒框框的跳，艦船一靠岸，他立刻跳下，飛奔而去。

張苞也滿臉驚恐，三步並做兩步走，向宜都城門口疾行。

關興踩在泊，濺起水，踏過死，心中驚懼：“這是發生了何等激戰，竟然死了六七百人！”

他大喊道：“世子！安否！”

四個字傳到阿鬥耳中，不覺得有些可笑：敵人死了一地，我站在這，你說我安否！

關興二人奔到阿鬥側，見他滿是，一不，嚇得跪倒在地：“末將護駕來遲，請世子責罰！”

阿鬥呼吸揶揄：“哥哥吆，這是作甚。我自己跑出來，險死還生，都是活該！”

“世子此話折煞我等！”關興臉都黑了，小心問道：“世子哪裏了傷，我上有金瘡藥，先給您敷上，等船上軍醫到了，再行醫治。”

阿鬥低頭看看自己，笑道：“傷？沒有的事！你可不能詆毀我！哈哈哈……”

話罷，他跳了跳，展示自己完好無損的。

黃皓突然閃過來，大聲喊道：“我們世子以一敵百，錘殺千萬人都不會傷！”

阿鬥鼻子，一把推開黃皓：“以後吹牛前，最好打個草稿，我可殺不了一千萬人。”

……

關立岸邊，後是滔滔江水，前是可怖的泊。

鮮紅的水匯聚流，潺潺流淌，注長江。

宜都城下，殘肢斷臂殍遍野。

雖然見過多戰場，但從未見過如此度的，向來膽大的也有些發。

關小心避開，踮著腳往前走，眼睛不控製的看向地麵。注意到，那些幾乎都是一擊斃命。

有的頭顱崩碎，有的腔凹陷，有的四肢變形……

地上散的武全是長矛、長戟一類的利，但是死大多死於鈍。瞬間想起阿鬥擅長用錘，想起中軍帳前，阿鬥以一人之力退張苞和嚴。

“難道……這些人……都是阿鬥殺的？”

關笑道：“軍中，能用錘子殺敵的，還能有誰？”

“這也太厲害了！”

張紹和關索更加驚懼，他們年，還沒經曆過惡戰，從未見過這種山海，怯生生的跟在關後，向阿鬥走去。

關帶著兩個弟弟快步趕到阿鬥側，擔憂的問道：

“此地發生了什麽事？”

張苞也回過神來，忙問道：“這些都是哪裏的人馬？你們為何殺得如此慘烈！”

阿鬥輕歎一口氣：“是東吳的兵！他們昨日占領了宜都！另外，公安已經被呂蒙攻下，長沙等郡估計也快失守了！”

“什麽！”

關等人驚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鬥向樊友揮手：“你，過來，給大家解釋一下近期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