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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歇息到第二日,清晨楚瑜早早起來,和顧楚生商議好了往賭場去的暗號後,顧楚生故意留下了一些痕跡,兩人便往城中趕去。顧楚生在明,楚瑜在暗。
兩人剛城沒有多久,一群人就追上了顧楚生。顧楚生沿著小路一路狂奔,他跑得極有技巧,隻走一個人能過的巷子,那些人也隻能一個一個來追,顧楚生一麵跑一麵扔東西,楚瑜也暗中幫著給那些人設定障礙,倒是半天沒給人抓著。
與此時長公主已經哄著淳德帝進了賭場,衛家暗衛追上楚瑜,給楚瑜打了招呼,楚瑜便按照約定從房樑上扔了一塊瓦下去。
顧楚生見到了楚瑜的暗號,憑著他三腳貓的輕功爬上瓦頂,一路朝著賭場衝去。
那些人追紅了眼,也顧不得招搖不招搖,跟著顧楚生從房頂上踩過。
楚瑜在屋簷下掛著,藏著追在這些人後麵。
三批人一前一後到了賭場,顧楚生朝著窗戶裡猛地一撞,便砸進了賭場之中。
這一番變故驚了眾人,長公主和淳德帝正偽裝普通人在賭桌前押注,聽到這一聲響,長公主瞬間上前一步,護在淳德帝前,帶著侍衛護著淳德帝往外去。
而此時殺手也沖了進來,因著是姚家的產業,這些殺手也沒收手。顧楚生武功不好,被困在這種地方,那就是甕中捉鱉,翅難飛。
一夜追逐,這些殺手早被顧楚生激起了火氣,哪怕鬧得人仰馬翻,卻還是一路追砍。
顧楚生在桌下又滾又爬,作倒是靈巧。
長公主護著淳德帝,焦急道:「老爺,咱們先……」
「等等。」
淳德帝按住了長公主,目落到顧楚生上,皺著眉頭瞧了一會兒後,慢慢道:「那人我瞧著,怎麼這麼像顧家那個大公子?」
當初顧楚生親自宮告發自己父親,這樣能的舉一般人做不出來,淳德帝對顧楚生印象還是很深的。
見他被人左追右砍,淳德帝眉頭越皺越深。他後頭髮半白的奴才上前,小聲道:「老爺,是顧楚生。」
淳德帝聞言,神一凜,他用扇子敲了敲旁邊一個侍衛,吩咐道:「把人給我救下來。」
此時顧楚生已經好幾次差點被砍到,虧得他善用地勢,居然借著桌子和那些人周旋了這麼久。
淳德帝邊都是英,此時往戰局裡一,局勢瞬間顛倒。
其中一個殺手怒喝出聲:「休管閑事!」
楚瑜在樑上聽著這話,頓時有些奇怪。
這一聲「休管閑事」裡,帶著些若有似無的北狄腔調。華京的人大概聽不出來,然而在邊疆與北狄戰多年的楚瑜卻是瞬間察覺了不對勁。
這明明是姚勇派來的人,怎麼還有了北狄口音的人?
如今大楚戰場正與北狄打得難捨難分,姚勇為主帥,若與北狄有勾結……
楚瑜想到這裡,頓時一冷汗。可旋即又冷靜下來,不對,若是姚勇與北狄有勾結,怎麼敢將一個北狄人當自己的殺手來用?
楚瑜一時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卻將目盯在那殺手上。
注意到了之後,楚瑜便從那殺手出手的作裡慢慢會出了不對。他的劍法看上去是大楚的路子,可手卻總在收劍時下意識讓劍鋒微微傾斜,北狄多用圓月彎刀,刀鋒稍微傾斜可以讓刀鋒砍在人上更加有力,故而這是北狄人慣常作,但放在大楚的劍法來講,沒有一個門派的劍法有這樣的習慣。
與那個殺手戰的侍衛明顯是個出在京城的貴族子弟,路子純正,劍法磅礴,一心一意顧著戰,本沒看出這殺手的不對來。
楚瑜思索片刻,覺得此人不能死在這裡,便暗中取了塊銀子,在那殺手靠近窗戶時,朝著那侍衛就扔了過去。
也就是這片刻阻礙,讓那殺手功越窗沖了出去,楚瑜瞬間跟上,如今顧楚生既然被皇帝發現,便是得救了,也不用再守著,不如跟上這個殺手,半路將人截了過去。
那殺手是個聰明的,皇帝本沒有多餘人手追他們,於是他這一跑,倒沒廢多工夫就跑了出來。
他見自己安全了,便息著靠在小巷牆上,單手拿出一個藥瓶,咬開上麵的瓶塞,將那藥丸一口倒完。
而後他將藥瓶扔在一邊,又拿出布條嫻給自己包紮好傷口。
等做完這一切,他用劍撐著自己起來,打算離開時,就聽到一個聲笑著道:「壯士既然包紮好傷口,便隨我走一趟吧?」
那人聞言,猛地向後拔劍,也就這瞬間,子抬手扶住他的手肘,在他劍落下來的瞬間,便出手點在他的位上,隨後在他反應過來下一瞬間就手法練卸了他的下顎。
那人僵住子,楚瑜瞧了他一眼,喃喃了一句:「個子大啊。」
說著,楚瑜將劍往腰間一掛,說了句:「得罪了。」了之後,便單手扛著那人,直接上了房頂,幾個起落就到了衛家接應的地方。
衛秋帶著人等在這裡,一看見楚瑜扛著個人來就愣了,衛秋皺了皺眉頭:「大夫人,這是誰?」
「哦,我覺得他不對勁兒,就把他撿回來了。」
楚瑜將人放下來,一把拉開了對方臉上的布。
一張端端正正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人五深邃,廓剛毅,到是典型的北狄人長相,然而相比真正的北狄人,其眼窩又淺了些,也白上了許多,倒一時分不清是哪裡人了。
在場的衛家人看見這長相,都不由得皺起眉頭,衛秋轉頭看向楚瑜,詢問道:「您是覺得這是北狄細?」
聽到這話,那人明顯是急了,想說什麼,支支吾吾了半天。
楚瑜點了點頭,吩咐衛秋道:「先把他裡清一遍,把那些死士的毒藥全清乾淨了再合下顎。」
衛秋點了點頭,讓人將這人扔上馬車,隨後一行人便回了衛府。
衛韞早就等在家裡,楚瑜趕回來後,抬手同他道:「我先去換件服,況衛秋同你說。」
說完楚瑜便風風火火去沐浴更,衛韞轉頭看向衛秋,卻是道:「沒事兒吧?」
衛秋明白衛韞問的是什麼,點頭道:「大夫人沒事,不過帶回來了一個人。」
衛韞皺了皺眉頭,衛秋繼續道:「長得像北狄人,現在關押到地牢裡去了。」
「我去看看。」
一聽北狄兩個字,衛韞便留了心,他直接到了地牢,那人已經被掛在了刑架上。
衛韞站在那人前,靜靜瞧著他。
對方看見衛韞,嗤笑出聲來:「原來是衛家那個膽小鬼啊,怎麼,躲在後方撿回一條命,如今就到老子麵前耀武揚威了?」
所有人沒說話,衛韞靜靜看著他。
「我認識你。」
他冷聲開口:「九月初三,你曾與我過手,那時候,你還是北狄的人。」
衛韞記得他,這人手不錯,人又狡詐,當時夜裡帶了一百人來襲糧草,剛好遇到衛韞守夜。
其實也不是衛韞剛好在守夜,而是那天他父親特別吩咐了他,讓他一定要守好糧倉。
當初不覺得什麼,他從來不去仔細想太多事兒,衛忠他守,他便守著,結果一守真守出了事兒。
這人在他手下走了幾個回合,武藝當的上一聲「不錯」,因此他對他記憶深刻。
此刻見到他被關在這裡,衛韞皺起眉頭道:「你來華京做什麼?」
「大夫人說,他是來刺殺顧楚生的。」
聽到話,衛韞眉頭皺得更深,他抬眼看向對方:「你是誰派來的?」
「關你屁事兒!」
對方「呸」了一聲,衛韞冷笑起來:「行,你骨頭,我便看你氣到什麼程度!堂堂大楚人認北狄為主,怕是北狄一條好狗。」
「你放屁!」
對方被這麼一激,大吼出聲:「放你孃的千年陳屁!衛小王八我告訴你,你可以罵老子,但你不能說老子是北狄的狗。我他媽在北狄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不都是為了大楚嗎?!要不是老子放水,你以為那天老子燒不掉你那些破糧草?!」
「你不是北狄派來的,你還能是誰派來的?別以為隨便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能糊弄我。」衛韞把目落到烙鐵上,平靜道:「給他一晚上時間,今晚他不說實話,明天就給他臉上烙一個『北狄狗』。」
「衛韞我草你大爺!」
對方怒吼出聲來,衛韞勾了勾角:「有本事你就草。」
青年:「……」
衛韞也懶得和他糾纏,吩咐衛秋問些什麼後,轉頭就走。等出了門,衛夏小聲道:「侯爺,這人看上去獃頭獃腦的,不像個細啊。」
「他不是。」
衛韞肯定開口,其實那人說得對,當初他的確是有機會燒了那糧草的,是他故意放了水。
而且看那人的長相……
衛韞抿了抿。
北境與北狄常年征戰,有一年衛家失利,失了一個城,城中百姓沒來得及完全撤離,留了一些人,而留在那裡的子……
看了那人的長相,應該是北狄與大楚的混,這樣的孩子算不上多,其出大多是能猜出來的。這樣的人,若還能當北狄的細,那真是沒有半分良知了。
而此人雖然一路罵罵咧咧,氣度卻還算坦,應該也做不到這個地步來。
衛韞思索從地牢出來,到了地麵上,同衛夏吩咐道:「同他們說,別真給他上刑,先多幾頓,不說再打。」
「行。」
衛夏點點頭,還想說什麼,便見到衛韞健步如飛往大堂去了。
到了大堂裡,衛韞坐在案前,等了一會兒後,才見楚瑜來。
楚瑜這次來,穿得規規矩矩,和平日散漫大有不同。他瞧了一眼,心裡有些疑,卻也沒有多問,隻是道:「你來之前我收到了訊息,陛下將顧楚生安置在了長公主府。」
聽到這話,楚瑜愣了愣,隨後低下頭,憋住笑,沒有說話。
衛韞有些疑,皺起眉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楚瑜抿著,笑意卻是遮掩不住道:「就覺得,長公主這次,倒是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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