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每次開啟，都要滴嗎？”

“非也，一次足已，以后只須用手指按住手鐲，使其知你的溫即可開啟。”

于是，柳孫氏又引著慕楊作了一番。

做完這些，柳孫氏似乎很累，坐下著氣。

太后殿下與慕楊見了，想讓早些休息，明日再來。

柳孫氏斷然拒絕。

歇了會兒，請太后殿下稍坐，便拉著慕楊進了室。

“慕楊，曾祖母還有好些私產，如今都付于你。”

慕楊搖頭，“曾祖母，慕楊不要，能找回您，便是上天賜予慕楊最好的禮。”

“好孩子，”柳孫氏開心極了，“這些東西在我這里是死，可在你手上，卻能護你終生，若有誰欺負你，記得狠狠打回去，千萬別心慈手。”

慕楊連連點頭。

進了室，柳孫氏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面是很多契紙。

“這些是我名下所有宅子和鋪子的地契，以及宅子、鋪子里下人們的契。

柳乙柄就想要這些東西，可他不知道，當年我出嫁時，本沒有將這些帶去柳家，而是存在我名下的一當鋪里。”

“只是可惜了這些多年的利潤，都進了他的口袋！

哼，銀錢好拿，債務難償！

慕楊，日后若有機會，定要柳家后人生不如死，也讓他們嘗一嘗曾祖母這麼多年的苦。”

“如今世上已無柳氏大房之人，老婆子也在家消了戶。

你和你的后人，不可再回柳家。

曾祖母也不算世間人了，從此再無人能證明你是河東柳氏人士，如此你收拾柳乙柄后人時，方不會被旁人詬病。”

慕楊含淚連連點頭。

河東柳氏，絕不會放過他們。

柳皇后，前世之辱，今世之恨，慕楊定不會饒你。

“當年，我陪嫁了好些古玩、珍寶，帶去柳家

的其實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我都存在當鋪里，你可憑此鐲自取。

哼，柳乙柄眼皮子忒淺，我帶去柳家的東西，不過冰山一角，他便瞧進眼里去。

他若好生做人，我可會給他了？

就這麼些東西，值得害我兒的前程、我夫君的命嗎？”

柳孫氏又陷緒崩潰中，慕楊立刻上前擁住，摟著，“曾祖母，莫傷心，慕楊在！

往后咱們都是好日子，慕楊會陪您、護您、顧您，咱們祖孫定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柳孫氏漸漸恢復了平靜。

再次握住慕楊的手，“殿下面前，我不便說此話。下面的話極為重要，你聽好了，記下了，若有一日，你在宮中不開心，卻有人為難你時，你可使出印章，自有人助你困，此章非但能調地下王國的財富，還能調地下軍隊。

慕楊，如今你已握有世上最強大的力量，切記，善加利用！”

此話即出，徹底松懈下來。

要叮囑的話都叮囑了，莫名覺得疲憊無比，便慕楊離去，打算自行歇下。

慕楊萬萬不肯，非要親自伺候著曾祖母歇下，見沉沉睡去，方躡手躡腳地出了室。

太后殿下正在外間踱著步，見到慕楊出來了，立刻迎了上來，“老夫人歇下了？”

“是的，曾祖母睡沉了！殿下，咱們也回去吧。”

離開前，慕楊最后向著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打定主意明日白天再來陪曾祖母。

隔日，慕楊是被書禾起的，的聲音很是焦急。

“夫人，太后殿下請您去。”

慕楊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著急忙慌地梳洗完畢，趕出了碧紗櫥。

殿里，太后殿下一臉焦急地等待著。

下首坐著的赫然是孫榛楊，亦是一臉悲痛。

慕楊木木地上前，太后一把拉住，“速與孫朝奉去茶莊！”

見太后殿下如此，慕楊的心一跳，不安的覺擴大了。

點頭，急步跟著孫榛揚出了行宮，往茶莊趕去。

一路趕慢趕，遠遠地看到茶莊時，慕楊頓時如遭雷擊，莊子的門梁上掛著兩盞白燈籠。

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住孫榛揚，“我的曾祖母呢？可安好？”

孫榛揚雙眼通紅，“曾姑祖母，昨夜，去……了！”

去了？

這兩個字像兩把大錘子，重重地敲在慕楊的心上。

“怎麼會？不可能，昨兒夜里，曾祖母還好好的，還和我說話，我慕楊，說很開心，要我也開心……”

慕楊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著進了茶莊，一路跑到正屋。

茶莊里到掛著白綢，像是看不到一樣，直沖進了正屋。

正屋里，放著一口黑棺。

慕楊被嚇住了，不敢上前，偏管不住雙，緩緩上前。

黑棺里，靜靜地躺著瘦削的柳孫氏，臉平靜安寧，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走得平靜，像睡著般，……心事已了，解而去。”孫榛揚緩緩說道，“慕楊，你，該為高興。曾姑祖母這麼多年，太苦了，太苦了。”

慕楊用手地捂著，死死地捂著，不想哭出聲來。

哭聲太吵，會吵到睡中的曾祖母。

“噓，你說話輕些，會吵！曾祖母睡著了。”慕楊忍著淚

，低聲音說。

接著，轉頭看向柳孫氏，自顧自地同聊起了天。

“曾祖母，今兒天氣好，慕楊帶您去撲蝶。您不知道，慕楊可會撲蝶了。”

“噢，還有還有，您若累了，慕楊泡茶給您喝，微風中吃茶，覺好極了。”

“曾祖母，您別睡了，醒醒，日頭升得老高了，慕楊都醒了，您再不起，咱們來不及撲蝶了。”

……

孫榛揚想拉開慕楊，可慕楊力氣突然大起來，孫榛揚怎麼都拉不住。

“啪！”孫榛揚狠狠地打了慕楊一掌，“表妹，曾姑祖母死了，你醒醒！老人家苦一輩子，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想放不下心嗎？你好好活著，才是最大的希冀。”

臉上傳來巨痛，慕楊痛哭出聲，在黑棺邊上，哭得驚天地、聲嘶力竭。

足足一炷香后，才漸漸止住哭聲。

孫榛揚默默地伴著，哭了便好，哭出來便好。

慕楊哭得疲力竭，實在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用右手地握住手鐲。

為什麼？

老天為何如此殘忍，好不容易給了親人，才一轉便又奪走。

這如何接？

的曾祖母，為了尋，吃了多苦，了多罪？

沒一天福，又匆匆離開了。

慕楊暗暗發誓，一定要為曾祖母報仇雪恨。

片刻后，孫榛揚親自端水進屋，絞了巾，為慕楊清理臉頰與妝容。

他見慕楊終于平靜下來，也松了口氣。

慕楊靜靜地再次走到黑棺前，點了香上，臉上平靜無波，剛才的悲痛絕似乎一剎那間化為烏有。

可只有慕楊知道，那恨已深深地植了心底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