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楊忙完田里的活計,還想織會兒布,書禾無論如何不讓。
“夫人,干活要細水長流,哪能像您這樣干完一樣,立刻干另一樣?您現在就該凈了手看書去,一會兒喬喬要上燕窩了。”
有這麼個管家婆在,慕楊也有些無奈。
正說話間,果然有小丫頭提著食盒來了。
書禾有些奇怪,“今兒怎麼不是喬喬送來的?”
小丫頭笑著說,“喬姑姑去看養的小小鴨去了。”
喬喬原先在首輔府,一直在小廚房后面養鴨,如今進了宮,習慣卻沒改。
悄悄地在長寧宮不遠一座荒蕪的宮殿里,選了靠后院的一塊空地,照舊養著鴨。
慕楊勸過,卻說,“夫人,外面的鴨哪能有自家養的好?”
慕楊曉得勸不,便隨去了。
書禾笑道,“喬喬也是個眼里有活,停不下來的。”
說罷,將燕窩端出來,呈給了慕楊。
剛剛用了燕窩,馬雋便來稟報,“夫人,孫東家有消息。”
慕楊單留了他,讓他仔細回話。
“夫人,圣人的確下旨了,戶部尚書楊遠的小兒賜婚孫東家。”
慕楊蹙著眉,戶部尚書楊遠不就是太后殿下的弟弟嗎?
圣人真夠狠的,竟將母族本家的兒嫁進商戶?
“夫人,楊大人的小兒因母親、祖母去世,被男方退婚,如今雙十年華,還待字閨中,楊大人正為的親事頭疼萬分,圣人下旨倒是瞌睡送了枕頭。
孫東家雖是商戶,但品貌俱佳,單看品、外貌,兩人乃天作之合!”
馬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慕楊的臉,萬分謹慎地措辭,“聽說,圣人下旨,是因為首輔大人在早朝時提議的。”
韓屹!
慕楊有些惱怒,自己不過一句玩笑
話,他便如此作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麼深呢!
“孫榛揚怎麼說?”
“孫東家說,圣旨已下,無可反悔,他欣然接。
他還讓夫人小心,說首輔大人睚眥必報,怕是不能好聚好散!”
慕楊心中慨,都到這時候了,孫榛揚還在為著想。
銀牙暗咬,自己是真沒想到,韓屹這麼狠,僅僅因為一句玩笑話,就賜了婚。
這賜婚,若是好還好,若是不好,可不就又像他倆一樣,了怨偶?
“大人下衙了嗎?”
“快了!”馬雋很機靈,轉瞬便知曉夫人里的大人指的是誰。
慕楊起了,都走到珍瑰閣門口了,卻頓住腳步,又踱了回來。
事已至此,問或不問,又能如何呢?
嘆了口氣,慢慢折回去,拿起笸籮里的,一針一線了起來。
豈料不久后,韓屹竟不聲不響地出現在的珍瑰閣。
上最后一針,咬斷了線,疊好,正打算喚人送去給韓屹。
一抬頭,窗外回廊上現出一張冷峻的臉,正是首輔韓屹。
他,不知站在外面多久了,冷峻的臉上,難得帶著一抹。
見慕楊發現了他,便目灼灼地回視,眼神燙得慕楊臉頰發紅。
泛著桃紅鮮的臉龐,著人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韓屹沙啞著聲音問,“你找我?”
“沒有,”慕楊低下頭搖了搖,“不找!大人
來得正好,做好了,您帶回去吧!”
一聽慕楊否認,韓屹的眸頓時冷了三分。
“你不問問孫榛揚的事?”
“不問了,事已至此,沒什麼可問的了。”
見慕楊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韓屹心頭的火苗噌得竄起。
“他婚,你就這麼難過?”
慕楊驚愕地抬頭,他哪只眼睛看到難過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他?我絕不同意和離,你死了這條心吧。”
慕楊的心火也燒了起來。
這個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
“我是想同你和離,但又未必要嫁他,你何必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韓屹驀地從窗外出手,牢牢地扣住慕楊的下。
冰冷疼痛的傳來,慕楊嚶得一聲,丹眼里迅速浮上淚花,含帶怒地地瞪著韓屹。
韓屹心一慌,下意識地想松手,可眼前的慕楊太過嗔,雙眼含淚帶俏,微張,像是在發出邀請。
韓屹頭微,再也不愿忍耐,指尖用力,牽起了慕楊,將拉近自己。
隔著窗棱,慕楊的鼻尖撞上堅的膛,眼淚終于嘩嘩地流了下來。
梨花帶雨,含帶俏地怒視著韓屹。
他驀地低下頭,終于嘗到了心心念念的櫻桃。
他發出滿足的喟嘆,貪婪地吸取著每一縷馨香。
慕楊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被擒住,嫁予首輔年余,從未見過其這麼霸道的一面。
渾輕輕地打著,無力卻又努力地掙扎著,不料迎來的是更為用力的錮。
“不要,”才張開,驀地瞪大雙眼,他,他
怎麼可以?
的眼里流出恐懼的芒,這樣的韓屹太可怕了,整個人就像個猛般,想要吞噬。
良久,他松開。
頓時松了口氣,大口地息著。
下一秒,再一次被擒住。
輾轉再輾轉,侵略再侵略,終于無力反抗,任憑對方施為。
只是,眼淚卻不爭氣地落,心里覺得莫名的委屈。
“莫哭,”耳邊響起一個極輕的聲音,像一羽輕輕地過。
了脖子,打了個寒,心上像有只貓爪撓了一把,極了。
蜷在那個堅的膛里,一一地哭泣。
韓屹一臉寵溺地笑,隔著窗棱環抱著。
“你欺負我!”慕楊低低地控訴。
韓屹失笑,“傻慕楊,咱們是夫妻。”
“馬上就不是了,你還,還欺負我!”慕楊不依。
“別說傻話,玩夠了便回府。”
“我沒玩,同你和離,我是認真的。”慕楊聲音大了些,卻依舊得滴得出水來。
“好!”
接著,無論慕楊再說什麼,韓屹都只有一個字“好”!
書禾們早就悄悄地退下了二樓。
樓上,徒留悄悄敘話的兩人。
太后也收到了消息,驀地站起,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不能僅僅因為一個夢,而真的去毀一門親。
若真如圣人所言,韓屹能善待慕楊,也認了。
盡管仍不喜首輔,可不得不承認,他,能護住慕楊。
只要慕楊的余生都能快樂,有什麼不能忍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