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尤話落,天邊的最後一抹殘也落盡,天地瞬間就暗了下去。
老爺子沒有說話,一雙看著薑尤的眼睛像是能吞人。
問這話時,薑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毫無懼的與老爺子對視著,“爺爺敢做怎麽不敢說嗎?”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堪的人?”良久,老爺子出聲,很是虛弱。
薑尤擰眉,知道老爺子有多老巨,自然不信他這樣的話,而是淡淡道:“爺爺該清楚我的子,無憑無據的事我不會輕易說。”
老爺子聞聲笑了下,“這三年來,你果然沒閑著。”
“閑是留給死人的,”薑尤對這話記得最深,這是進了薑家後第一天,老爺子就給說過的話。
其實在薑尤嫁進莊家前,被老爺子做了半年的魔鬼式訓練,從禮儀到經商,不然怎麽可能那麽順手的接了池?
從一開始,薑正德就把當了棋子,和薑乘一樣,隻不過所用之不同罷了。
“說吧,你究竟要做什麽?給薑乘報仇?”老爺子質問。
“報仇?”薑尤冷笑,“報了仇,薑乘還能活過來?”
老爺子厲眸瞇,“那你究竟要做什麽?毀了整個薑家嗎?這對你有什麽好?還是薑家這三年對不起你了?”
老爺子緒有些激,說完話明顯的厲害。
風燭殘年說的就是他,可是他人老了,卻還有一顆不安份的心。
這讓薑尤想到了古代那些垂死掙紮,還想著研製長生不老藥的帝王。
眼前的老爺子就是這種,不僅住著守舊的宅子,連思想都是老舊的。
“薑家這三年沒有對不起我,可是再往前呢?”薑尤反問。
其實不是薑家這三年對不起,而是薑家沒有這個機會。
老爺子看著薑尤的眸僵滯住,薑尤蹲下來,給老爺子拉了拉上的蓋毯,“爺爺,當年我真是被拐嗎?”
老爺子放在藤椅上的手指收,薑尤看著他眼底的,“爺爺,你不僅狠心將自己的親孫送給別人玩弄,換取自己想要的利益,甚至還能絕決的把還在繈褓中的我送人。”
是的,薑尤不是被人拐走,而是被老爺子送人送走的。
薑尤和薑乘的出生原本是喜事,可因為老爺子重男輕,對出生的們十分嫌棄。
原本,薑乘也是要被一起送走,是徐蘭拚死才攔住留下了一個,可是因此徐蘭被老爺子一直嫌棄。
後來一直努力想再生兒子,可是上天似乎就是故意懲罰薑家,徐蘭用盡了法子,也沒有再懷過孩子。
長期不了冷暴力的徐蘭甚至自殺過,但被救了過來,從那以後就變得冷漠了。
“連這個你也知道了,”老爺子這一聲著無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早該料到這一天。
或許他料到了,隻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無人提及,他都忘了。
忘了自己做過的那些惡,忘了因果循環會有報應。
“看來你是為自己報仇的,”老爺子說著笑了,“說吧,你想怎樣?”
老爺子臉上不帶一懼意,很是坦。
這才是真正的大惡人,殺人之後,一臉的卻還覺得這腥的不對自己的味。
“爺爺應該還記得要我回薑家的允諾吧?”薑尤問他。
老爺子笑了聲,“你是為了孩子?”
“是啊,我的孩子,我自己懷胎十月生的孩子,與我脈相連想通的人,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念著,四年了我從未放棄過尋找,”薑尤迎視著老爺子,毫不介意流出自己對孩子的那份惦念思念之。
要是讓老爺子知道的執著,這樣他才會明白堅決的心。
“這幾年我一直在找,可是毫沒有線索,思來想去,既然當初爺爺允諾我了,想必孩子真正在哪兒,除了我那死去的養母,那便隻有爺爺知道了,”薑尤這話是事實,也是試探。
老爺子也不傻,“你在試探我?”
薑尤的手輕著毯上細的絨,“爺爺,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八十四歲大壽了對吧?”
老爺子神經,“你想說什麽?”
“老話說七十三八十四,小鬼不自己去,爺爺您這把年齡了,該頤養天年了,算計來算計去,你說你這一輩子得到了什麽?”薑尤說到這兒,看著他後的大宅。
“你想薑家萬年祖業不衰,可結果連個孫兒都沒有,人扛不過命的,”薑尤的話讓老爺子開始抖。
“你,你今天是故意來氣我的?”老爺子震怒。
薑尤笑了,“爺爺您忘了,是您讓財叔請我來的。”
是啊,今天是他讓人帶來的,結果倒了來威脅他了。
“薑尤,我告訴你燕城那邊的事和人你最好停手,否則最後害的是你,”老爺子警告。
“怎麽霍青嶽找你了?”薑尤明知故問。
廢了霍霖,也是斷了霍家的,這筆帳霍青嶽肯定會找到老爺子這兒。
“薑尤我真是小瞧了你,居然敢霍霖?霍霖犯了那麽大的事,都沒人敢他,你這是自掘墳墓,”老爺子說到這兒,一掌拍在藤椅上,“而且還連累薑家。”
最後的話才是重點!
在老爺子眼裏,薑家大於一切,沒有什麽是不能為薑家犧牲的。
“爺爺,你怎麽不說我是故意的呢?”薑尤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老爺子瞪著薑尤,片刻後才明白,“你是故意讓我們倆撕殺?”
薑尤抿,以沉默作答。
老爺子搖頭,“你想挑撥,那也太小看我們了。”
“那爺爺就等著瞧好了,”薑尤說著站起來,“我看了下日曆,爺爺大壽的時候,也是我的三年之期,到時我們祖孫倆一起慶祝。”
薑尤說完離開,出了薑家大門就撥了個電話,對著那邊低聲道:“最近盯了老爺子這邊,還有他邊的李有財。”
今天薑尤提到了孩子,就是明著了老爺子,隻要孩子在他手裏,那他就一定會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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