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藍灰字跡,讓江喬看得愣了一下。
裴知鶴送的聖誕倒數小櫃子跟著走南闖北,從柏林帶回學校宿舍,昨天晚上又特意帶回來。
大半個月的時間,讓清了裴家大爺送禮的風格。
除了很一部分的小玩偶和日用小件,基本都是一些貴重又老派的正式禮。
送的手鏈和鋼筆至今都隨帶在上,剩下的那些,是他早年間從歐洲的各大拍賣行拍回來的古董珠寶。
男人品味很好。
特別是前幾天的那對翡翠玉兔耳飾。
一開始隻是看著致可,還特意搭了條白子,泡圖書館的時候戴了兩天。
後來心來,從網上搜了搜古董珠寶專場類似拍品的價,嚇得當場摘下,就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在路上丟了。
這些漂亮小玩意兒從此就躺在原本的首飾盒裏,再也沒,被用一把心型的小鎖,鎖回了小書房最下麵的屜裏。
倒數日曆陪了快一個月,到今天是最後一天。
被裴知鶴專門這麽一提醒,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
飯都顧不上先吃,著腳噠噠噠跑回次臥,把那扇最大的小屜門小心拉出來。
深藍的盒子,黑的絨布襯,海瑞溫斯頓的經典包裝。
上麵躺著一枚碩大的黃鑽戒指……
迎著臥室窗紗進來的,差點閃瞎江喬的眼睛。
戒圈簡約纖細,兩側的梯形白鑽剔,像是剝開的糖紙,靜靜托舉著中間的一顆五克拉的枕形切割主石,折著璀璨奪目的芒。
旁邊的紙條上依然是悉的字跡:
【裴太太,婚後八十天快樂。】
下,那塊明淨的黃豔麗得驚人,像極了一塊檸檬糖。
江喬屏住呼吸試戴了一下,很襯,本就白皙的指尖更顯得如玉一般。
下意識地想把戒指摘下來放回去,才發現紙條出背麵的字。
翻過來:【今天戴著它來吧。】
住戒圈的手指一頓,慢吞吞地,又把手放下來。
……他都這麽說了。
而且,這種黃豔麗這樣,又這麽大,連玻璃都不敢這麽做。
說不定,也不是什麽很貴的鑽石……?
雖然沒買過,但總是在網上衝浪過的。
也刷到過不次那種新聞,什麽某某影視大花佩戴珍藏級千萬珠寶走紅毯。
在那些照片裏,好像明星們戴的也都是白鑽,或者是各種的寶石。
裴知鶴送的這枚戒指,就這麽往小櫃子裏一放,也不怕一路上舟車勞頓弄丟了,十分隨意。
也許……真的隻是塊特別好的碧璽。
這麽一想,心裏放鬆了許多,一路舉著自己的手開心地左看右看,回到主臥把早餐吃了。
紅茶司康的選料極好,醇厚中帶著一些微苦,是裴知鶴和老爺子都喜歡的味道。
應該是老宅那邊李姨的手藝,江喬幾年前在老宅吃飯多,一口就嚐得出來。
小桌上還放著同樣千裏迢迢淘回來的茶杯,衝洗得幹幹淨淨。
裏麵是拆好的伯爵茶包,裴知鶴自己從茶莊挑的茶葉,濾紙袋疊得鋒利規整。
男人細心到令人發指,連熱水壺都幫放在了杯子邊。
水是開的,開著保溫模式。
一切的步驟,隻差把水倒進茶杯裏,然後張。
江喬看得嘖嘖稱奇,一邊吃一邊胡思想,突然就明白了裴冉為什麽從小在學校裏一大群男生追,但一直清醒到堪稱冷酷,毫無的想法。
如果有一個這樣的男長輩在家裏,從小這樣照顧著。
哥哥也好,爸爸也好,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跟腦沾上一點兒關係。
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
-
早飯結束,離裴知鶴說好來接的時間還剩兩小時。
江喬飛快地化了個淡妝,換好服出門。
因為臨時下了決心,準備幹一件大事。
聖誕節想送給裴知鶴的禮,其實出國那天在機場免稅店就買好了,但收了這枚戒指一比較,那個領帶夾實在是有點太單薄,拿不出手。
很快打到車,直奔最近的頂奢商場。
人生至今為止最大的一筆開銷,下定決心卻隻用了兩分鍾,連攻略都是在出租車上現場做的。
到了商場,一路直奔空中花園的專櫃。
來的是裴知鶴送的同品牌珠寶店,從某紅書上看了好多姐妹的備婚帖子,都說這家店的店員勢利冷漠。
有這樣的心理預期,江喬進門前最後幾步,心裏還有些忐忑。
店門剛拉開,習慣地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還未開口,就有兩個穿黑套裝的SA微微躬著子迎過來。
一個人引去包廂,另一個微笑問要喝什麽,香檳還是茶。
殷勤到讓江喬都有些暈頭轉向,連忙打住,“我時間比較趕,想給先生挑一枚婚戒。”
SA反應得很快,幾分鍾就將盒子捧到麵前,“您可以先看看這些款,和您手上的這一枚更搭配一些。”
珠寶店的燈,和服裝店的鏡子一樣,都有些科技和門道在裏麵。
經一句話提醒,江喬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本就耀眼的切麵,在角度妙的燈下閃閃發。
比起店中央玻璃罩裏放的鎮店彩鑽,火彩和澤也過之而無不及。
江喬的心跳加快,強下心裏那一點關於關於價格的猜測,低頭看著麵前絨盒裏的男款戒指。
不同於款戒指,男款的設計沒那麽多花頭。
如此才更能看出,SA為了拚出這一盤誇張的整圈全鑽男戒,費了多大的心思。
江喬看得有些為難,細長的彎眉微微蹙起,“我先生的職業比較特殊,戴不了這麽浮誇的款式,最好設計能再低調一些,越簡約越好。”
剛剛掃了眼價格標牌。
最近剛賬了幾筆兼職酬勞,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其中幾款。
但裴知鶴平時在醫院的時間比較長,上手時不能戴配飾,麵對病人時,一圈鑽石也不夠得。
是那種送了禮就希對方能用上的實用派格,不希他表麵上收了,心裏卻為難。
SA麵上完的笑容一滯,迅速又拿了一些婚嫁係列的男戒過來,讓隨便挑選。
江喬比較了好一會,最終選擇了一款鉑金的素戒,隻在中間鑲嵌了一顆窄長的鑽石。
鑽石很小,但純度高切工好,線條也偏冷靜朗,不會顯得浮誇。
前臺結賬,卡上瞬間劃掉了小幾萬塊。
雖然對的積蓄來說是一筆巨款,但在這家店裏完全不算什麽。
盡管如此,負責引導的SA還是全程把送上了電梯。
臨走前相當熱地加了的微信,說以後有什麽售後問題或者珠寶需求,都可以再聯係。
回到家,江喬補了補妝,再若無其事地把戒指盒和領帶夾在包包裏塞好,十一點準時收到裴知鶴的消息,下樓出發。
季安家的馬俱樂部開在香山附近,場地開闊幽靜。
到停車場放好車,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原定的騎馬日程被推遲到下午,江喬跟上裴知鶴的步伐,先到馬場的會所吃午飯。
雖然還沒完全向外界開放營業,但季家的人脈極廣,來的投資人和親友也並不,包廂已經坐滿了。
江喬循著引導坐在落地窗邊,約聽見包廂那邊傳來幾聲小孩子的嚷聲,忍不住開始瞎擔心,在桌上輕輕一下裴知鶴的手腕。
“你之前說舒家有投資,一會要是遇上你家的親戚,我要怎麽人啊。”
裴知鶴反手把扣住,很是好笑地了,“不用也行,我在舒家的輩分還高的。”
江喬的心往回放了放,無聲呼出一口氣。
兩人點好菜,侍應生抱著菜譜離開。
江喬張的心卷土重來,把在一邊的服重新展開,又疊了一遍。
包裏的東西就像兩枚小炸彈,看一眼就更張一點。
送戒指這種事,簡直……和求婚沒什麽區別。
絞盡腦,也想不明白怎麽說才能更自然些。
桌對麵的裴知鶴低頭看,慢條斯理地給倒了杯熱茶,緩緩啟,“有事跟我說?”
“還是有東西要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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