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說,我好痛
整個包間裏靜悄悄的。
柳依依紅勾著嘲諷的弧度,看向霍塵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霍先生,你找我來,就為了這事?”
霍塵聲音冷若冰霜:“不然?”
“你隻需要把知道的告訴我就好。”
“其他的,不必多說。”
柳依依指尖輕輕挲著咖啡杯的杯壁,從隨的小包裏出一盒香煙,眼神淡淡的看向他:“霍先生,介意我吸煙嗎?”
霍塵十指疊放在前,麵無表:“你自便。”
柳依依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巧的打火機,將香煙咬在間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將香煙夾在修長的指尖,一片煙霧繚繞中,看向霍塵:
“紀南喬四年前從錦園離開時,沒有穿鞋,腳底被磨破,到現在都有傷疤。”
“因為不配合治療,傷口染,差點沒了命,最後落下了病,所以現在一到下雨天,的腳底就會作痛。”
柳依依僅僅開口說了兩句,霍塵的眼眶便通紅無比。
他放在前的手死死的握,下意識咬後槽牙。
柳依依嘲諷一笑:“還要接著往下聽嗎?”
霍塵深吸氣,聲音哽咽到了極致:“要。”
柳依依角的諷笑漸漸擴大,眼神裏裹著寒意:“那你得堅強點。”
霍塵心髒仿佛被人了一把。
疼得讓他猝不及防。
柳依依換了個姿勢坐著,夾著香煙彈了彈煙灰,繼續放在邊吸著。
待香煙燃盡,將煙頭摁在煙灰缸裏,端起咖啡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
“你們當初分開時吵架的容,紀南喬有跟我說起過。”
“霍塵,你知道,那些話裏麵,對紀南喬來說殺傷力最大的,是哪一句嗎?”
霍塵通紅的眸子看著,嗓音低沉暗啞:“每一句。”
“嗬。”
柳依依嘲諷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你說錯了。”
“最在意的,還是你毫不猶豫的‘從未’兩個字。”
“告訴我,這兩個字生生將的心髒劃開了一道口子,也是這兩個字,否定了你們之前發生的種種。”
柳依依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匕首,深深的霍塵的心髒,讓他痛的連呼吸都變了一種奢侈。
“是自己打車離開錦園的,窨收留了,給付了出租車的錢。”
“腳上的傷口還沒有好,第二天就來H國找我了。”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慘的紀南喬。”
“即使當初被紀淮遠從生日宴會上趕出去,依舊鮮亮麗,脊背得僵直,像一朵飽經風霜的玫瑰花,過傷,但是不會低頭。”
“你知道那天見到我的第一眼,說了什麽嗎?”
“說,我好痛。”
柳依依眼底有晶瑩劃過,“你知道的,我們之前一直是死對頭,本不可能在我麵前出脆弱的一麵。”
“除非繃不住了。”
“我帶著去了H國的醫院,找醫生給治療,很不配合。”
“那段時間,基本沒有了活下去的希。”
“腳上的傷口好了以後,又得了抑鬱癥。”
“整天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漆黑的房間裏發呆。”
“我嚐試過讓走出來,但是我辦不到。”
“直到。”
柳依依微微一笑,指尖毫無章法的點擊著桌麵。
“直到,自殺了。”
霍塵呼吸猛地一窒。
他的雙眸充,俊臉上繃,整個人都陷了一巨大的痛苦中。
柳依依麵帶嘲諷的看著他:“用工刀割腕了。”
“我進去的時候,隻剩下一口氣了。”
“浴缸裏都是。”
“霍塵,你能想象那種畫麵嗎,太刺眼了。”
柳依依聲音哽咽,仰頭看了眼天花板,將眼底的淚意回:“我了救護車把送去醫院,拚盡全力把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自殺,隻是覺得,可能死了就解了。”
“紀南喬用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寵的一個男的,竟然能說出那麽殘忍的話。”
“曾經哭著問我,為什麽明明察覺到你心了,你就是說不呢。”
“陷了那兩個字的死胡同,再也沒有走出來。”
“手腕上的傷口當時很深,了很多針。”
“慢慢好起來之後,開始接心理治療,漸漸地,討厭一切和鑽石有關的東西。”
“你沒有發現嗎?霍塵。”
“四年後的紀南喬,全上下沒有任何首飾。”
“明明可以做珠寶設計師,但是沒有,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看到珠寶會應激。”
霍塵放在桌子上的手抖的厲害。
柳依依隻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
“你以為你說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紀南喬之前的所有委屈了嗎?”
“你做什麽夢呢。”
“是你主給了上你的希,又是你親手與摧毀了這一切。”
“你現在跑來問我當初發生過什麽事。”
“你有什麽資格過問?”
“你但凡多心疼一點,當初就不應該讓離開!”
“你高高在上,你的也高高在上,既然如此,你現在還腆著臉跑到麵前做什麽?”
“你繼續做你高高在上的霍家繼承人不就好了,你現在裝什麽深?”
柳依依原本想冷靜的,但是閉上眼紀南喬當年的慘狀依舊在麵前浮現,沒有辦法冷靜了。
柳依依仰頭將杯中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紅微抿,眼神冷漠到了極致。
“霍先生,我還有通告要趕,先失陪了,抱歉。”
柳依依拎著包起走到門口,指尖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又轉頭看著他:“不是隻有你的四年是四年。”
“紀南喬的四年也是四年。”
“這四年,也不是隻有你難,的難,一點都不比你的。”
“還有,你的難是你咎由自取,而所遭的一切,都是你造的。”
“霍塵,你覺得,你欠了的,還得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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