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周家的事沒什麼。”

因為太過猝不及防，江絞盡腦解釋起來。

“三弟同三弟妹當初出事后，周家就有點擔心，蘇參領又病重已久，所以他們想要令覓出路。”

他眼睫半垂，說話時瞳眸抑制不住微微滾。

“父親也知道，周家在云寧發展，全依仗蘇家做靠，所以他們找上我。”

“周家是三弟妹的娘舅，四弟跟三弟夫妻素來有芥，所以他們擔心親自攀附四弟，會刁難，才拐彎兒找上我，想要請我牽線，攀附四弟…………”

江大帥怒不可遏，“是通過你攀附老四，不是去攀附你？！”

江眼瞼輕，語氣堅定道。

“絕對不是，父親！”

他太清楚。

江戟剛死不久，江大帥絕對接不了，也不允許任何一個兒子，再去爭權奪勢。

而且江升已經出頭，連大帥都認定他為繼位者。

這個時候，無論是江還是江川，誰敢再打不安分的小算盤，江大帥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江矢口否認，苦笑說：

“我怎麼會？我都這個歲數，又拖著這樣一副殘軀，怎麼還敢別的心思？”

“周家討好我，只是因為想讓我牽線，我絕沒有別的念頭，還請父親相信我。”

人一旦對一件事起了疑心，就很難再提‘相信’二字。

江大帥眸沉沉凝視他，好半晌，才沉下聲問。

“你說說，他們是怎麼討好你。”

江眼神微閃，“周家大小姐來伺候我……”

江大帥和張副齊齊瞠目。

江加快語速，“的父親周二老爺，還請求我幫他除掉大房的人，二房跟大房不合，他擔心周津禹跟杜審的關系，若是讓周津禹攀上四弟，一定容不下他們二房。”

“這件事我沒輕易答應，我知道周津禹跟杜審往甚，所以想等四弟回來，等他做決定。”

“周家大小姐因此，屢次來找我，為了談這件事…”

江大帥眼珠子晃了晃，話從嚨里卡出來。

“伺…伺候你？”

怎麼個伺候法兒？

他視線在江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既意外又愕然，滿眼的匪夷所思。

江面難堪之，攥住拳。

“父親，兒子也是男人……”

張副表控制不住，就搐了一下。

他晦地掃了眼江大帥的臉，垂下眼屏住呼吸。

今天他聽了太多江家的丑事，江婉菲的，江的。

真夠難堪…

大帥會不會把他滅口？

江大帥緩過神，瞥了眼張副，張想說什麼，接著又瞥了眼張副。

“你先出去！”

張副如蒙大赦，忙不迭就快步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屋里再次只剩父子倆。

江大帥坐姿了，臉不甚好看的掃了江兩眼。

他避開略顯尷尬的話題。

“你跟那個周家小姐的事，老子先不管，但你說到周家部紛爭這件事…”

“但凡你有心把自己摘出去，不跟老四爭什麼，那就最好是別手摻和。”

“你說的沒錯，周津禹跟杜審匪淺，你要老四選，他一定選周津禹！”

“我聽說了，周津禹正被關在警署司里，那件案子，你去給警署司施，盡早結案，把周津禹放出來”

“至于周家二房，他們若是還不老實，你自己看著辦！”

江斂下眼睫，“是，父親。”

江大帥眸子凜厲的盯著他。

“老子話給你撂在這兒，這個位子，早晚要由阿升來接，你跟老五誰再敢耍貓膩，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們！”

江淡淡點頭，“是，我知道，父親。”

——

翌日一早，姰暖下樓用早膳時，項沖便來了。

他立在一旁稟話：

“警署司那邊連夜收到指令，要盡快了結周家的案子，他們給仵作施，很快做出了證據，周大老爺是咳急發作，痰淤堵氣道，窒息而亡，并非中毒。”

“今日一早，周津禹就被無罪釋放，已經回家了。”

姰暖得到想要的結果，悄然舒了口氣。

垂眼看著碗里的清甜糯的荷葉粥，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

“江大概要狠狠記我們一筆了。”

“這次咬了他一個出其不意，雖然圍魏救趙功。但到底私底下，還是結了梁子。”

“以后，得防著他了。”

項沖卻不以為然，“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他既然有異心，行異舉，那便已經跟我們結了梁子。”

“總歸四爺沒幾日就到云寧，日后的事，有四爺籌劃，不需要夫人再費心。”

姰暖聽言笑了笑，“我倒也沒費什麼心思，不過這次，盈盈和張副都幫了大忙，是該找機會，好好酬謝他們的。”

項沖也難得扯笑了笑。

“們都是長心的，知道如何行事，如何抉擇。”

“酬謝的事，就不用夫人籌備了，給屬下來辦。”

姰暖心態更輕松了。

問項沖，“有四爺的消息嗎？大概幾日才能到云寧？”

“約莫再有五六日。”項沖說。

姰暖點點頭，眼里笑意更真切了些。

“太好了…”

正說著話，就見一素的胡秀秀自院門外進來。

姰暖角淺揚，“表姐，快來坐，這麼早，可用過膳了？”

胡秀秀淺笑進堂屋門欄，輕輕點頭。

“我用過了，闊闊跟月月在廚房那邊的院子里喂狗，我閑著沒事，過來看看你，想跟你商量點事…”

朝項沖點頭見禮，“項總軍。”

“胡姑娘。”

項沖下顎輕點，就垂手以禮，與姰暖告辭。

“夫人，沒什麼事，屬下先去忙了。”

姰暖拉胡秀秀坐下，聽言忙又喚住他。

“別急走，我有件事想托你去辦呢。”

項沖立住腳，“夫人代。”33qxs.m

姰暖就看了眼柏溪，“豆腐坊那件事，你跟他講一講，他在外行走的，打聽起來比你趁手，租賃銀契這些，也一定比我們懂。”

柏溪答應著，就朝項沖偏頭示意。

兩人走到廊下去低聲說話。

堂廳里，姰暖一邊喝粥，一邊問胡秀秀要商量什麼事。

胡秀秀輕聲說，“我想出門一趟，但是這邊我不，你能不能派個人陪我？”

姰暖好奇，“去做什麼？”

胡秀秀，“七月半了，我想準備些香火紙錢，給母親，還有月月的爹……”

姰暖握著勺子的指尖微頓。

七月半，人人都要祭奠故人。

們還能給爹娘的牌位上個香，在路口燒個紙。

可姑母…卻連尸都找不到。

姰暖眼睫輕，輕輕擱下湯勺，月眸和看向。

“這件事，我讓人去準備吧，另外找城里的棺材鋪，定制兩口棺材，在城外選個風水寶地，為姑母葬個冠冢。”

胡秀秀眸子盈盈閃爍，眼眶悄然紅了。

“…暖暖”

姰暖握住手拍了拍，一切盡在不言中。

“牌位做好，我拿給你，表姐，這些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胡秀秀淚盈于睫，傾抱住。

姰暖安的輕拍肩。

項沖和柏溪正此時走進來。

兩人看了看相擁在一起的姐妹倆，彼此對視一眼。

項沖說，“夫人，作坊的事，屬下來安排，不過胡姑娘有經驗，到時候，還需要親自去看，去布置。”

胡秀秀掩了掩淚，連忙坐直，忙不迭答應著。

“我去，我親自布置，我有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