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恪走后。

柏溪跟姰暖徐聲稟了昨晚查到的事。

“在歌舞廳進出月余，接的人太雜，再要細查，可能得驚人了。”

姰暖點點頭，單手支頤呢喃說。

“先這樣，要真有什麼心思，總歸還是會接的。”

柏溪微微頷首。

靜了片刻，見姰暖支著頭，搭著兒，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樣。

低了低，輕聲詢問。

“姰大夫給您看過脈，說的什麼意思？什麼您都知道？”

姰暖掀起眼睫看，櫻紅角淺揚。

“柏溪，我大概是有孕了。”

柏溪微怔，繼而一臉喜。

“真的？！太好了！那屬下得去把這好消息稟給四爺！”

姰暖彎眉淺笑，微點下頜。

“你去吧。”

“不過，先不要宣揚出去，小孩子氣，日子又太短，不急。”

柏溪慎重點頭。

“是，夫人放心。”

柏溪走后。

姰暖徐徐調整了下坐姿，垂眼看著邊日斜映的影子，想好了許久。

琢磨來琢磨去，都覺得這件事怎麼看，都是件頂好的事。

應該也不需要用來籌謀什麼。

那四爺大概率就只是單純的在盼著這個好消息。

想了。

心逐漸舒適飛揚，角也不上翹。

起從屋里出來，打算去看看兒子。

姰暖先去了嬰兒房，房里沒有人，就下樓去找。

走到前廳，就遇上從庭院里走進來的杜審。

他今天沒穿軍裝，一白襯灰西，姿態閑散。

姰暖立在樓梯前，含笑打招呼。

“你今日這麼閑？過來串門子？”

杜審勾笑了下，“忙的，這不是姑母人找我，我來瞧瞧是什麼事。”

大帥夫人找他？

姰暖心里念頭一轉，跟杜審視線對上，輕聲遲疑。

“新那邊來了人……”

杜審沒等說完，已經點點頭，邁著步子上了臺階。

“我知道，人在你們宅子那邊，我剛從江老四那兒過來。”

那就是心里有數。

姰暖下頜微點，目送他上樓，這才轉去了后院。

大帥夫人的房里，席夫人正坐著跟喝茶。

杜審敲門前，正聽見帶笑的話語，把事都掛在席盈上。

“這個孩子越大越難管，昨晚因為我說了，到現在還在跟我置氣呢。”

“大嫂知道，我領來拜訪你們，就是存著給說親的心思。”

“新那邊如今時局有點，我就這一個兒，只想把給盡快安頓好了，以后再有什麼事，也沒有后顧之憂了。”

杜審舌尖兒頂了頂上顎，曲指叩門。

“進。”

他揚起笑臉，推門而，神態斯文溫和。

“姑母，您找我。”

“嗯。”

大帥夫人抬了抬下，示意他過來坐。

“正跟你席姨說起，昨日你帶盈盈出去的事。”

席夫人端著茶盞，角笑意很淡，掂量什麼似的將杜審從頭到腳掃了一番。

杜審走到沙發前落座，隨意翹起，聽言挑眉笑說。

“我請席小姐吃飯，這事怎麼了麼？”

大帥夫人輕白他一眼。

“咱們家是沒什麼。”

“但盈盈到底是個孩子，你要帶出門，總該跟我提前報備一聲兒，你席姨突然找不到人，還不知道的去向，這樣很不好！”

杜審哦了聲，端正好坐姿，朝著席夫人低了低頭，鄭重致歉。

“我這人行事隨意管了，這次是我想的不周到，下不為例，還請席姨別跟我計較。”彡彡訁凊

席夫人角牽了牽，放下手里茶盞，和聲緩語的笑說。

“你們男人，心思自然沒有那麼細，我知道你也是看盈盈投緣，所以好心帶出去走走，都是自家孩子，也沒什麼要的。”

杜審勾笑了下，“姨母諒。”

又看向大帥夫人說，“我跟席小姐的確還投緣，是個可的姑娘。”

大帥夫人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你真這樣想？”

杜審角輕扯，眼里笑意很淡，點了點頭。

席夫人頓時掌笑說，“這可真是巧，我正跟大嫂說，盈盈也說，跟杜爺很投緣。”

杜審似笑非笑。

大帥夫人很快點到正題。

“所以我你來，當然是有件正事要說。”

“你也知道的，你的婚事，我跟你阿姐也費心了好些年，如今正好，你盈盈表妹也是來云寧說親的。”

“我跟你席姨，看你們兩個玩兒得好，就想著你來問問，你喜不喜歡盈盈？”

杜審角了，一臉愕然。

“姑母你該不會是想……”

大帥夫人嗔他，“怎麼？你私自帶人家孩子出去，就沒想到會被人說閑話？你敢說自己不喜歡？”

杜審擰了下眉，神為難。

“姑母，這…，這有點草率，我不過是帶席小姐去嘗嘗云寧的特菜而已，怎麼一下子就聊到婚事上去？”

他訕訕了鼻梁，“您給我個心里準備，我還沒想過這件事。”

“最好是不要點鴛鴦譜，到時候再讓彼此生出許多誤會……”

席夫人聽他這話，像是還不太樂意。

愣了下，連忙接話。

“杜爺，我們盈盈可是很單純的孩子，不會隨便跟年輕男子來往的！”

“你，你這樣都私下領出門了，要不愿意，怎麼可能跟你去？”

“因為我訓斥兩句，到現在還在跟我置氣，滿口都是對你的維護，我是母親，還能不懂的心思？”

“不然我不會來跟大嫂提這件事……”

“席夫人。”杜審清清漫漫打斷。

他牽笑的斯文有禮，“我這個人，比較新的，我的婚事，要跟孩子兩相悅才行。”

“長輩們手進來，我就不是很想聽。”

這語氣不算很敬重，甚至有點不服管教和不悅。

說完，也不管席夫人什麼表。

杜審站起，單手兜，淡淡笑著與大帥夫人說。

“我真還有正經事呢，姑母，您要沒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您。”

大帥夫人纖眉微擰，“阿審！”

杜審扯了扯，提腳就走。

席夫人怔怔眨眼，看著他散漫不羈的背影，豁然站起來。

“杜爺留步。”

杜審駐足，側回頭看向。

席夫人臉很沉，“我不是為了兒，也舍不下這張老臉來跟大嫂提這件事，你這樣的態度，是不喜歡我們手擺布，還是不喜歡我家盈盈？”

“你要走可以，得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的兒，可不是非嫁給誰不可，還有很多選擇。”

最后一句話，說的很有底氣。

杜審心下失笑，很不以為然。

他立在原地面思索，又看了看大帥夫人的臉，佯裝無奈說道。

“席夫人不要誤會，我沒有瞧不上席小姐的意思。”

猶豫了兩秒，他嘆了口氣。

“我是說，真的要撮合的話，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我對席小姐很有好，不過這份好能不能進一步，還得彼此間多了解了解，確認心意才好。”

“結親是大事，我這個人，還是想要慎重一點。”

席夫人臉微微緩和，點點頭說道。

“既然是這樣，最好不過。”

大帥夫人站起，含笑話緩和氣氛。

“你這個孩子，說話總是不著調兒，你早點說是想要多了解了解不就好了？”

“正好，盈盈正在房里悶悶不樂，你來都來了，我讓榮媽去問問，愿不愿意出來氣。”

又瞪著眼代他，“你給我照顧好盈盈，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你們倆的親事要，其他的事都放一放。”

杜審無語。

心說，倒也不用這麼急吧？

江老四是讓他拖一拖。

怎麼還真給他安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