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戟的方姨太摔斷了？

大帥夫人一聽就皺起眉頭，眼里掠過不耐。

但還是榮媽去喊宋大夫。彡彡訁凊

榮媽應聲要去，又訓了那婆子一句。

“有事不會慢慢說？慌里慌張的能辦什麼事，又不是要死人！”

江四爺和姰暖牽著兒子走過來。

大帥夫人看了眼兩大一小，很淡然吩咐那婆子。

“慢慢說，從頭說。”

婆子局促地握著手，強自鎮定下來，徐徐開口稟話。

“蘇姨太和方姨太不太對付的，昨晚半夜蘇公館來電話，說蘇老爺夜里咳得厲害，還有發燒，三爺和三夫人連夜回去了。”

“今早兩位姨太太一起下樓用早膳，才知道三爺和三夫人不在家，就不知說什麼拌了。”

“結果回房時，兩個人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也沒聽清說什麼，冷不丁方姨太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家里沒個人做主，我們就先給蘇公館去了電話，又派人去找大夫，老奴跑回來跟夫人稟這件事。”

幾位爺都住得不遠，回江公館反倒是比從蘇公館回去還要近。

所以這婆子跑回來，先找能理事的大主子討吩咐。

大帥夫人不想管江戟那房的事。

等宋大夫來了，就代他跟著婆子過去看看。

“差不多江戟他們也該回去了，該怎麼治怎麼治，怎麼理也有他們兩口子做主，沒大事就不用回來稟給我聽。”

這話也是那婆子聽的。

日后再有類似的事，就不值得再驚到江公館這邊。

婆子戰戰兢兢應了聲，跟著宋大夫走了。

大帥夫人就站起，招呼江四爺和姰暖去餐廳用膳。

偏頭看了看一家三口，還搖頭嘆說。

“人多了就是麻煩，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江四爺聽言，笑了聲。

“咱們家不會，您以后就算不省心，也是因為孫子孫太多了鬧騰的。”

大帥夫人聽這話，一瞬又忍不住笑起來。

看了眼姰暖，“那我也高興，你們多生幾個，我還幫著帶。”

姰暖彎了彎，垂下眼看兒子邁著小短走路。

倒也是，自打跟江四爺回了趟洪城，之后闊闊都是跟著媽媽和秋姑姑。

大帥夫人比照顧的還更多一點。

姰暖沒費什麼心，但孩子跟一樣親。

這倒顯得之前怕兒子被搶走的心思，太想不開了。

用過早膳，江四爺又帶著項沖出了門。

最近在籌備督造軍艦的事，他忙的，不太顧得上家里，當天晚上也沒回來睡。

姰暖也沒太放心上，每天就帶著兒子一起睡。

小家伙兒現在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姰暖帶他睡了兩三天，他就變了粘人，恨不能時時刻刻黏著自己母親。

晚上一到睡覺的點兒，就非得要到姰暖的床上去，誰哄都不走。

這天，江四爺掐著晚飯的點兒回來，本來就是幾天沒回家，想摟著玉人兒溫存溫存。

可等他澡都洗完了，看兒子還賴在床上不肯走，頓時就修眉蹙。

他丟下帕子，抬走到床邊，語聲溫淡訓起姰暖來。

“他小的時候都不黏你一起睡，這才幾天，大了反倒給慣出這病來？”

姰暖無語。

當著秋姑姑、媽媽和柏溪的面兒，也不好跟他頂。

繼續耐心哄兒子，小家伙還是不配合，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粘在他懷里。

江四爺沒耐心了，手過來就要揪走小狗皮膏藥。

姰暖連忙護住兒子，抬手擋開他。

見男人黑了臉，忙細著聲兒，好聲好氣跟他商量。

“別讓他哭~，我先哄他睡，睡著再抱走，不？”

江四爺沉著眉眼不說話，定定看了兩眼，不發一言，轉出去了。

秋姑姑和媽媽幾個見狀，嚇得大氣不敢出。

幾人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四爺是揣著什麼心思。

男人都忍到這地步了，也就是四夫人還敢這麼把他往外晾。

江四爺在外室間坐著煙，屋里也抑得靜到沒了聲兒。

姰暖知道惹他不高興了，可也顧不上他了。

柏溪們先出去，又摟著兒子躺下，輕輕拍他小屁哄他睡覺。

小家伙兒大概也很敏，拱來拱去就是不踏實睡。

磨磨蹭蹭熬不住，好容易睡著了，小手兒還揪著領。

姰暖小心翼翼開他小手兒，長長舒了口氣。

輕手輕腳起，走出里屋房門。

靠立在門框邊，瞧見男人長疊靠坐在沙發上，指尖還夾著煙，腳邊地毯上丟了四五個煙頭兒。

他掀眼皮看，線繃一條直線，冷峻眉眼溢滿不悅。

“爺堆了半桌子公務，專程跑回來陪你，你看看幾點了。”

姰暖心虛抿，眼尾輕掃落地鐘。

晚上十點。

江四爺拇指滅煙的星火，一字一句漫聲說。

“原本是想等你睡了，就連夜趕回營地。”

這意思，怪耽誤他時間了？

姰暖心底里那半點子心虛，瞬間被氣悶抵散。

站直，輕輕問他，“那四爺這會兒，是不是該走了？”

江四爺清黑眸一頓，靜靜盯著不言語。

氣氛凝滯了幾秒。

姰暖一沖話不過腦，說完就有點兒后悔來著。

可不等再開口，男人已經從沙發上站起，大步朝走過來。

腳步下意識往后挪，以為要被他給收拾了。

于是抬手防備，小聲兒開口，“四爺，我不是……”

江四爺理都沒理，淡淡跟肩而過。

姰暖抬在半空的手一僵，連忙回看他。

男人已經立在落地架前，了睡袍開始穿戴軍和襯。

那清冷頎長的形，通上下出生人勿近的漠然。

姰暖心里一咯噔。

“四爺~”

走過去，環住男人腰，“我不是那個意思，別氣我好不好？”

江四爺握住手腕，將從自己上拎開。

“爺該回營地了，一堆事等著。”

姰暖，“……”

想說兒子才一歲多，你跟他爭什麼，至于的嘛？

但這話知道自己不能說。

于是垂著手立好，像個犯錯后罰站的孩子，只眼瞧著他，也不敢上前再他。

“這麼急嗎？等一會兒再走，好不好？”

“不好。”

“四爺~~”

修長指節慢條斯理提好軍靴，江四爺站直，斂目淡淡睨一眼。

“不早了，你睡吧，爺走了。”

撂下話，他冷淡的眼目不斜視，隨手拿起掛在架上的槍套，長邁開一道清風似的，從姰暖邊肩而過。

后傳來房門磕的聲音。

四周歸于平靜。

姰暖獨自立在原地，實在無語極了。

好吧，他最近的確很忙。

但…真的至于嗎？

姰暖不能理解，江四爺為什麼要犯這種稚。

——

這晚過后，后面接連幾天，江四爺都沒回家。

起先，姰暖覺著他最多三兩天，也該消氣了。

畢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矛盾。

可等到七八天上，連江大帥都忍不住在飯桌上問了一句。

“阿升這幾天，都沒回家？”

大帥夫人就看了眼姰暖，微微搖頭。

“大概營地那邊很忙吧。”

姰暖默默垂眼，心底些微有點忐忑了。

約莫那男人，是在等哄他？

飯后，回到臥房，就吩咐柏溪。

“你去找人打聽打聽，看看四爺這些天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