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戟一夜未歸。

收到蘇婉欣胎相不好的消息，回到江公館時，已經是快正午的時候。

他直接去了蘇婉欣房里。

蘇婉欣剛服過安胎藥，正躺下準備歇息。

見他回來，柳眉弱淺蹙，牽出淡淡笑意。

“三爺。”

江戟打量眼蒼白的臉，屏退房里伺候的婆子和侍婢。

“你們先出去。”

婆子和侍婢依言而出，并帶上房門。

沒了旁人，江戟神略微緩和，在床邊坐下，手探進被中小腹。

“怎麼了？下頭人說你了胎氣。”

蘇婉欣解釋，“沒什麼的，只是昨晚沒睡好，做了個夢嚇著，您擔心了？”

江戟淡淡審視兩眼，慢吞吞收回手。

“沒事就好，若躺著都養不住胎，可見你跟這孩子，也是緣分淺。”

這話似有別的意味。

蘇婉欣心下一咯噔，滿眼委屈弱看著他。

“三爺是怪我了？”

“不是。”

江戟扯了扯，在發頂了一把，“別多想，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別讓爺失。”

蘇婉欣眼尖的瞧見他手腕上兩道撓痕。

瞳孔微不可見地了，眼睛雷達似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心尖兒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嚨也發。

“三爺昨晚，去…去了哪個人那兒？”

江戟臉微冷，收回手沉眸凝視。

“蘇婉欣。”

蘇婉欣一口氣差點不上來，死死咬住，艱難開口。

“我才剛剛懷了孕，三爺說疼我，就是這樣待我的？”

頭一次說話時語氣尖銳。

蘇婉欣原本只是猜測，江戟一晚上不回來有別的貓膩。

只是沒想到，竟然被一猜就中。

為什麼？

他明明那麼喜歡與歡好，那麼迷子。

怎麼能轉眼就去跟別的人鬼混？！

質問完，就眼神怔怔看著江戟，脯急促起伏著，像是還不能接這個事實。

江戟卻對此很不耐煩。

他冷下臉來，眼里淺薄的溫存都瞬間消匿。

“你為這個跟爺鬧，折騰人？”

“不知所謂。”

“難不你大著肚子沒法兒伺候人，還要爺為你守如玉一年？”

“最好是別存這種癡心妄想。”

撂下話，江戟起就要走，半點兒都不想搭理的不懂事。

蘇婉欣自打來了江公館，跟了江戟后，還是第一次被他甩冷臉拋下。

心里難到哭起來，甚至捂著肚子氣得口不擇言。

“我癡心妄想？這要是蘇娉婷大著肚子，你可能就那麼迫不及待收用別的人？！”

江戟濃眉皺，立住腳回，滿眼翳呵斥。

“還記不記得自己什麼份？！爺的事，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真是蹬鼻子上臉！

蘇婉欣面對他沉無的臉，登時傷心絕到又哭又笑。

“我什麼份？呵呵呵呵，我什麼份？我肚子里為你懷著孩子呢，三爺~！你就不能因為孩子顧慮幾分，哪怕你真的做了，也騙騙我呢？！”彡彡訁凊

江戟眉心皺得死，定定看著又哭又笑的臉，凄楚傷心的模樣。

他無意識攥了攥手。

半晌，他臉上稍稍緩和，走回去重新坐在床邊，將摟進懷里抱著安。

“好了，你也知道肚子里有孩子，那就不要發這種沒必要的火氣，你養好子，聽話。”

蘇婉欣靠在他懷里，哭得卻更厲害了。

江戟眉頭擰了疙瘩，耐著子繼續安。

“別氣著自己，沒你想的那回事，昨晚不過是在軍營里應酬，遇到場合不好避開罷了。”

“放心吧，外面再多人，都不能跟欣兒比。”

“爺答應你，下不為例，不管是誰，都越不過你去，行不行？”

蘇婉欣捂住，好半天才止住哭聲。

江戟又摟著人親了親，保證了許多話。

甚至答應盡量不在外夜宿，也絕對不再收姨太太。

蘇婉欣也沒再鬧騰。

哭過一場也明白了。

男人總歸還是會沾花惹草。

可只要他不帶回家，威脅不到，那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全不知道。

知道自己有砝碼，江戟絕不會不顧及。

于是鬧完了，又下段兒扮弱。

“三爺別怪我，我太三爺了，日后我再也不這樣胡鬧，您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好好生下來的。”

江戟勾笑了笑，也不知信沒信，抱了抱沒說話。

兩人算是和好了。

他哄著蘇婉欣睡著，這才從房里出來，轉而去了蘇娉婷的房間。

自打蘇婉欣有了孕，從江戟房里挪出來，蘇娉婷就了些心事，這兩日剛養好一些。

正坐抱著臂靠在沙發上走神，等著素紅端午膳上來。

江戟突然闖進來帶上門，驚了一跳，下意識站起。

“你干什麼？”

“我能干什麼？”

看一臉防備。

江戟煩躁至極沉下臉，“我最近很忙，你看好，別給我惹事，像今天這樣借口了胎氣找我回來的小手段，下次不準再發生。”

蘇娉婷狹長丹眼微微瞠開，掠過不可置信。

“你說的什麼話？婉欣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替你懷的！你也有責任！”江戟語氣森寒。

蘇娉婷眼睫了，啞口無言。

江戟看著蒼白震愣的臉，語氣有些微緩和。

“這人骨低賤，要不是你和岳父都想孩子從肚子里出來，我本不會挑！”

“婷婷，孩子是你的，你照顧好。”

“只要生出兒子，你就能看清的真面目，現在我多說無益，到時候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你也該知道自己應當怎麼做。”

他眼神逐漸溫和，踱步上前，扶住蘇娉婷的肩。

“我很忙，我需要周全軍政府部的關系，我得拿回領兵之權，我們才能翻，你得跟我一條心。”

“婷婷，你要知道，我永遠不會害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蘇娉婷怔怔看著他故作深的眉眼，間一陣痙攣。

江戟沒發現的異常，自顧自對說著掏心掏肺的話。

“江升和江聯手要弄死我，你都記得吧？”

“我差點死在戰場上，我們的孩子，還有姨娘，都沒了！你也差點死了。”

“江左戰役上我就確認了，那個季涼本就沒有失憶，他奉江升的命令藏在我周圍，想殺我！”

“江升他一直都知道，他師父死在我們手里！”

蘇娉婷眼瞳，眼睫得厲害。

江戟，“婷婷，他要我們償命的。”

“我舅舅也死在他手里，你別再執拗了，不然我們都得死，連你父親也會被連累…”

“別說了，你閉！師父不是我害死的，是你！是你開槍殺死他！”蘇娉婷低吼著，一把將他推開。

江戟眉眼幽沉下來，再次握住手臂，將鎖進懷里。

“是我殺的又如何？我是替你的手，只有死人才不會講話，你不是怕他把你失與我的事說出去嗎？”

“我是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