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單手兜,歪頭自鏡中同對視,牽笑了笑。
“最近都不忙,今日雨過天晴,還想不想出去氣?”
忙不忙還不是他說的算?
人賞心悅目。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多看一會兒。
姰暖手一頓,慢慢將鬢側的珍珠發卡別好,婉聲細語。
“四爺想去哪兒?”
“暖暖想去哪兒,爺陪你。”
姰暖櫻淺抿,還未開口,就聽他自接自話。
“你穿旗袍很好看,但你好像只有這一兒旗袍。”
姰暖看了眼鏡中的自己,輕嗯了一聲,纖白素手繼續梳理著另一側的頭發。
“平素里不是上學,便是是在醫館里幫忙,沒必要打扮這樣,這旗袍,還是我表姐嫁人那時,姑母帶我去裁的,只穿過一次。”
那時候姑母說,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總要有一兩兒靚麗的裳。
姑娘家,打扮漂亮些見人和婆家,依仗著麗皮相,可以說門相對更好的親事。
當然,這些話,可不能說給江四爺聽。
江四爺也沒多想。
他上前去,一時興起想替挑首飾。
結果,撥弄了一下那只小小的首飾盒。
看著里頭只有幾只簡單樸素的珍珠發卡,另外就是兩對兒耳墜。
一對兒珍珠的,一對兒綠豆大的水滴耳墜。
江四爺線微抿,視線輕移,又落在姰暖面上。
原先只覺得這姑娘干凈素麗得過分,現在可不一樣了。
現在他覺得,是自己虧待了。
好歹也是他江四爺的人,漂亮裳和金玉首飾怎麼能?
他心思微,牽了牽,聲線清潤含笑。
“正巧,帶你出去散散心,給你添置幾件裳和首飾,你一會兒挑挑。”
這是要給花錢?
姰暖怔了一瞬,掀起眼簾偏頭看他。
“不用破費的,我如今也不適合穿戴…”
有了孕,再過幾個月肚子大起來,本不適合再打扮,反倒會覺得累贅。
是不適合,也沒說不喜歡。
江四爺牽笑了笑。
他知道,沒有人不喜歡漂亮裳和珠寶首飾的。
“如今怎麼不適合?你這腰兒還不顯懷,穿戴起來一樣好看,爺喜歡看你打扮起來,就這麼定了。”
他做了決定的事,也不打算更改,故而不等姰暖再說什麼,便轉出了屋子,吩咐人擺膳備車。
姰暖知道他說一不二,是個喜歡做決定的大丈夫主意。
見他出去了,也就沒再生謙虛推辭的念頭。
江四爺又不差錢,沒必要給他省。
再說,為悅己者容。
人是男人的面。
沒有男人不喜歡會打扮的漂亮人,也沒有男人不喜歡看自己的人打扮得賞心悅目。
更沒有人,不喜歡滿柜的新穎裳和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
既然做江四爺的人,那這也該是應得的。
于是,兩人用過早膳,江四爺便領著姰暖出了院子。
出院門時,他自然而然地去牽手。
姰暖指尖滯了一下,也沒躲開,任他牽著了。
江四爺心大好神奕奕,走路時連腰背板兒都格外的清,腳步卻是遷就著姰暖,走得不不慢。
他從沒帶人逛過街,如今要帶姰暖去挑新裳和珠寶首飾,一時也覺得新鮮。
到了敞庭,項沖已經等在車邊。
“四爺,姰夫人。”
視線掃了眼兩人相牽的手,項沖臉上神板正淡定,一手拉開車門,等兩位主子上車。
“去鋪和珠玉店。”
“是,四爺。”
漆黑大頭洋車駛出帥府,朝著街市的方向而去。
江四爺的手一直沒放開,時不時還要一下小巧的指腹。
姰暖也干脆由他去了,轉過臉看向車窗外。
自從進了帥府,時隔半個月,這還是第一次出來氣,有種恍若新生的輕快。
車子很快先停在珠玉店門外。
江四爺牽著姰暖下車,走進店門時,掌柜的已經點頭哈腰地迎出來。
“軍爺!不知道軍爺臨小店,小店簡直蓬蓽生輝啊!您看看您要點兒什麼,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啊哈哈哈。”
他一邊著手諂賠笑,眼睛一邊兒悄悄瞥向姰暖。
這些平頭老百姓,不一定認識現今駐扎淮省的將帥是誰。
但這掌柜的,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姰暖。
洪城并不算大,整個鎮上也只有百善堂一家大醫館。
可以說,姰暖和姰恪兄妹倆,是個洪城人都認識。
姰暖與他對視了一眼,淡著臉撇開視線,眸流轉著環顧了一圈兒。
江四爺已經隨意掃量了一圈兒。
說實話,他對這家珠玉店不是很滿意。
裝潢老舊不說,面積還小,首飾樣式也不見有多,想來東西也不會多出挑兒。
但洪城就這麼個條件。
跟發展繁華的云寧城,鐵定是沒法比的。
江四爺眸底神淡了淡,沒搭理那掌柜,只偏頭同姰暖溫聲低語道。
“隨便挑一挑,有喜歡的就先湊合帶上,回頭爺讓人從云寧城,挑一批好的來給你。”
這語氣,可以說是很豪邁,很寵溺了。
這是財神爺來了!
掌柜聽的眼睛一亮,忙手請兩人落座。
“是是,小店鄙陋,讓貴客見笑了,來來,軍爺,姰姑娘,快請,咱們坐下挑。”
他今日一定要把箱底兒的寶貝都翻出來!
反正這軍爺不差錢兒!
江四爺不清不淡地看了掌柜一眼,牽著姰暖進去落座。
跟在后頭的碧珠歪了歪頭,小聲提醒這掌柜。
“喚姰夫人。”
掌柜的恍然大悟,連忙拍了下自己的。
“是是是,看我這,沒眼。”
碧珠蹙了蹙眉,沒再搭理他。
店里原本是有幾個客的,但掌柜的這會兒也顧不上搭理們了。
他招呼貴客坐下,叮囑自家婆娘好好招待,就腳步生風地進了柜臺后的里屋,去取箱底兒的寶貝。
項沖停好了車進來,那幾個張的客,立時就被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給嚇得作鳥散。
等掌柜的抱著兩個首飾箱子出來時,兒也沒在意店里被嚇走的客人。
他油膩的胖臉笑瞇瞇地,將兩個首飾箱子掀開。
“柜面兒這些,軍爺和夫人要是瞧不上,可看看這些寶貝!”
掌柜的說的煞有其事,拿出一整套翡翠頭面來,給兩人掌眼。
“這套寶貝可是花大價錢,從港海城市淘來的,一般人來了,我絕對不拿出來,您看看這水頭兒,這雕工,這花式兒…”
姰暖只掃了兩眼,便輕聲打斷他。
“不適合我。”
掌柜的極力推銷的笑臉一僵,話卡了半截兒不上不下的。
江四爺眼睫垂斂,也淡淡嗯了一聲。
“不好,老氣了,是不襯你。”
他又扭頭看姰暖,語氣溫和耐心了些,“再看看別的。”
姰暖不想被兩個面的人圍著,干脆起離座,自己到一旁的陳列柜臺前打量起來。
江四爺隨去了,收回視線,自己在那兩只箱子里,挑挑揀揀地選出幾樣。
“這幾個,先包上。”
“你還是想逃離我,對不對?” 脖頸上的血腥味開始肆意瀰漫,男人仿若感受不到絲毫痛意。 “你恨我嗎?” 男人的眸光淡淡的,卻依然貪戀的在虞思思的臉頰上停留。 “這麼恨我啊?” 男人輕描淡寫的反問道,眼底卻染上了異樣的興奮。 “這樣也好,至少我是你最刻骨銘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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