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

剛把人帶回家的許簡一直接將靳寒舟上得隻剩下一條衩。

赤橙的燈下，背對著的男人冷白的軀到都是眼可見的疤痕。

看著男人手臂，背胛，大上那些凸起的增生刀疤，以及左邊腰腹下方那條猙獰的刀疤，許簡一眼睛像是忽然被強照進去一般，酸無比。

抬手，剛要上男人腰間的刀疤。

卻被男人側躲開。

出的手落了空，許簡一下意識抬眸去看靳寒舟。

靳寒舟俊深邃的麵孔帶著許自卑，他下意識用手把刀疤擋了起來，“很難看，沒什麽好的。”

“不難看。”

許簡一移開他的手，重新上他的刀疤，他還是想躲，但許簡一在意識到他想躲之前，喝住了他，“別。”

靳寒舟被這兇的一喝，沒敢再。

但他的很僵。

“是不是很疼？”

許簡一邊刀疤，邊問他。

“不疼。”現在確實不疼，畢竟傷疤都好了。

至於當時疼不疼，靳寒舟並不想跟許簡一說。

靳寒舟從未想過要以此來博取許簡一的同，他隻是太痛苦，需要個宣泄痛苦的方式，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讓許簡一可憐或者憐憫他的。

是不是真的不疼，許簡一心裏有數，也沒有多問。

隻是站直，上去，繞背抱住靳寒舟，閉眼不容置疑地說，“明天跟我去一趟心理科。”

靳寒舟一聽這話，下意識抵，“我沒病，我不去。”

也許是因為程錦繡曾被下人說過瘋子和神經病的原因。

靳寒舟對心理科這三個字，有著生理上的抵。

靳寒舟其實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病了，他隻是不願承認，自己跟程錦繡一樣，了一個‘瘋子’。

他不想要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努力地把自己裝了一個正常人。

許簡一也是得過抑鬱癥的人，清楚別人看抑鬱患者的眼神是什麽樣的，也知道靳寒舟在顧慮什麽，用力地抱他，將臉著他潔的後背，聲細語地說著，“靳寒舟，我會陪著你的，別怕。”

溫的小音似有安人心的魔力，原本還很抗拒的靳寒舟低低嗯了一聲。

-

今晚爸爸媽媽一起陪著睡覺，三個小家夥別提多興了。

一直不睡覺。

三寶靠倒在許簡一的肚子上，頭枕著許簡一的腹部，把一隻腳丫盤起來放到裏，抱著啃。

大寶斯斯文文地靠在床頭那看二寶蹦迪，時不時鼓了一下掌。

二寶站在床中央，雙叉開，跟嗑藥似的，一直在那點頭，兩隻蓮藕般的手臂，還很有節奏地在那上下晃。

看著就賊萌。

許簡一其實不是個特別笑的人，隻是習慣了逢人就笑。

但有了三個孩子後。

許簡一隻要看著他們，角就沒下來過。

小孩子的染力太強了。

能治愈一切。

想到這裏。

許簡一不由偏頭看向另一邊床頭的靳寒舟。

他麵淡淡地靠在那，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又或者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笑容。

他就像是個戲外之人觀戲一般，戲裏的人幸福滿，皆與他無關。

許簡一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

有些人，明明看著很正常，但裏，卻早已滿心瘡痍。

三個孩子很快就玩累了。

漸漸都睡下了。

許簡一和靳寒舟都沒睡。

如果換作是過去。

靳寒舟大概已經抱著許簡一親熱了。

但他沒有。

他躺在沒有床圍的那一邊，手枕在腦後，雙眸閉，做出睡的姿態。

許簡一是麵朝著靳寒舟的。

床很寬，三個孩子在一起，空間也就用了一米二左右。

剩下的一米八空間，許簡一睡了六十厘米。

靳寒舟那邊還有一米二的空間。

許是怕到三孩子。

靳寒舟睡得比較邊。

三孩子離他至有五六十厘米距離。

許簡一盯著靳寒舟看了好一會兒。

隨後，悄悄地把三個孩子往這邊移了一下。

跟著，爬過來，躺到了靳寒舟旁。

覺到許簡一靠近的靳寒舟下意識睜開眼。

他偏頭看向許簡一。

許簡一有點赧，過去都是靳寒舟主，忽然主，不適應的。

但兩個人總得有個主的。

所以許簡一厚著臉皮將靳寒舟的手枕在腦後的手給拉出來，然後枕在他手臂上。

許簡一什麽都沒說，隻是抬手環住了靳寒舟的腰。

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靳寒舟，“……”

被許簡一這樣枕著，其實不太舒服，但靳寒舟到底是沒有將推開。

靳寒舟稍微調整了一下軀，與許簡一麵對麵躺著。

許簡一在他調換姿勢後，往他懷裏鑽去。

同時，還將靳寒舟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間，呈現出一個他將抱在懷裏的姿勢。

靳寒舟頓了幾秒。

最終也沒有將手收回來。

時隔兩年，再度相擁而眠，難免會有些生疏和尷尬，但誰也沒有去破。

許簡一的病雖然治愈了，但還需要吃藥鞏固。

鞏固期得吃個一年的藥。

吃的藥有點副作用，容易瞌睡。

也不知是副作用上來了，還是困意來了，許簡一打了個哈欠，便昏昏睡下。

靳寒舟卻了無睡意。

他定定地盯著懷裏的許簡一，一看就半宿。

過了許久，他才抬手試探地去著睡的臉龐。

快上的時候，指尖猶豫不前的在距離臉頰隻剩下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

過了幾秒，最後慢慢地落下。

指腹及到人溫的時，他回了一下手指。

但很快，他便將整個手掌了上去。

翌日。

許簡一是被三個娃給吵醒的。

剛睜開眼，許簡一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三張嘟嘟的臉。

許簡一微微一愣，而後抬手依次了三隻小不點的腦袋，“早安，寶貝們。”

三寶直接在許簡一的臉頰吧唧一口以此來回應媽媽的話。

大寶和二寶見此，也跟著照做。

於是一大早，許簡一就被糊了一臉口水。

一旁正在衝的靳寒舟眸溫淡地看著這一幕。

自搖機停了，靳寒舟拿起瓶，對著三隻小的喊道，“下來拿。”

三個小的聞言，立馬依次從床上倒趴著下床。

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走過去接過瓶。

跟著一扭一扭地回到床邊。

將瓶拋上床，然後再爬上去，跟著抱著瓶坐在床上，吸溜了起來。

三人的作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順序問題。

看著三隻娃悉的作，許簡一表有點呆。

被驚到了。

才一歲……

他們這是了吧？

許簡一不得不驚歎靳寒舟這爸當得相當稱職。

三個孩子被他帶的跟似的，才一歲，很多行徑卻跟個小大人一樣。

二寶會蹦迪。

大寶會自己坐在那翻看圖書，至於看沒看懂，那就不清楚了，但看的那一個有模有樣，好像真的看懂了一樣。

三寶……

三寶會啥？

賣萌打滾？

許簡一歪頭思考了一下。

“醒了就去洗漱吃早餐吧。”

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磁的嗓音，許簡一回神，抬眸朝男人乖巧又明地一笑，“嗯。”

這一幕就像是撕開了時，乍然回到了過去。

靳寒舟不走神。

後來出現在他記憶裏的許簡一對他除了痛恨便是憎惡，靳寒舟已經忘記對他笑的許簡一是什麽樣的了。

看著神恍惚的靳寒舟，好似對他笑一下都是新奇事的樣子，許簡一心口像被帶刺的玫瑰打了一下，刺痛刺痛的。

許簡一從床上下來，走到靳寒舟邊，踮腳給了他左側臉頰一個吻，“早。”

許簡一親完就直接進浴室洗漱去了。

忽然被親的靳寒舟剛回神便又定在了那。

他怔怔地盯著浴室的方向，好一會兒，才抬手，了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