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想到靳寒舟會這樣說，靳寒川先是微微一愣，而後他角微微上揚，語氣很是謙和可親，“自然可以。”

靳寒舟看著眼前的靳寒川。

他明明也就比他大了一歲，但因為常年穿正裝，頭發梳得一不茍，顯得比較老。

說他大他三四歲，都是有人信的。

他太了。

收回視線，靳寒舟端起咖啡，淺淺地品了一口後，“一起吃個飯，順便談一下靳氏和百潤合作的那個樓盤。”

“好。”

半個小時後。

【人已經安全送出南城。】

看著靳一發來的短信，靳寒舟抬眸看了一眼對麵的靳寒川。

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麵微微變了變。

“阿舟，我有點事得先走了，你慢慢吃，賬我結。”

靳寒川說著，便要起離去。

然而這時，靳寒舟緩緩開口說道，“大嫂已經走了。”

靳寒川驀地一頓。

他扭頭看向靳寒舟，眼眸著疑。

靳寒舟放下手裏的筷子，瀲灩多的桃花眼微微一抬，像是怕靳寒川沒聽清一般，他淡定自若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大嫂已經離開南城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

靳寒川很快就明白靳寒舟為什麽會請自己吃飯了。

他死死地盯著靳寒舟，雙拳握，跟著他失控地上前揪住靳寒舟的領，“為什麽？”

“為什麽要手我和的事？！”

麵對滿臉盛怒的靳寒川的質問，靳寒舟仍舊麵不改。

他抬手握住靳寒川抓著他領的手，語氣很從容，“因為向我人求救，因為我人想幫。”

靳寒川被生生氣笑了，他揪著靳寒舟領的手背都漲滿了青筋，“為了討你人歡心，你就要送走我的人？”

“靳寒舟，你欺人太甚！”靳寒川憤怒地低吼。

靳寒舟撥開靳寒川的手，麵頗為冷然，“到底是我欺人太甚還是你欺人太甚？”

靳寒舟把自己和許簡一之間的故事告訴了靳寒川，“大嫂的心我是可以理解的。你強留，隻會讓越來越恨你。”

恨他。

想起溫這陣子越發消瘦的子，無神的目，還有他時，毫不帶掩藏的抵和抗拒，靳寒川便慢慢地鬆開了靳寒舟。

他滿臉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睛紅得不像話。

靳寒川看著前方，一雙眼眸潤且布滿水汽，他聲音頗為低啞，“我確實是因為恬恬才會主追求，繼而讓選我做聯姻對象，但我一直都分得很清楚，是，恬恬是恬恬，為什麽非要計較我對好的原因是什麽？”

“因為，所以容不得沙子。”靳寒舟太明白溫的斤斤計較了，“要的不是因為恬恬才對好的丈夫，而是出於喜歡這個人才對好的靳寒川。”

靳寒舟直接問出了最致命的一擊，“大哥，你大嫂嗎？”

靳寒川麵微怔。

他溫嗎？

靳寒川不知道。

恬恬走後，他好像喪失了人的能力。

如果不是因為溫長得像恬恬，他本不會那麽熱衷地去追，去促這樁婚事。

靳寒川不知道自己不溫，他隻知道，他離不開。

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走了，他怎麽辦？

“你把送去哪了？”

靳寒川問靳寒舟。

靳寒舟並未回答靳寒川的問題，而是說，“問你不，你回答不出來，既然不，又何必強求人家。”

靳寒舟起走到靳寒川的旁，抬手握住他的肩頭，“你已經快要把到神崩潰了，放過吧。”

放過？

誰來放過他。

他已經習慣了有陪伴的日子，怎麽能離開呢。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靳寒川猜到靳寒舟是不會說的，他也不再跟他廢話。

他不會讓溫離開他的。

靳寒舟好言相勸，“你與其費盡心思去把抓回來然後繼續互相折磨，不如給點時間讓靜一靜，若你，自會回來尋你。”

頓了頓，他才又說，“若不願回，就算你把找回來，也還是會想辦法逃離你，抵你，甚至是恨你，這樣又有什麽意義呢？”

有什麽意義？

意義大概是他至能看得到，得著。

他已經習慣了的陪伴，又怎麽忍得了孤獨。

他一個老婆熱炕頭的人，又怎麽會懂他的孤獨。

靳寒川頭也不回地離去。

靳寒舟站在原地，微微歎氣。

跟著他手進兜裏掏出手機，給許簡一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許簡一滿是擔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大哥有沒有打你？”

靳寒舟手裏撥弄著桌上的餐，散漫不羈地笑著，“他知道自己理虧，怎麽好意思手。”

得知靳寒舟沒有被遷怒，許簡一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

“別擔心，你男人好著呢。”

靳寒舟輕笑著調侃。

“嗯吶。”

電話那頭的許簡一微微一笑。

-

4月13號。

是許簡一的生日。

也是許逸笙遇害的日子。

許簡一在生日前一天從橫店回來了。

然後在靳寒舟的陪同下，前去祭拜許逸笙。

因為自己的生日就是許逸笙的遇害日，所以許簡一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靳寒舟也沒有為大肆辦，隻是陪著。

陸簫，耿鶯也在許簡一到不久，跟著過來了。

唐之臣因為在國外，就不回來祭拜了。

幾個人一言不發的站在許逸笙的墓碑前，除了靳寒舟，每個人臉上都是化不開的傷悲。

許簡一更是滿眼沉痛。

即便報了仇，可死去的人，終究是活不過來了。

怎能不傷悲呢。

從墓園離開後。

許簡一的緒一直比較低迷。

把自己蜷在沙發上，不太想和人通。

張嫂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一個包裝致的蛋糕，“二，簡一，這是剛剛有個快遞員送來的。”

靳寒舟看到小盒子上的logo，猜到蘇沐命人送來的。

他接過張嫂手裏的蛋糕，將其打開，然後問許簡一，

“蘇家大小姐讓人給你送來的，給你蠟燭點上，然後走個形式，吃點？”

許簡一眼皮無力地瞄了一眼，蛋糕做得很致，可卻沒什麽胃口，但還是點點頭，“嗯。·”

比起呆坐著，吃甜品，能讓心好些。

靳寒舟點了個蠟燭，然後將四寸大的蛋糕端到許簡一的跟前，“許個願吧。”

許簡一因為心低落的原因，許願許得很是敷衍。

閉上眼不到兩秒，就睜開眼，然後把蠟燭給吹了。

見吹完蠟燭，靳寒舟便將燃燒過的蠟燭拔了下來。

跟著問，“切開還是整個吃？”

“整個吃。”心裏太苦，許簡一急需甜的東西來緩解心的苦。

“吃吧。”

知道心不好，所以靳寒舟也任由敞開了吃。

許簡一接過蛋糕，直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

每年的今日，許簡一都要做上一場噩夢。

今晚也是無例外。

許簡一夢到了一個手室。

手室裏擺著兩張手床。

上麵分別躺著兩個男人。

左邊是靳寒舟，右邊，是哥哥許逸笙。

隻見一個背對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刀子將哥哥的口劃開，跟著將一顆還在跳的心髒從裏頭捧了出來，然後，裝到了靳寒舟的心口上。

心髒剛放進去，許簡一就猛地睜開了眼。

大口地著氣，被這個忽如其來的夢弄的心悸不已。

靳寒舟是被許簡一的聲驚醒的。

醒來看到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掉了水裏一般，他不由心疼地抱住，“做噩夢了嗎？”

許簡一眼神失焦地看著靳寒舟，對剛剛做的夢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