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跟著劉氏出了村,沿著河邊走過橋,再穿過橋頭村。那橋頭村的村後是一片不高的山坡,山坡上幾乎沒有天然生長的樹木,大都被橋頭村的村民開墾了出來變山地,種上桑樹,間或還有幾株果樹和小片的菜地。
此時,那桑樹的葉子鬱鬱蔥蔥的,有村民鑽在其中摘桑葉,很是熱鬧。
橋頭村的村民會養蠶,一年到頭,除開伺候莊稼之外的幾乎所有時間都花費在了養蠶上麵,也因此,他們要比白水村更富裕一些。
雲蘿和劉氏正經過一片桑樹地,忽然窸窸窣窣的從那裡麵鑽出了一個小姑娘,看到地邊的兩人時愣了下,然後一下子了回去。
不過沒一會兒,就又鑽了出來,站在路下麵,著角答答的看著雲蘿,「阿嬸,小……小蘿,你……你們乾……啥去?」
「我跟我娘去外婆家,你在摘桑葉嗎?」
「嗯。」用力的點了點頭,抿著笑出了一個酒窩,下一秒又了角,小心的瞄著雲蘿,輕聲說道,「我我……去找……找月牙兒……玩。」
雲蘿與告別之後繼續往外婆家走。
劉氏走在的邊,不由得說道:「倒是個好丫頭,可惜說話不大利索。」
橋頭村的妞妞是個小結,常因此而被人取笑,使得本就向的小姑娘越發的不說話了,今日能得主上來說話,雲蘿還真有點寵若驚。
山坡的那邊是另一個村,從村邊走過,沿著蜿蜒的小路翻過山崗,越走,四周的林木越多,一直到前麵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竹園,劉氏停下腳步歇了口氣,又了臉上的汗水,對雲蘿說道:「走過竹園,再翻過後麵的小山崗就到了。」
還要再翻一座山?
雲蘿看著被曬得通紅的臉,手托著後的背簍,再次要求道:「我來背吧!」
劉氏往旁邊讓了讓,笑著說道:「不過十多斤重量,我能背得。曉得你力氣大,但你人小,簍子太大,你背著就不好走路了。」
雲蘿無法,陪著在路邊的石頭上坐著歇了會兒,之後盡量走在後麵,幫忙托著背簍的底部,好歹能減輕些分量。
其實這個姿勢真的比直接把整個簍子都背在上要吃力多了。
穿過竹林,爬上山崗,站在頂上已經能看到下麵的一個小村落,零零落落的十幾戶人家,大都是泥牆茅草屋,用竹籬笆圍出一個院子,有幾個孩子在山腳的小溪裡嬉戲玩耍,十分熱鬧。
這裡就是橫山村。
們從山上下來,在小溪裡玩耍的幾個孩子老遠就看到了們,有那認識劉氏的,當即就竄上了岸,朝著村子裡跑去報信去了。
山腳下的這條小溪不大,最寬也不過丈餘,跟白水村的那條河是沒法比的,就連連線兩岸的橋都不過是並排的兩木頭,人踩在上麵搖搖晃晃的。
橫山村很小,總共不過十幾戶人家,全都姓劉,彼此可算得上是同族人。而因為四麵都是山,土地很不平整,沒有能夠同時容納那麼多房子的地方,所以這裡房子也都零零散散的分落在各,並不簇擁在一起。
雲蘿跟著劉氏,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十六七的姑娘快步走出了籬笆門,抬頭看到們時不由得眼睛一亮,更快步迎了上來,「大姐。」
這姑孃的一灰補丁累補丁,麵板黑黃,雙手發皺,指節大,是很明顯的農家姑孃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倒是真心實意,尤其看著劉氏的目,那簡直是閃閃發亮。
招呼了劉氏之後,又低頭看雲蘿,似乎愣了下才又笑著說道:「這是小蘿吧?一晃都這麼大了,許多年沒見著了。」
雲蘿抬頭喊了聲:「小姨。」
此人正是劉氏的親妹妹,那位跟鄭玉蓮年紀相仿的姑娘,劉月琴。
劉月琴脆生生的應了聲,然後拉著雲蘿,領著劉氏往家裡走去,邊走邊好奇的問道:「大姐,你咋回來了?爹孃剛還在唸叨你呢。」
劉氏挽了下掛到臉邊的髮,神倒是有了點不自在,說道:「最近家裡發生了好些事,把人都給整迷糊了,今日得了空,又馬上要到中秋,就回來看看你們。」
「出啥事了?你和大姐夫,還有幾個孩子都不要吧?小萱咋沒一起來?」
說著的這麼一會兒,們就進了院子,一個滿頭灰發的老太太正站在屋前張,正是劉氏的娘,雲蘿的外婆。
這位老太太據說比孫氏還要年輕幾歲,但看上去卻是比孫氏老了許多,已經十足一個老太太的模樣。
「娘。」
「外婆。」
「哎!」一手拉著劉氏,另一隻手又哆哆嗦嗦的出來雲蘿,「咋這個時候回來了?可是出啥事了?」
以前都是過年的時候纔回來的。
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拿著個正在納的鞋底子從旁邊屋走了出來,「呦,大姑你咋回來了?難道是來送中秋禮的?哎呦呦,大姑咋這樣外道?竟還親自送了來。」
劉氏的臉稍淡了些,輕輕的喊了一聲:「大嫂。」
劉大嫂又看向雲蘿,當即就翻了個白眼,掐著嗓子說道:「這可真是稀客,都多年沒來了?」
雲蘿點頭,「是啊,上回來去匆匆的,大舅母都忘了給歲錢呢。」
大舅母頓時眉梢吊起,瞪著雲蘿似乎想要用眼神退這個沒規沒矩的死丫頭。
二舅母靜悄悄的走了過來,含駝背低著頭,材幹瘦、麵容愁苦,輕聲說道:「大姑,先去屋裡坐吧。」
老太太連連點頭,拉著兒、外孫就進了屋。
大舅母也拿著的鞋底子和針線跟了進來,在經過二舅母邊的時候突然拿肩膀撞了一下,輕嗤一聲,「就你曉得當好人!」
二舅母往後退讓了兩步,越發的低下頭去,吶吶不敢言。
大舅母則昂首的走進屋,還揚聲往外頭喊著:「大妮、二妮、三妮,死丫頭都死哪去了?大姑母來了,還不快去找你們大哥回來!」
大妮、三妮都是大舅的兒,二妮則是二舅的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