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生就是一張網,好不容易從一張網出來後又掉另一張網,有形的、無形的,如果心裏有牽掛,永遠做不到真正的無拘無束。
隻是林焱不想再讓無關的人打擾自己的心。
這個不錯的早晨,尋洲坐在沙發上跟林焱說了很多話,那麽多事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誰也不是贏家,誰也不能控別人的人生,到累的人,不止是林焱。
尋洲跟林焱講了家的案子,講江雨為了得到家的土地如何跟王力勾結謀害了他父母,阮如何被王力手下的人致死。
“王力就是江雨的一隻走狗。”尋洲看著林焱,“我當初隻是想找王力報仇,後來知道越多,仇恨就像一把火,它每天在我的心口燒得越來越旺盛,但是它卻把我的心燒得越來越狹隘,在這場複仇裏,我不敢承認自己錯了,我每天給自己找借口,包括你的獄,我都在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問題,一切問題歸究底都是因為江家。”
尋洲說著說著,有些事還是很難以啟齒,因為他麵對的人是林焱,從來都是三好學生的林焱,從來都是善良熱心的林焱,的世界即使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一顆心還是比他幹淨純淨。
然後尋洲突然不知道如何跟林焱講,講他當年到底是為什麽跟張暮暮結婚?是報仇?是為了幫查找真相?還是為了借助張家人脈關係發展自己的事業?他現在真的已經忘了當年自己是怎麽想的了,如果可以回到回去,他真想狠狠揍一頓當年的尋洲。
不過現在他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隻是沒有了任何喜悅。
之後他跟張暮暮結婚時結了紮,離婚的時候做了解除手,當年張暮暮懷孕後,他用一個的小孩換了和王沛的孩子……
林焱說他有控別人命運的興趣,他當時的確有了這樣或那樣的念頭和,他等著看一出又一出的反轉劇,其中包括林焱和江家的認親戲碼。
這些年,他做了很多事,也賺了很多錢,隻是第二天醒來他依舊覺得很無聊,然後廷文的去世讓他覺得人生變得更無聊,最後一個親人的離去讓他之後的人生真的隻剩下仇恨了。
然後他認為自己之所以會無聊是因為複仇的高還沒有來到,直到再次見到林焱,他才明白,這些年他那麽無聊的原因是因為林焱不在他邊。
林焱說可憐,而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悲。
——
舒冬中午吃飯之前就從江家回到了公寓,林焱給手機充電後再次開機,然後給虞警長發了一條短信,之後一家三口再次相聚吃了一頓午飯後,下午尋洲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了一趟,而林焱則去了一趟工廠。
助理嶽明看到就開始抱怨:“林姐,你到底是怎麽做老板的,三天兩頭不見人,你不知道最近好多單子進來沒有你簽字都黃了。”
林焱環視了這個一百多平方米的廠子,這個廠子雖然最後沒有把的人生從泥潭裏拉出來,但是還是給了一段充實日子,讓不會在泥潭的時候看不到一點兒曙。
“嶽明,最近我會很忙,所以廠子暫時都給你了。”
“別啊,林姐,我隻是一個跑的。”
“沒有啊,你能力很不錯呢。”
“但是林姐……”
“我暫時不在S市,你有問題打我電話,這是我的新號碼。”
“你還換號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什麽事,隻是帶我兒子去玩幾天。”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廠子賣了?”
“如果你能找到好賣家,賣了也沒關係。”
嶽明好想咆哮,他隻是一個實習生啊!
——
晚上林焱對尋洲說:“我想帶著冬冬去道鎮住幾天。”
林焱說了尋洲原本想開口說的話,他其實也想把林焱和冬冬送到國,但如果想回道鎮那就道鎮吧。
“行,我安排。”尋洲說,然後他想親親林焱,不過被林焱拒絕了。
不過第二天林焱上車的時候,尋洲還是霸道地在林焱的咬了一口。
舒冬在車上笑瞇瞇地看著林焱的角,指著破皮的地方:“媽媽,你疼不疼啊?”舒冬問完就裂開了,抱著自己膝蓋往後躺,然後慨地說起自己在道鎮上的回憶:“太爺爺去世後我再也沒有回道鎮了,不知道太爺爺在天上會不會想起我。”
“會的,冬冬那麽乖。”
“可是我以前常常惹他生氣,我天天找人打架……”舒冬說到這,把自己的短袖往上撈,“媽媽,你看,我是不是長了。”
林焱了冬冬的小胳膊:“好大的。”
舒冬眉目帶著一點得意:“班裏的男生就我手臂上的最大了,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背得你了,再大一點,就可以把你舉起來了。”
林焱笑著問:“你把媽媽舉起來做什麽?”
“把你扔出去。”舒冬故意逗林焱生氣,這個小男孩壞得厲害,在班裏常常把孩子的眼淚惹出來,這點真是跟尋洲一模一樣,林焱有時候真擔心冬冬以後也會欠一的兒債。
“上次一個隔壁班的孩子說喜歡我,讓我做男朋友。”長途路漫漫,舒冬躺在林焱懷裏說起了自己的史,“寫了一份書給我,然後我折了紙飛機飛給了們班的班主任了……”
“真是一個壞小子。”林焱說。
“但是我不喜歡怎麽辦啊。”舒冬說得很為難。
“那冬冬有沒有喜歡的生?”
舒冬搖搖頭:“我隻跟男生玩。”
林焱冬冬的頭:“真是一個臭小子。”
——
林焱住在道鎮的一個老院子,小院種植著各種花花草草,薔薇爬滿了整整一麵牆,不勝收。
林焱回道鎮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之後尋洲要跟江家杠上了,這次選擇眼不見為淨。
道鎮小夥伴多,舒冬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玩,每天就待在小院裏挖花盆的泥土,林焱看了之後買了一些零食給附近的幾個小夥伴。
第二天,一個個子最高的男孩來舒冬:“舒冬,跟我們一塊兒玩吧。”
“玩什麽啊。”
“爬樹抓小鳥啊。”
“我才……”
林焱推了兒子一把:“趕去吧,回來後媽媽給你蒸螃蟹吃。”
舒冬非常勉強地跟一群男孩出去,冬冬出門後,林焱吃了兩片在衛生院開來的米非司酮片。
今天已經服藥第三天了,當林焱趴在浴缸裏看到從大流下來的時候,告訴自己沒有什麽可憾的,隻是眼淚還是不自覺流了下來。
人真是越活越懦弱,當小腹的絞痛慢慢消去的時候,林焱地靠在牆麵上,人都是懷念年輕時候的自己,哪怕那時候是人人眼中的傻子。
林焱現在也已經想不起自己當年為什麽有勇氣把冬冬生下來,所以子是需要緣分的,比如和這個孩子就沒有什麽緣分。
舒冬傍晚回家的時候,林焱趴在桌上睡覺了,舒冬沒有在桌子上看到林焱許諾他的大螃蟹,有點失地搖醒了林焱:“你怎麽又睡著了?”
林焱疲倦地抬起頭:“冬冬回來了啊?”
舒冬點了點頭,看了眼廚房還活著的螃蟹:“你還沒有燒啊?”
林焱有點歉意地笑了笑:“媽媽睡過頭了,冬冬再出去跟小夥伴們玩一會,媽媽很快就燒好。”
舒冬說好,然後把卷在上的兩隻從河裏抓來的螃蟹放在魚缸裏,出門的時候對林焱說:“這兩隻是我抓來的,我要養它們,你可別燒了。”
“知道了。”林焱站起來走到廚房,手腳有點無力,站起來後便靠在移門上稍稍休息。
深夜,尋洲突然回來,爬上床著林焱平平的肚子說:“這次真希是一個閨。”
林焱隻是笑。
尋洲問林焱:“笑什麽?”
林焱搖頭,語氣虛:“沒什麽。”
尋洲也笑了,頓了頓問林焱:“這些天冬冬聽話嗎?”
“聽話。”林焱說。
“我明天早上就走,給你和孩子們買了幾樣禮,冬冬的你幫我給他。”
“你還真有心。”
尋洲笑了,頓了下側頭看著林焱:“小火,你別怪我,我本來要就此打住的,但是這次是江雨怕進局子,先咬了我一口。”
“別跟我說這些。”林焱翻了個。
“好,我不說。”尋洲說,之後抱著林焱睡了幾個小時後便是第二天早晨了,時間短得好像這幾個小時就像一場夢。
舒冬昨晚地吃了林焱煮的大螃蟹,早上睡了一個懶覺,起來後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禮盒,問在廚房做早飯的林焱:“這是給誰的?”
“給冬冬的。”
“謝謝媽媽。”舒冬開始拆禮,林焱端著蒸好的小籠包:“是你爸爸買來的。”
“他啊,人呢?”
“走了。”林焱說。
舒冬掩飾眼裏的憾,看到禮的時候又失了一會:“居然是書!不知道我最討厭書了!”
尋洲昨晚帶來的三份禮,的是一條項鏈,冬冬的是一本百科全書,還有一份是一隻雕刻的翡翠小馬。
如果肚子的孩子真出生,的確是馬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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