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嗡著嗓子說:“果然……如果有下次的話,我絕對不會把我的計劃提前告訴他了。”
段朝泠輕笑一聲,哄道:“我可以裝作事先不知。”
宋槐無奈笑說:“那就沒有意義了。”
見時候還早,兩人沒在房間裏逗留,出去遛彎,順帶把晚飯解決掉。
這附近剛好是江城最繁華的商務區,周圍有不特,反複觀賞也不會覺得看膩。
晚餐過後,宋槐拉著段朝泠繞江邊散步,夜景霓虹,江面波粼粼,周遭充斥著喧囂聲,滿是煙火氣。
很喜歡這種覺,人融進其中,覺得既放松又舒適,解得不行,似乎連整個世界都變作暖調。
“印象裏,不算這次,我好像只來過南城一次。”忽然提及,“上次還是在大概十六七歲的時候,暑假你帶我來南城玩兒,在這邊待了大概一周左右。”
“學潛水那次?”
宋槐玩笑說:“嗯……當時差點兒沒被淹死,還好最後學會了。”
仔細想想,他們之間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共同回憶,是單拎出來詳述大概就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的十年亦是段朝泠的十年。
將胃裏的食消化完,兩人回到酒店,照例上床。
在這個晚上,宋槐終于會到了別人常說的“小別勝新婚”。段朝泠并不打算忍,反而鉚足了技巧,怎麽舒服怎麽來。他在這方面向來稔,輕易便能讓難自控。
折騰到深夜,宋槐口得不行,到客廳找水喝。
靠窗位置是間開放式書房,僅用一扇屏風做隔斷,桌上擺了幾份文件和兩摞請柬。
無意間瞧見,腳步微頓,走過去,將水瓶放到桌上,拿起其中一張請柬,翻開細瞧。
磨砂質地的用紙,設計簡考究,樣式是不久前同段朝泠一起心挑選的。
紙面留有洋洋灑灑的幾行鋼筆字,字跡縱逸,每一筆都由他親筆所寫,極。
上千張喜帖,原本該由題字師傅上手完,在百般忙碌的況下,他依然選擇親自抄錄。
腳步聲由遠及近,段朝泠在這時走過來。
他穿了件白浴袍,帶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出分明鎖骨。
短發正滴著水,有幾縷遮住了眉宇。
餘注意到他靠近,宋槐放下請柬,不顧他渾漉,踮腳,主吻住他。
氣氛烘托至此,連表白都不足以為他們中間任何親昵行徑的催化劑。
但還是想明確地告訴他:“段朝泠,我真的很你。”
段朝泠摟住的腰肢,低聲回應:“我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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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三天,衆人陸陸續續趕往城郊的獨棟莊園。
那兒是早年間段家旁支親系留下的産業,後家道中落,為了明裏暗裏地救濟對方,段朝泠便將房子買了下來,這些年一直閑置著,如今也算正式派上了用場。
之前搭建外景的時候宋槐來過這裏幾次,趟黑起早了一段時間,只為跟進花匠師傅的實時進度,偶爾同對方提兩句建議,生怕達不到最滿意的效果。
段朝泠覺得太過勞,明令止不許再過去,所有事由他親自盯著。
距離婚禮的舉辦日期越近,宋槐越是焦慮,總是莫名擔心會出錯。
薛初琦那邊同樣也在籌備跟結婚有關的這些事宜,目前尚在第一階段,不至于特別忙碌。
聽完的擔憂,薛初琦不由發表慨:叔叔不讓你參與進去是對的,不然真等到婚禮那日,還沒怎麽樣,你自己狀態先下了。
宋槐覺得說得有道理,很快調整好自己,將這份婚前焦慮強行下去。
婚禮前一天晚上,宋槐跟佳夷和三個大學室友一同度過。
作為伴娘,四人盡職盡責,當晚主要起到陪聊的作用,順帶看著,不讓和另一位當事人見面。
一整天沒見過段朝泠,宋槐表示痛苦極了,哭笑不得地看著們,“很晚了,你們都不準備睡覺的嗎?”
薛初琦大喇喇地靠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裏捧著手機,“不要妄想哄我們休息,然後試圖蒙混過關。今晚你絕對不能出這個門。婚禮前一天新郎新娘不可以見面,這是自古以來的習俗。”
宋槐笑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迷信。”
一旁的佳夷正在幫忙檢查明日要穿的第一套中式嫁,仔細核對各種配飾,看看是否齊全,順便接過話茬:“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安心啦,就這一天而已,有什麽堅持不住的。”
見們鐵了心不準出門,宋槐無聲嘆一口氣,將向後靠,平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走神。
不知道段朝泠現在在做什麽,好想見他。
幾人嘰嘰喳喳地閑聊,直到深夜才安靜下來。
隔壁有間套房,佳夷跟胡韻可和江婷回房洗漱睡覺,只留下薛初琦陪同過夜。
薛初琦這會困得不行,摟著的腰昏昏睡。
宋槐其實很困,但完全沒什麽睡意,將薛初琦的胳膊擡起來,替蓋好被子,稍微翻了個,到枕頭底下的手機,給段朝泠發了條消息,問他睡了沒。
隔幾分鐘收到回複:沒。在你房間樓下。
宋槐當即清醒了不,坐直,悄無聲息地爬下床,著腳往前挪幾步,過窗戶往下看。
段朝泠只站在槐樹底下,側臉廓忽明忽暗,形頎長,和夜融為一。
看到他的那刻,再也顧不上所謂的規矩和習俗。
宋槐隨便披一件外套,穿上拖鞋,三步并作兩步地下了樓,徑自奔往他所在的方向。
夜朦朧,為這行徑增添了十足的浪漫彩。
跑到他面前,扶著他的手臂呼出幾口氣,等平複得差不多了,宋槐笑說:“見你一面真的好不容易,們一直在守著我——你那邊況怎麽樣了,都在做些什麽?”
和段朝泠的臥室不在一棟樓裏,步行到他那兒大概需要五六分鐘。
今天一整天他們各自在陪各自的好友,全靠微信聯系,互通消息難免不夠及時。
段朝泠扣住的腰,讓近自己,“打打牌,時間照常在過,很無聊。”
宋槐忍不住笑出聲,“是不是因為太想我了?”
段朝泠勾,“不無道理。你不也一樣?”
宋槐沒說話,只抱了他。
過了會,從他懷中離開,擡頭掃了眼被雲層遮住的月亮,“好像該回去了。”
段朝泠輕的臉頰,“早些休息,明早來接你。”
宋槐應聲稱好,“你也早點兒睡。我會很想你,晚安。”
段朝泠低頭,吻了吻的眼角,“段太太,晚安。”
夜還很長,適合陷一段只屬于兩個人的夢境。
夢裏的蝴蝶飛到了現實世界。
足夠真切,在手可及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