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被他保護得太好了,好有,但后癥也有。”宋槐說,“我不能一輩子依賴他,總要去過屬于自己的人生,不然當初費這麼大力氣辭職就沒什麼意義了。”
如今和段朝泠之間剪不斷理還,越是這樣,越要盡力撇清。
因果循環像個回,似乎有場景重現的苗頭,這讓忍不住想一再躲避。
薛初琦沒再說什麼,呡了口酒,笑說:“敬未來。希五年后我能靠自己為一個富婆。”
宋槐跟著笑說:“敬未來,也敬你這個樸實無華的愿。”
-
一周后,宋槐跟家里打了聲招呼,以工作為由,計劃跟薛初琦和譚奕出發去江城。
臨行前,特意去醫院看了方婉如,見神狀態比前幾日好了一些,也就放下心來。
和許歧的訂婚宴最終定在了五月初八,在下月中旬,方婉如和陳靜如商討后得出的結果。
這期間要籌備的事項太多,陳靜如本不希宋槐在這時候離開北城,知道心猿意馬,也就沒說什麼。
出發前一天晚上,許歧特意趕來見一面,當面保證,說會在那天正式到來前把所有事解決。
看出他的焦灼,宋槐安說:“一切還是以方阿姨為重,我怎樣都無所謂的,婚宴辦了也就辦了,日后再商討分開也不遲。”
許歧說:“我左右都沒想到,到頭來撮合我跟你的會是陳阿姨。”
宋槐無奈笑說:“我大概能揣出的想法。”
“什麼想法?”
“沒什麼。跟你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在院子里簡單聊了幾句,許歧要回醫院。
宋槐送他到路邊,等他的車揚長而去,原路返回。
翌日,天沉得厲害,天氣預報說近期臺風著陸,未來一周都有強降雨。
趁飛機還能起飛,三人坐上了前往江城的航班,落地剛好是傍晚。
這邊已經下起疾風驟雨,雨水瘋狂砸在地面,聲響清脆又抑。
去酒店的路上,宋槐在車里給陳靜如發了條報平安的微信。
手機電量僅剩百分之三,收到陳靜如的回復,沒來得及多看一眼,直接自關機。
想著就快到了,沒費口舌問譚奕借充電寶,把手機扔進包里,靠在座椅上假寐。
到了酒店,辦完住,譚奕和薛初琦到附近吃晚飯,宋槐沒什麼胃口,沒跟他們一起去。
回到房間,洗完澡,平躺在床上。
舟車勞頓的緣故,實在太累,閉眼沒多久便沉睡過去。
第二天上午,三人帶著可行方案和連熬幾個大夜做出來的demo去了江城大學對面的家屬院。
見完孫教授,從家屬院出來,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一時半刻不會停。
網約車訂單告急,譚奕和薛初琦手機里的車件已經排到了一百號開外。
宋槐站在公站牌旁邊,單手撐傘,另一只手去手機,準備車試試。
后知后覺,昨晚只顧著充電,忘了開機。
手機剛打開,一連串的微信消息彈出來,正要點進去詳看,手一,手機從沾了雨水的指間溜走,“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屏幕被摔得碎。
譚奕尋聲抬頭,幫忙撿起已經黑屏的手機,略瞧一眼,“估計廢掉了,修的話要花不冤枉錢。”
宋槐沒太在意,“等回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專營店,到時買一臺新的。”
-
段朝泠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過陳靜如的工作室,這次過來無非是為了宋槐。
從昨晚到現在,完全聯系不到人。
兩袖清風地走了,直奔江城。
如果不是昨天臨時起意,回靜明園那邊陪老爺子吃晚飯,他到現在仍被蒙在鼓里。
看見段朝泠出現在這里,陳靜如像是早在預料之中,放下手頭的工作,直奔主題:“槐槐昨晚給我發過消息,說已經安全落地了。”
段朝泠站在落地窗旁,淡淡道:“手機一直于關機狀態。”
“是嗎?”陳靜如一怔,拿起手機,試著撥了一遍,“平時沒有關機的習慣,應該只是沒電了。”
“是你兒,對的行蹤了如指掌是最基本的。”
陳靜如笑了笑,“你我心里都清楚,槐槐不是小孩子,你是不是有點兒太大驚小怪了。”
段朝泠沒作聲,徑自點一支煙。
過繚繞煙霧,陳靜如看向他,“上次去公司找你,我們當時只聊了一半,這次能繼續往下聊了嗎?”
“想說什麼。”
陳靜如直截了當地說:“呈潛婚禮那日,在車里看到的東西是槐槐的吧?”
段朝泠面無瀾,平靜說:“知道麼。”
“目前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你們的事了。”陳靜如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
“幾個月吧。”
“朝泠,你應該知道自己比年長多。不懂事,你不能和一起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陳靜如認真說道:“退一步講,即便我能理解,老爺子不見得能接你們的事——你有為的將來仔細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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