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些休息,我先掛了。日后再聯系。”
主掛斷電話,抬手去開車窗,讓冷空氣灌進來。
環城高速公路上車速極快,寒風刺骨,吹在臉上有很明顯的割裂。
宋槐一再猶豫,還是試著將手出窗外。
恍惚以為能抓住些什麼,到頭來直觀到的,只有皮表面被吹得發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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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生日的前天晚上,知道未來兩天可能有約,薛初琦和譚奕提出要提前給慶生。
三人約在了之前打過卡的那家清吧,來之前跟工作人員訂好了位置,還是二樓那張卡座,在樓梯口斜對面,能看到整面的旋轉酒架,角度全場最佳。
剛落座沒多久,服務生靠過來,禮貌問他們喝什麼。
宋槐咽下即將口的“百利甜”三字,隨便換了杯其他品類的調酒。
等人離開,薛初琦說:“開始慶祝前,我想先跟你們倆說件正事。”
鮮看到出如此嚴肅的表,宋槐稍微坐直了些,“什麼正事?”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這次是認真的。”
“……原因呢。”
“你如果讓我說原因,我其實形容不太出來,用一個籠統的詞概括大概就是,不合適。”
譚奕接過話茬:“哪里不合適?”
薛初琦說:“以前憑著滿腔意很容易忽略這一點,覺得只要喜歡怎麼都好。自從我來北城以后,發現我們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意見很容易出現分歧,就連通都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我們倆誰都不愿意攤開來說,不過是因為有太多顧慮,舍不得打破常規,都想繼續維持表面,其實那些喜歡早就被磨平了。如果不及時止損,以后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們兩家是鄰居,不可能徹底斷聯的。”
譚奕問:“所以你們這回是和平分手?”
薛初琦說:“算是吧,他前天回的江城,我去機場送他了。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實在是太了解對方了,就算什麼都沒說,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以后除非必要,應該不會再聯系了。”
聽著譚奕和薛初琦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宋槐有些心不在焉,拿起桌上的酒杯,呡一口,放回去時,不小心到了薛初琦面前的那杯酒,酒順著桌沿淌到上。
薛初琦連忙出兩張紙巾,遞給,“快。”
上黏膩得厲害,宋槐將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對他們說:“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你們先聊。”
洗手間在二樓朝南拐角的位置。
一路走到底,路過其中一間包廂,悉的嗓音傳進耳朵里,聽語氣很像談景。
放慢腳步,直到聽見那人提到程既非,才確定里面的人就是談景。段朝泠似乎也在。
原本沒打算繼續聽下去,抬要走,段朝泠的聲音傳過來:“當年的事我的確有責任。”
宋槐猛地頓住腳步。
談景說:“就算真是你的責任,這麼多年了,你盡心盡力把小姑娘養大,也該贖清了吧?”
段朝泠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至于在外漂泊多年,無所依靠。”
“你還是覺得自己愧對姑姑,有違將死之人的托付。”
“沒有別人。我愧對的始終是宋槐。”
“先不說這個,之后打算怎麼辦,就這樣照顧小姑娘一輩子?你們家老爺子真能同意?”
“其余都不重要,我只在乎的。”
……
后面說了些什麼,宋槐不想再聽,快步離開,逃離似的直奔洗手間。
在里面待了將近二十分鐘,走到水池旁,彎腰,沖了把臉,重新回到座位。
蛋糕已經被端上來,蠟燭還沒點。
見宋槐回來了,薛初琦喊譚奕一起蠟燭。
宋槐平靜地看著他們作,到角落里的手機,打開和段朝泠的聊天對話框。
——我想到了,今年的生日禮。
直到切完蛋糕,才收到段朝泠的回復,簡潔兩個字:什麼。
宋槐:想出去度兩天假,只有我們兩個,沒有旁人。
接過薛初琦遞來的勺子,挖一口油,送進里。
甜得發膩,很快失去了味覺。
小半塊蛋糕吃完,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段朝泠:好,答應你。
第49章
49/給我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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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一夜沒睡,隔天天不亮,去儲藏間翻箱倒柜,找到了塵封許久的車鑰匙,拖著行李箱來到地下車庫,啟引擎,將車開往郊區的城中村。
外面剛剛下過一場凍雨,路面,空氣中的寒意如如縷。
太久沒開過車,不好掌控太快的車速,抵達目的地已經是兩個半小時以后。
這邊有很大變化,基礎設施比多年前規整很多,破舊平房翻新了棚戶區。
沿著主街一直走,上了個朝南方向的斜坡,又陸續走了幾十米,從前的住近在眼前。
宋槐越過銹跡斑駁的朱紅鐵門,坐在了不遠的長椅上。
如果沒記錯,這里是和段朝泠實際意義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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