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鄭北辰一頭霧水的樣子,鄭樂語道:“你想想看,從我們認識小舅媽,對小舅舅總是溫溫的,有的時候我覺得好像不太高興,但是也從來不說。”
鄭北辰越聽越不明白,“什麽時候不高興過?我怎麽沒發現。”
鄭樂語冷哼一聲,“哥,你真是蠢直男。”
“就比如每次接送我們,都有倆保鏢跟著,都是眼可見的緒低落。”
“我其實也一直納悶加上保鏢,還要出兩輛車,保鏢坐另外一輛車,這樣有什麽保護作用啊。”
“剛才我想明白了,是不是小舅舅派人看著?”
鄭北辰不說話了,他忽然發現,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鄭樂語越說越篤定,“按理說男朋友不相信自己,卻沒有發火,應該就是在忍著小舅舅。”
“正常談,一個生真心喜歡一個男生,怎麽會容忍對方懷疑自己,早就作得不得了了!”
鄭樂語說得激,聲音略略大了一點。
這時候有個保鏢悄無聲息地從廊下走過,他扭頭笑道:“兄妹倆在說話題嗎,這麽小,你們懂什麽作不作的。”
鄭樂語急忙幹咳了幾聲,道:“才不是談呢,你可不要去瞎說!”
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鄭北辰怔愣了幾秒鍾,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閣樓裏。
霍九淵洗完澡,帶著一漉漉的水汽坐到了程鳶邊。
“明天你想怎麽安排,要帶那兩個小鬼出去玩嗎?”他隨意地問道。
程鳶點點頭,“嗯,去博館,你去不去?”
果然霍九淵立刻搖頭,“不去。”
博館有什麽意思,無聊死了。
程鳶也料到了他不會去,笑了笑,又主地道:“今天我去接兩個孩子的時候,沒帶陸離他們。我覺得帶著他們就要開兩輛車,學校離這裏也不是多遠,完全沒必要。”
霍九淵的子頓了頓,一雙黑眸忽然抬起來,定定地看向程鳶。
程鳶心裏一驚,努力維持著麵部表始終帶著些許笑意,看不出什麽異常。
終於,霍九淵把頭扭了過去,“當然,你有不帶他們的權利。”
他的心裏忽然有點不安,就像一道安全的堡壘,似乎不經心地出現一個缺口。
這抹不安轉瞬即逝,隻聽程鳶又道:“還有,方才樂語那孩子和我說,想留在國高考。”
不能盲目相信鄭樂語,得搶先把這件事說出來。
霍九淵果然被這件事吸引住了注意力,他蹙眉,問道:“那你怎麽說的?”
程鳶微笑道:“我當然是婉拒了,雖然我也覺得兩個孩子有點可憐,但高考這種事,我們不是他們的父母,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霍九淵本來就不想他們在程宅一直住下去,當下立刻道:“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他又冷笑一聲,“他們可憐什麽,生來含著金湯匙長大,一流的教育。”
“怎麽爺小姐們神點罪,就很可憐了?在我看來,忍挨挨打,比他們可憐多了。”
程鳶無話可說,隻能道:“好啦,好啦,你最可憐好了吧。”
霍九淵眉眼深邃,視線慢慢移到的真睡袍上。
那輕薄的布料仿佛一片雲,用手就可輕輕撥走。
他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燈熄滅了。
萬籟寂靜。
早上,霧氣蒙蒙。
霍九淵起離開的時候,程鳶還沒睡醒。
他也沒想吵醒,輕手輕腳就離開了。
他穿過霧氣繚繞的院子,陸離和一個保鏢,正等著他。
他們談笑風生。
那保鏢笑道:“現在的高中生可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很,什麽人男人就會作得要死,真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陸離也笑了,“可不是麽,就上次我們家江初靜,要吃酪蛋糕,我又不懂這些,在甜品店買了,回來說不是酪蛋糕,是芒果千層。”
那保鏢道:“芒果千層,我知道啊,我家兒也喜歡吃,那玩意兒也好吃。”
陸離苦笑,“可不是麽,而且看外表也差不多啊,但是不得了,大吵大鬧了好久呢,說我不夠關心。”
那保鏢心有餘悸,“你們年輕人談都這麽複雜嗎,還好我兒都五歲了。”
他們說得興高采烈,全然沒有注意霍九淵高大淩厲的影,站在他們後。
終於,陸離一回頭,看到了沉著臉的霍九淵。
“九爺?”陸離也沒當回事,“咱們走吧?”
霍九淵眸沉沉,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陸離愣了一下,“沒說什麽啊,就和他聊了一點我和江初靜的小矛盾,九爺你還這麽關心我的事啊?”
陸離一臉。
霍九淵沒有理會他,他看向另外一個保鏢,“你,一開始說的那句話,什麽作不作的,你再說一遍。”
那保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九爺,這我就是聽表小姐說了一兩句,我可沒認為早啊。”
他們稱呼鄭北辰和鄭樂語為表爺和表小姐。
霍九淵不耐煩地道:“和又有什麽關係,我問你說得那句話。”
那保鏢道:“昨天我經過走廊,聽見他們倆好像在討論的話題,表小姐說了一句人一個男人,一定會作得要死。我沒聽全乎,但是意思是這個意思。”
他又急急地道:“現在的孩子人小鬼大,可能就是理論多,未必就是早啊。”
他可不想讓鄭樂語記恨上,怎麽說也是自家老板的外甥。
霍九淵聽了,臉卻更加不好了。
鄭樂語忽然說這句話,應該是在他和程鳶走了之後。
為什麽會說這種話?
顯然就是在評價他和程鳶的關係——
覺得程鳶不他。
否則,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定會作得要死。
程鳶從來不作。
從他們說好好相之後,程鳶對他隻有順從和聽話。
陸離看霍九淵臉上晦暗不明,忍不住問道:“九爺,怎麽了?”
霍九淵回過神,冷冷地道:“沒什麽,我們走吧。”
他又道:“今天去季星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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