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指間的玉章卻依然作從容,不見半點慌。他似乎偏這樣的區別對待,似乎這樣才能讓這海棠花樣開得最盛,才是能看到真正的、賞心悅目的。
“不要。”
“不要……霍硯舟。”
不要他,要霍明朗是嗎?
霍硯舟忽然生出一種近乎病態的想.法,他那樣想了,也那樣做了。
將玉章反轉,小篆的“霍硯舟印”四個字還沾染紅泥。
“落一個在笙笙上好嗎?”他問。
阮梨搖頭。
不要。
甚至已經知到霍硯舟要印在哪里。
可雙手被他并在一起反扣在后,毫無反抗之力,反而像是送到他面前一樣,等待落印。
阮梨烏的眼底驀地涌起水,不是品,不要被這樣恥地蓋上印章。
眼底的抗拒和淚顯然喚回了霍硯舟最后一點理智,也更加將他激怒。
薄覆上。
既然不要用印章,他便以齒嚙之。
阮梨輕嘶一聲,一圈淺淺的齒痕落下。紅痕落在杏霜白之上,有種荒蕪的靡艷。似是知道疼,霍硯舟又輕輕地吻著,一遍又一遍,用溫熱的氣息安著。
阮梨嗚咽出聲,“霍硯舟……我討厭你。”
我也討厭我自己。
霍硯舟說。
在這漫長的六年里,他那樣厭惡自己,厭惡自己對生出的卑鄙心思。如果也分三六九等,那他的這一種,應該是最劣等的。
他回避過,克制過,表面風平浪靜,心卻如困猶斗。
笙笙,你討厭我吧。
我寧愿你討厭我,也不許你離開我。
手上的桎梏被松開,阮梨一雙眼睛霧蒙蒙地浸著水,看著面前襯衫括得一褶皺都沒有的男人,反觀自己,一片狼藉。
心里委屈得要命,不僅僅是因為他剛才令人恥的作為,更因為他的不信任。
視線相接,孩子紅著一雙眼睛,烏潤的眼底涌上從未有過的難過,讓霍硯舟于淪溺中一點點回過神。
阮梨俯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服,攏在前,清的眸看向霍硯舟。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笙……”
“和你領證的那一天我就說過,既然決定和你結婚,我就不會三心二意。我是喜歡過霍明朗,但我也在試著喜歡你。”
甚至不是試著,可眼下,阮梨說不出那樣的話,吸吸鼻子,聲音也啞得要命,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
“剛才沒有對你說實話,是不想你又因為霍明朗的事生悶氣。在回來的路上,我想起你說可以添喜歡的東西在這里——在我概念里,會讓我花心思添東西的只有我的家。我買了一束我最喜歡的風鈴草,我以為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把這里當家。”
白的皮上布著紅痕,阮梨就這樣直直地看著霍硯舟,用如水一樣的溫第一次制住這個強勢的男人。
“花店的老板告訴我,西山的海棠花都開了,我想著今天是周末,或許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走一走……”
“笙笙。”
“霍硯舟。”阮梨打斷霍硯舟的話,嗓音哽咽。從霍硯舟上起,視線垂落在男人英雋的臉龐。
“霍明朗的存在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我無從改變,如果你始終不能接……”
阮梨微頓,“婚禮的事,還是暫緩吧。”
*
阮梨回了臥室,沖了一個溫水澡,皮上的紅痕在溫水的刺激下帶起的刺痛。
想起那枚玉章,的.和憤一起涌上。
換了服,特意挑了件能遮住曖昧痕跡的高領線衫,阮梨拿著手機下樓,剛好上來送花的湯管家。
一束新鮮的白風鈴草,枝葉上還掛著水。
“太太好,先生說太太喜歡風鈴草,特意讓我帶一束過……來。”湯管家滿面洋溢的笑容在看到小幾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花束時僵住了。
阮梨心中五味雜陳,可想到霍硯舟方才的惡劣行徑,以及他對自己的懷疑,那點異樣的心緒又被下。
“辛苦您了。”避重就輕地應了句。
見阮梨換鞋,心似乎也不是太好,湯管家猶疑,“太太要出門?”
“嗯,約了朋友。”
大門被關上,湯管家眨眨眼,一定沒有覺錯,太太生氣了。
走過玄關,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樓樓梯口的霍硯舟。
先生的臉也不好看,顯然是小兩口在鬧別扭。
湯管家不同于跟在霍硯舟邊的其他人,從前是專門照顧明婉珍的,幾乎等同于看著霍硯舟長大,對他的敬畏之心遠不如陳叔他們那樣重。
“先生。”湯管家語重心長,“我不是跟您說了嘛,太太這兩天心不好,請您多讓著一點,你倒好——”
沒讓著就算了,干脆直接把人給氣跑了。
湯管家簡直想不明白,像太太這麼溫漂亮可善良的孩子,有什麼是不能包容不能寵著哄著讓著的呢。
“先生,您倒是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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