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小朋友……還需要哄。”阮梨迷迷糊糊應著,顯然還沒有完全睡踏實。
被子里又暖和又舒適,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阮梨還想再說什麼,大腦卻跌了夢境。
恍恍惚惚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茫然地走啊走,周圍的街景悉又陌生,仔細看,竟是二十年前的江南里。
老房子前一棵大榕樹,枝椏繁茂,樹下的花壇邊坐著一個穿著白連的小孩,嬰兒未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萌又可。
這不是……小時候的?
阮梨變了一個局外人,看著只有四五歲的一個人在花壇邊玩魔方。那個時候因為格綿,總會被欺負,久而久之便習慣一個人玩耍。
小阮梨就這樣開開心心地玩著魔方,不知道突然從哪里跑出來一個小孩,直接搶走了手上的魔方,邊跑邊回頭沖做鬼臉,“有本事來抓我啊!”
小阮梨沒本事,不敢,扁著要掉眼淚。
阮梨忽然很著急,想要過去幫忙,可和小阮梨之間像是隔著一道無形的阻壁,過不去,只能看著自己被欺負,什麼都做不了。
“阮梨!阮笙笙!”大喊,可小阮梨什麼也聽不到。
視線里忽然走出一個高高瘦瘦的年,白T恤牛仔,一雙嶄新的板鞋。
小小的孩子抬起頭,纖長的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有點晃眼,小姑娘眨著眼睛,這個大哥哥個子真高,皮白,長得也好看。
他手里還拿著的魔方,“給。”
小阮梨眨眨眼,出的小手,“謝謝哥哥。”
小姑娘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玩重新回到手里,沒那麼委屈難過了,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大哥哥。
“哥哥你也住在這里嗎?”
“嗯。”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玩魔方呀。”小阮梨獻寶一樣地將魔方攤放在手心,“笙笙一個人玩,好無聊呀。”
“你笙笙?”
“對呀。”小阮梨仰起頭,烏黑的眼底漾起笑,“笙笙,竹笙的笙,我爸爸媽媽都這麼。但是哥哥你不可以這麼我哦。”
“為什麼?”
“因為媽媽說,笙笙這個名字,只能是最最最親的人才能。”說著,小阮梨咧著笑,“我姓阮,哥哥可以我阮笙笙。”
“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玩兒嗎?”
小阮梨再一次發出邀請,男生終于坐了下來,偏頭看,“怎麼玩?”
“就是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相同的,都拼到一個面。”小阮梨一雙烏黑的葡萄眼滿是期待,眼地看著邊的男生,“哥哥你會嗎?你聽懂了嗎?”
男生從手中接過魔方,四四方方的魔方在他修長的十指尖轉,不消片刻六個面就全部轉好了。
小阮梨驚訝地張大,滿眼的崇拜和佩服。從拿到這個玩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三天了,連一個面都拼不完整。
“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想學?”
“嗯!”
六面魔方又被飛快打,男生指著其中一個,“這里,先拼出一個T字形。”
“什麼是T字形啊?”
“……”
“大寫的英文字母T,知道嗎?”
“知道!”小阮梨用力點點頭,“我有在學英語的,TTT——[t][t][t]——tiger!”
說著,還比了一個大老虎的表。
男生深湛的眼底凝起一點笑,“對,就是tiger的T.”
“當然,我可聰明了,我拿了班上的英語演講第一名!”小姑娘驕傲道。
那個下午,男生不厭其煩地給講了好多遍,可自詡聰明的小阮梨第一次到了打擊。
是太笨了嗎,太快要落山了都還沒有學會。
“大哥哥,你明天再來教我可以嗎?”
小姑娘滿眼的期冀,任誰都難以拒絕。
“可以嗎?”
男生微頓,角終于牽起一點笑,“可以。”
小阮梨彎著眼,漾著笑,又朝他出的小手,“那拉鉤鉤哦。”
男生半蹲下來,出手,“拉鉤。”
“拉過鉤那就是一百年都不許變的哦。”
“嗯,一百年不變。”男生點頭。
“那我回家里哦。”
“你住在哪兒?家里的大人呢?”
“我就住在這里呀。”小阮梨指了指后的院子,“我外公家。那明天我還在這個地方等你,好嗎?”
“好。”
“大哥哥,我走了哦,再見。”
“嗯。”
“不是這樣的。”小阮梨又走上前,抓起男生的手,“你要揮手,然后說,再見,阮笙笙。”
像個小學究一樣,乎乎地教育著比大了不知道多歲的男生,“要有禮貌哦。”
男生笑著點頭,“好。”
又學著的樣子很認真地說:“阮笙笙,再見。”
“再見。”
阮梨站在不遠,看著這一幕,看著小小的自己跑回家,聲氣地喊著,“外公,我回來啦!哇,我聞到菠蘿咕咾的香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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