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什麼嘛,以為沒有察覺麼。
不消片刻,致的四味涼菜就依次擺好,還有兩盅佐餐湯和一壺盛在細頸白瓷瓶里的桂花蒸酒。
還是霍硯舟每次給準備餐食的一貫風格,量而致,好像就適合被這樣細地養著。
因為車上終結的話題那樣令人尷尬,阮梨到現在腦子里還是昏的,著瓷勺喝湯,強裝淡定。
瓷盤的盅碟推到面前,鼻息間有香甜的草莓牛氣息,阮梨抬眼。
霍硯舟輕抬下,示意這份也是給的。
阮梨:“……”
“不是喜歡?”
阮梨有點尷尬,就是喜歡也不能兩個都要呀,這是基本的用餐禮儀,讓主廚和這里的侍者看到一定會覺得沒有禮貌,不守規矩。
“我說過,你可以不禮貌,何況這是我的私人區域,不會有人說話。”
霍硯舟真的將看得的,任何一點細微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但阮梨也意外,“私人區域?”
據所知,君悅明面上的老板同霍家和恒遠都沒什麼關系。
“我在這里有一點份,勉強算是半個老板?”
“……”
一點份就算半個老板,還擁有這種鮮人知曉的私人領域,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阮梨覺得,霍硯舟眼下就是把當小孩子來糊弄。
“那上一次說到在君悅辦……”
口而出的一句話被阮梨生生咽下。
“上一次什麼?”
“沒什麼。”
“想說你和霍明朗的婚禮?”
“……”
當時在家宴上,馮鶯是表達過想要在君悅辦婚宴的意愿,甚至霍硯舟后來送回家,還問過,是不是想在君悅辦婚禮。
阮梨本想問,你既然是君悅的半個老板,那上一次談到這樁婚事的時候為什麼裝聾作啞。但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
這話不能說,即便是氣話。有些話說出來傷人,會怒霍硯舟不說,自己也不想再提。
“那你要不要再讓他們上一盅湯?”阮梨果斷切換了話題,將那盅湯推到一邊,味道鮮香,濃郁但不油膩,但是胃容量有限,還想嘗嘗這盅草莓燕。
“不用,我喝你這盅就好。”
“?”
雖然的確一個人喝不下兩盅,但是他們同喝一盅是不是也太曖昧了……?
思緒微之際,手邊的那盅湯已經到了霍硯舟面前,霍硯舟起阮梨用過的湯匙,就那麼理所當然地輕輕攪拌,然后斯文地喝起來。
阮梨有點被驚住了。
那是剩下的湯。
那是用過的湯匙。
驀地垂下眼,耳尖不自覺地發紅,但轉念想想,他們親都親過好多次了,共用一個湯匙而已……不行,還是不一樣!
這是在沒有旖旎曖昧之下的口水換,和接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就像很多男氣氛到了會接吻,但不會在日常生活中共用餐。
這有本質的區別,關乎心理距離。
阮梨只覺今晚的大腦要宕機,卻聽霍硯舟似是隨口說了句:“我為什麼要勞心勞力地幫別人娶你?”
阮梨:“……?”
后知后覺,阮梨反應過來,霍硯舟這是在回應之前那句沒有說出來的話。
原來,他知道想反駁什麼。
“我……沒想那麼說的。”阮梨想解釋,又覺得蒼白,只干補了句,“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霍硯舟抬眼,眸專注,“我只是不想你有所誤會,覺得我明明有這個能力卻不愿意幫忙。”
話停一息,霍硯舟又很認真地繼續道:“在那種況下,我沒辦法開口幫忙,你懂嗎?”
這是今晚的第二次——他從來沒有仔細解釋一件事的習慣,凡事點到即止,更何況是一件過去了很久的事。
但今晚,他格外耐心。
阮梨有點茫然,但還是點點頭,“懂。”
“真的懂嗎?”
“……”
既然看出了其實沒有特別懂,那為什麼不說得更清楚一點呢。阮梨這樣默默在心中抱怨,卻沒來得及去細究這樣的抱怨之下究竟帶著怎樣的緒,怎樣的底氣。
“你是我的太太,沒道理讓我幫著別人娶你,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硯舟說這話的時候凝在上的視線一瞬不瞬,帶著點莫名的蠱。阮梨倏然垂下眼,點點頭,小聲回了一個字,“是。”
但又覺得邏輯不通,那個時候哪里是他的太太,說得好像……一定會嫁給他似的。
聊天的間隙,今晚的主菜也陸陸續續被端上來,蘋果煎樟茶鴨方、灌湯黃魚、瑤柱涼瓜燉海螺、燈影藕片、白灼秋葵、蟹撈飯。
主廚說還有幾樣新樣式的小點心,主餐后會上。阮梨卻覺得霍硯舟在養豬仔。
待主廚退下,霍硯舟才看向對面正在認真嚼著一片秋葵的孩子,“前天晚上原本是打算飛倫敦的,但考慮過后,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由二姐自己理。”
冷不丁地,霍硯舟又提起這件事,讓阮梨開始無措。那昨天……昨晚……那些香艷旖旎,那些以為的混夢境,還有今早那些曖昧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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