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程雅芝問。
阮梨抿。
沉默便是答案。
程雅芝一時也有些惶,“那……”
阮梨著服邊,“可能是,霍硯舟想給我個驚喜。”
信口胡謅,總歸不能讓程雅芝起疑。
“哦。”程雅芝似是被說服,出些恍然大悟的神,“那媽媽是不是……”
“怎麼會。”阮梨彎起笑,“您就當沒和我說過,我自己去問他。”
說完這些事,程雅芝才問今晚的酒會打算穿什麼服。
“酒會?”
“你忘了?達領的張總今晚辦酒會,一早就邀請了咱們全家,上周你回來的時候媽媽和你提過的。”
達領集團早年主營商超,曾一度是亞升最大的零售商客戶,后來張賀出任總裁,將集團的核心業務調整到了生鮮和冷鏈,和亞升的合作才漸漸變。
上一次阮興國提起公司的近況,也說起過達領,達領旗下的商超為亞升這一次主推的六款飲料免費提供了雙倍的核心展架,并同意延緩一個供貨周期的通道費。
這無異于雪中送炭。
“笙笙,你是不是今晚有其他安排?”
和霍硯舟約了一起吃晚飯,猶豫一瞬,阮梨搖頭,“沒有,我陪您和爸爸去酒會。”
等程雅芝離開的房間,阮梨才點開霍硯舟的聯系方式,思考要怎麼和他解釋,還有關于婚禮日期的事。
一段話刪刪減減,最后全部刪除,婚禮的事還是當面問比較好。
屏幕上驀地跳出綠的小氣泡。
霍硯舟:【這麼難開口?】
阮梨:“……”
他不是很忙麼,怎麼還……監視的聊天框啊。
阮梨咬,一個字一個字敲得很慢:【剛剛回來才想起來今晚要陪我爸爸參加一個酒會,很早之前就答應好了,所以沒辦法一起吃飯了】
好半晌霍硯舟都沒有回復,阮梨忐忑,這似乎是第二次放他鴿子了……敢一而再再而三放他鴿子的人應該不多吧。
事實上,本沒有。別說是如今居高位的霍硯舟,即便是當年的霍家六公子,也沒人敢放他鴿子。
了解霍硯舟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極有原則,最厭惡出爾反爾,不守承諾。
良久,霍硯舟才回復:【理一個文件,結束了去接你?】
阮梨連忙回復:【不用不用,太麻煩了,結束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不生的氣就好,哪里還敢讓他來接。
霍硯舟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助理康明恰巧進來,阮梨的小心和客氣溢滿字里行間。
“什麼事?”
“之前的飯局上,達領的張總邀您參加今晚的酒會,七點半,在張先生的私人莊園。”
亞升的事霍硯舟有意不用恒遠的資源,找到張賀,由達領施以援手再合適不過。張家這些年式微,能有這樣的機會賣霍硯舟一個人,張賀不會錯過。
“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
“好。”
*
今晚的酒會規格極高,京北張家是老一派的豪門,如今雖不能與霍家、周家相比,但多年經營下的底子還在。
張太太是大家閨秀,鐘傳統文化,這一次阮興國邀參加酒會,一則有兩家公司合作的原因,再一個便是張賀的太太有意結識阮梨。
這一茬是在臨出門的時候,程雅芝無意間提及的,“聽說是前段時間得了幅晚唐時期的名畫,想請你幫忙引薦一下蔣老。”
聞言,阮梨已經按在紫小禮服上的指尖一頓,到了最邊上——這一柜都大都是高奢品牌的當季新品,阮梨不熱衷社,但每季程雅芝也會給準備幾件,以備不時之需。
最邊上的這件稍有不同,是在雀青堂定制的旗袍。
“怎麼忽然想穿這件?”程雅芝問。
阮梨彎著眼,“覺得這件更漂亮。”
程雅芝看著手中的旗袍,點點頭,“我的兒穿什麼不漂亮。”
酒會七點半開始,阮梨跟著阮興國和程雅芝提前到了一會兒,達領的張總攜太太正在招呼賓客。
看到阮梨,張太太眼中流出再明顯不過的喜歡,其實從阮梨走進這莊園開始,落在上的視線就不。
一片香鬢影間,只一個人穿中式旗袍,極挑的,介于茉莉黃與水綠之間,七分闊袖雪紗緄邊,婷婷裊裊,溫婉貞靜,儼然江南煙雨里養出來的名門閨秀。
張太太已經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上前,“這就是阮小姐吧,一直只是聽說過,今天終于讓我見著真人了。”
“閆老師您好。”阮梨禮貌道。
張太太本名閆霜華,當年在嫁進張家之前也曾是家喻戶曉的琴師,彈得一手好琵琶,不過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甚至連閆霜華自己都快要忘記這樣的稱呼,很多年都以“張太太”的份出現在公眾的視野。
眼下乍然聽見阮梨這樣稱呼,還有些恍惚,舊時的記憶被喚起,屬于閆霜華的喜悅盛在眉間眼底,不捉住阮梨的手,有些慨,“好孩子,你這一聲算是到了我的心坎里。”
程雅芝微訝,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阮梨臨出門的時候為什麼會突然選了旗袍——閆霜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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