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賀站立不穩,隨著車廂倒下。
馬兒也到驚嚇,拖著車廂轉了半圈,把唐嫻嚇回了神。
街上人多,萬一馬兒發瘋狂奔,恐怕會傷了百姓。
唐嫻怕引起更大的,也怕雙方停手后要直面樓千賀,牽著云裊躲到侍衛后,低聲道:“教訓一頓就算了,這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回頭驚了府,恐怕會給你哥惹上麻煩。”
云裊不怕惹麻煩,看車廂里高高在上的兩人因為車廂歪斜而摔倒,正狼狽地爬起來,對方囂張的護衛也已經躺了一地,心中火氣沒那麼旺了。
不想被擾了玩耍的興致,哼了一聲,沖著對方恐嚇道:“再敢仗勢欺人,就讓我哥教訓你!”
唐嫻心中惶惶不安,不敢看樓千賀是何反應,牽著云裊快速往人群中走去,恨不得瞬間從這里消失。
啞等人見狀收手,跟了上去。
“等等!”后樓千賀高聲呼喊。
他越喊,唐嫻的腳步越快,此時只希樓千賀看在與樓二小姐往日的誼上,不要當眾道明的份。
“等等,唐——”
“唐”字傳耳的瞬間,夜風忽起,帶走了唐嫻心頭最后一暖意。
唐嫻很清楚之所以能在云停手中藏份這麼久,很大一部分要歸功于云停對五年前的京城所知甚微。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曾經的顯赫唐家已經全然覆滅,提起來,人們想到的是打著太子玩弄權的唐家祖父,防的是永世不得京的唐家父子。
十五歲封后又迅速被廢掉的唐嫻,不過是個久居深宅的年輕小姑娘,孤一人被關進皇陵,不了氣候,不值得費心關注。
沒人記起,才是最安全的。
的份于云停而言,只隔著一層窗戶紙,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兒提示,云停必然能夠查清的來歷,屆時,與煙霞都將徹底淪為被的那一方。
“唐——咳咳!咳咳……”風卷著河道上飄來的涼意灌樓千賀嚨中,他腔一脹,躬著腰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聲不斷,別說喊住唐嫻,樓千賀連直起子都困難,只能在仆從的攙扶下,勉強抬眼,眼睜睜看著唐嫻融人群中,消失不見。
等他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留給他的只有破爛的馬車、鼻青臉腫的護衛,以及怒不可遏的姨母祁郡主。
“……天子腳下就敢如此猖狂,本郡主倒要看看那是何方神圣!立即去請京兆尹……”
“姨母息怒。”樓千賀趕忙安祁郡主,“姨母有所不知,方才那姑娘是……”
祁郡主是公主之,出自容孝皇帝那一脈,細算起來,與當今皇帝是兄妹關系。
樓千賀想說那位姑娘是曾經的皇后娘娘,按輩分,你得喚一聲皇祖母。
轉念一想,祁郡主是今年才隨夫家京的,本不認識唐嫻,唐嫻又早早被廢黜了,就將這句話吞了回去。
“是何人?”祁郡主沒看見唐嫻,以為樓千賀說的是云裊,怒道,“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指使下人當街行兇,視國法何在?”
樓千賀也想不明白那個小姑娘是什麼人,更不明白唐嫻明明該在皇陵守陵,為何會出現的京中?
他滿心疑,只恨那陣風嗆住了他,讓他錯失問清的時機。
“姨母,先去登月樓吧,四妹妹們還等著呢……”
.
云裊被唐嫻牽著,走得太快,又一次險些撞到人,哼哼著與唐嫻抗議。
唐嫻在河邊停步,看見洶涌人流中再也不見樓千賀幾人的影,懸在心頭的一口氣這才敢吐出來。
低頭看見云裊氣呼呼的表,忙捧著的臉了算是哄。
“你害怕他們啊?”
唐嫻順勢承認:“對啊,我怕他們報把咱們抓起來。”
“你膽子比我還小!”云裊笑話,完了又拍著的手安,“上兵也不用怕的,報我哥的名字就能沒事。”
唐嫻一陣無言:……知道你哥和兵有勾結了,快住吧!
出了方才那事,云裊沒有了戲耍云停的心思,提議直接去登月樓看煙火。
侍衛等人唯是從,只有唐嫻心腸百轉,不知該不該過去。
已經完全被樓千賀攪了心神,不明白為什麼白太師近距離觀察著自己都沒認出來,樓千賀離得那麼遠,還遮了半張臉,卻被認了出來?
是白太師從未將放在眼中過,還是樓千賀對是真心的?
唐嫻腦中糟糟的,更讓焦躁的是,不知道樓千賀會不會大肆尋找,或者把看見的事捅出去……
是想著離開前,樓千賀試圖大聲呼喊名字的事,唐嫻就已經陣陣眩暈了。
“……走吧?”云裊問。
唐嫻遲疑著,腦袋好似有千斤重,讓無法點頭答應同去登月樓。
長久的猶豫未決后,云裊都覺得不對勁了,有侍衛尋來,道:“小姐,公子已在登月樓等候。”
云停派人找來了,唐嫻沒有了選擇,換了張面把整張臉都遮住,不得已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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