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六只小貓,七只小狗,我還想要只大黑狗,外祖母說長大了才可以養。”云裊側躺在床榻上,懷中圈著洗干凈了的瘸小灰貓。
不適,臉蛋紅通通的,說話聲音也很弱,但不老實,非要與唐嫻炫耀的小貓小狗。
小灰貓的腦袋就著下,低著頭與小貓蹭蹦臉,繼續道:“黑將軍和飛虎都尉是不能的,它倆會抓人,可疼了!回家后,跛腳軍師不能和他倆在一塊……不、不然……”
說在興頭上忽然停住,仰著頭張開,瞇著的眼角溢出潤。
侍見狀,忙展開手帕覆在口鼻上。
“——阿嚏!”
噴嚏太用力,打完之后,云裊有點懵,還沒想起來剛才說到哪兒了,另一個侍端著藥進來了。
唐嫻因茫然的神失笑,接過熱氣騰騰的湯藥放在床邊春凳上,問:“小貓的名字是誰幫你取的啊?”
“我自己取的。”云裊鼻子。
唐嫻奇怪,“你這樣小的一個人,從哪里知道軍師、都尉這些稱謂的?”
云裊道:“我見過啊,他們總來找大哥,我見得多了就記住了。”
唐嫻:“……”
當年祖父想通過控制太子來奪取皇權,這位百里公子更厲害,里勾結白太師等朝廷大臣,外面還私養了兵將。
皇帝沒當上呢,將軍都尉已經封好了。
云裊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可怖的事,窩在寢被里親的“跛腳軍師”。
小貓是傍晚時云停讓人送來的,已經洗干凈,上的傷也包扎好了。溫順,被遞給云裊后就老實窩著。
云裊稀罕它,抱到懷中后就不肯撒手了。
唐嫻讓玩了會兒,試了試湯藥的溫度,道:“坐起來吧,先把藥喝了。”
云裊烏溜溜的眼睛眨了兩下,沒聽見一樣,繼續認真的小貓。
唐嫻心中咯噔一聲,知道最怕的事發生了。
不肯喝藥。
耐心勸道:“乖一點啊,趁熱把藥喝了,明日你就能痊愈了。”
云裊往床褥里,嘟囔道:“天沒黑的時候就喝過了,今天不用喝了。”
傍晚喝的第一帖藥還算配合,大夫特意囑咐的晚上睡前這一帖,就不肯了。
小孩子不愿意喝藥,就是把勺子遞到邊,也撬不開。任憑唐嫻怎麼勸,都不肯開口,往錦被里一,自顧自地與小貓玩耍。
“我告訴你大哥了?”唐嫻威脅。
以前弟弟不聽話,爹娘都會用祖父來恐嚇弟弟。祖父古板嚴肅,這招每次都能奏效。
但套用在云裊上不管用,本不怕云停。
唐嫻求助于其他侍,奈何那些人都是今早才調過來的,還不如與云裊悉,更沒主意。
僵持了大半天,湯藥熱氣散盡,也沒能把人勸好。唐嫻無法,只得讓人把湯藥端回廚房溫熱。
藥碗一端走,云裊就來了勁兒,驚奇道:“貓貓我了!好可呀!”
聲音又細又黏糊,結果說完了沒得到別人的好奇和驚嘆。
云裊瞄瞄唐嫻的表,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道:“姐姐,你要不要抱我的貓貓?”
唐嫻道:“那你待會兒乖乖喝藥。”
云裊頭一低,抱著小貓翻面朝里面去了。
昨日唐嫻還覺得可,今日開始因頭疼。
換弟弟妹妹,還有其他法子可以把人哄服帖。現在份限制,不好那樣對待云裊,尤其在前不久差點產生誤會的前提下。
第二碗藥送過來,唐嫻讓人把這事告知了云停。
湯藥轉溫時,房門輕響,云停到了,進屋看見三個侍端著飴糖、糕點和巾帕站在床尾,唐嫻坐在床頭,手邊是黑乎乎的藥。
他走近,唐嫻站起,兩人始終間隔著至三步的距離。
面對唐嫻,云停有些拉不下臉,索不去看,干脆地彎下腰把小貓從云裊懷中奪走。
云裊懷中一空,著急地坐起來與他爭搶,被反剪雙臂按坐在榻上。
云停命令道:“吃藥。”
云裊在他手中就和瘦弱的小貓一樣,掙扎不起任何水花,惱道:“祖訓不許吃藥!”
“祖訓不許吃的長生不老的丹藥。”
說完云停不顧的哭喊,往榻邊一坐,左手從后頸繞去,虎口卡住下,微一用力,強迫云裊張開了。
“藥。”他說道。
唐嫻看呆了,侍也沒反應過來。
沒等到人遞藥,云停皺眉看一眼,自己探端起了藥碗,直接就往云裊里灌。
唐嫻就沒見過這樣對待妹妹的,聽著云裊“嗚嗚”的哭聲,心有不忍,悄悄出了房門。
外面夜已重,檐下五步掛著一串燈籠,明晃晃的,把天上的月亮都襯得不夠明亮了。
不過也好,四周足夠明亮,這樣唐嫻才能看得見周遭。
坐在廊下,背靠朱紅廊柱,聽見屋中云停道:“不聽話就回家去。”
大概是灌了兩口后給云裊留了氣的時機,的聲音委屈極了,哭著道:“討厭你!我要去找二哥!”
“去,你倆一起被人賣了。”
云裊不知是被云停的話嚇住了,還是重新被灌了藥,只聞嗚咽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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