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了一念頭，就是現在問老褚，當年事發之地在那兒。

只不過，老褚看似魯莽冷漠，我覺得他心應該是敏銳之至。

萬一他聯想出來什麼，那魯莽的子，搞不好就會出事。

這時，那道士朱思送來了飯菜，他面和善笑容，放下托盤就離開。

不用椛螢去敲門老褚，他自顧自就出來了，端上一份吃食便進了楊鬼金房間。

我和椛螢坐下，吃了東西，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先前沒辦法靜下來，這會兒事安排周全了，心神反倒是穩定多了。

我看了一會兒四規真心，恢復心緒的寧靜，而后才看四規真法。

在小鎮頭一個月，我學了十幾道符，認識李通后，就只鉆研了一道超度符，事后剛好又用在了李通上。

我此刻看的，又是一道全新的符篆。

還好，在渡厄道觀拿了不法，后邊兒的符，或者道法，多多都要用到法配合。

很快，天黑了。

我臨摹符直至深夜，等到子夜后，才躺上床休息。

本來一合眼，就有困意涌上來。

可忽地一個激靈，我就猛地起，直視著前方。

呼吸，稍顯地重起來，我發現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是謝峩不對勁！

明明，謝峩和我說那條下山路的時候，他提起了鄔先生，也就是老龔，說有鄔先生，就有機會。

可白天的時候，謝峩居然說，盡量不要天黑走？

那這不是兩相沖突嗎？

謝峩這級別的道士，這件事他能疏忽？

翻下床，我出了房門。

一眼就瞧見，院桌上，老龔的腦袋似是仰頭看天，不停地吞吐著什麼。

他神態顯得很舒服。

我徑直走向椛螢房間，老龔忽地扭頭看過來，眼神更興了！

敲響房門，椛螢睡眼朦朧的開門。

我眼神的凝重，讓椛螢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老龔。”我低聲喊了句。

老龔腦袋才一蹦一蹦，到了夜壺上。

他眼珠子睜大，又顯得一失。

“你臉不正常……有什麼問題？”椛螢問我。

“后山有一條下山的路，你曉得不？”我沒問椛螢，而是問老龔。

按照謝峩的話來說，那條路是風水變化后出現的，那未必只有三個人知道。

“下山……”

老龔眼中思索，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眉頭皺了起來。

老龔才砸吧了一下，說：“那也路嗎？”

我臉瞬地一喜！

這就證明，老龔是知道了！

“如果只能從那里下山，那天亮走好，還是天黑走好！？”

我快速問了句。

老龔呃了一聲，才說：“天亮走，摔死，天黑走，嚇死。”

我：“……”

隨后，他又補了句：“跟著老龔走，不死。”

我沒吭聲多言，快速走到老褚房門前頭，結果敲了敲門，里頭沒反應。

旁邊楊鬼金的房門倒是開了，老褚沉沉地看著我。

不等我說話，老褚瞟了一眼另一側的椛螢和老龔，他轉進了屋。

很快，楊鬼金就被攙扶出來。

楊鬼金似是休息得不錯，神頭好多了。

我示意老龔指路，我們要從那條路下山。

老龔倒是不多言語，他跳到椛螢肩頭，在其耳邊低聲耳語。

椛螢在前邊兒帶路，老褚和楊鬼金跟上。

老褚的臉同樣不是那麼好看，里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我走在最尾斷后。

夜晚分外安靜，山風嗚咽地吹著，倚靠在峭壁懸崖上的渡厄道觀，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迫，以及威嚴。

經過道觀區域后，進了正常山路，集的大樹，繁茂的枝葉更人。

椛螢像是輕車路。

剛來這里的時候，老龔就帶著上了一遍山，悉倒也正常。

這會兒我才聽清老褚念叨的東西，他意思是，不靠譜的羅家人，搭上了道貌岸然的道士，簡直是不靠譜到了極點。

話不好聽，我卻只能悶不作聲。

我心，其實很糟糕。

渡厄道觀先前對我是真不錯，謝峩先前也沒什麼問題，可他故意要白天送我們去下山路，老龔都說了，只有他一同，才有機會，白天走，就得摔死。

那謝峩，就是忽然想要我們死？

前一刻真心待人，后一刻就要殺人。

要是我沒反應過來，等出事兒了，那才是悔之晚矣。

謝峩的做法，佐證了他一定看出來楊鬼金上那道符的來，更佐證了，那道符，恐怕和渡厄道觀有關！

甚至謝峩有可能知道了當年的事！

腦中的思緒一直竄，我們已經從正面的山路，繞到了側后方，還在往上走。

耳邊聽到了轟隆轟隆的聲響，接連不斷。

水汽重了很多，眼睫上都慢慢凝結出了水珠。

山路更陡峭，樹木更大，更茂，視線的能見度就更低，無法看得更遠。

走了相當長時

間，已經丑時過半，也就是兩三個小時了，總算，眼前的樹木變小了些，視線中瞧見了別的東西。

這一眼，讓我心神震撼到了極點！

我們腳下所的地方，應該算是一平臺，從側山腰往上走，差不多路徑盡頭的平臺。

平臺外，是一片凹陷進去的山！

那山呈現傾緩的斜坡，角度很小，幾乎和垂直無異！

不知道多高的山頂頂面，在月照下，似有水流一直往外淌出，就像是接滿水的碗，溢出了水一樣。

而在山本上，則有麻麻，近乎上百個孔！

自那些孔中，一注注白如緞帶的水，傾瀉而出！

有的孔不大，那水就如同馬尾一般，有的大，就是一片瀑布。

所有的水流，全部沖下方！

轟隆聲就是從下方山底而來！

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水面滿是白花，常年的瀑布沖刷，讓水面本沒有毫的平靜。

再往遠眺，水流匯聚江河，流向窯市區方向。

從我們這角度去看，還能瞧見薄弱的夜間燈火。

鋼鐵叢林一般的市區，分外靜謐。

“是……我的杰作啊……”

老龔喃喃自語，他不停的著角，用力的吮吸著空氣中的水汽一般。

“從哪兒下山？”我深呼吸，盡力使得思緒平復，沉聲問老龔。

“下山……喏，從這里下山……”

老龔腦袋從椛螢肩頭上跳下去，落在我們腳下平臺邊緣。

“這里哪兒有路？跳崖嗎？”老褚臉難看之極。

“好，好啊！跳崖好！一線生天啊！好！”

楊鬼金眼前一亮，猛地就往平臺外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