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歆不疑有他,笑著回道:“確有此事,這瓊璃班戲排得快,唱功又好,妾很是喜歡。”
姬陵川道:“世子妃這麼喜歡聽戲,又能將國子監里的課業學得如此之好,果然是天資聰穎。”
宋南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了,怎麼就忘了這件事!
而宋意歡聽了姬陵川的話后亦是變了臉,下意識站起來,磕磕替宋南歆解釋:
“世子我方才說錯了,姐姐其實也沒有常常到這里來聽戲的,姐姐十分顧著國子監的課業,從來不敢逃課的。”
這賤蹄子!這樣解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是想害死!
宋南歆驚得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寧親王世子妃之位是得了太后的恩典才換來的,姬陵川如今本就厭惡了,想要向太后請旨休了,倘若讓姬陵川或是旁人知道找了人頂替在國子監上課考試,這便是欺君之罪!
別說這世子妃的頭銜,命恐怕都堪憂!
下意識攥了袖子,目朝窗外的戲臺看去。
崔沐遠到底在等什麼,怎麼還不開始手?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尖:“走水了!走水了!快,快來救火啊!”
戲臺上的戲子們當即停下戲目,從舞臺兩側四散而下,大堂里的看客們也驚慌失措地起逃竄。
鼻尖聞到一煙味,姬陵川面一變,當即起道:“你們二人速速離開這里!”
火勢起得很快,不過瞬息之間四周的煙味便變得重了起來,宋南歆和宋意歡一前一后出了門向著樓下跑去,飛雪和春杏護在宋意歡側,讓旁人無法接近。
宋南歆側亦是有丫鬟護著,姐妹二人混在逃竄的人群里向外跑去,直到跑出瓊璃班大門,才敢放下捂在面前的帕子氣。
宋意歡回過頭,只見瓊璃班上空濃煙滾滾,火舌高漲,而姬陵川卻不見了蹤影。
變了臉,下意識往里面走了兩步,意識到想做什麼,飛雪手攔住了,在耳畔低聲音道:“小姐別擔心,世子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
“讓一讓,讓一讓!”不遠傳來一聲高呼,原來是得知這里著了火,順天府派了人前來救火,走在前頭的正是顧云箏。
顧云箏并沒有發現的影,帶著衙差趕到后,便帶著人沖進了瓊璃班。
旁百姓們議論紛紛:“可真是太驚險了,這火怎麼說著就著,咱們看戲還沒看看夠呢!”
“是啊,好端端的怎麼就起火了呢?”
“唉,出了這事,恐怕往后一段時日都聽不了戲了。”
盡管府衙派了人前來救火,但不知為何,瓊璃班里的這場大火越燒越旺,是靠著府衙的力量已不足以撲滅,姬陵川又派人去調來了巡城衛。
明明是白日,但那濃煙盤旋在瓊璃班上空,令線都暗淡了幾分。
因火勢變大,圍聚的百姓遭到了驅趕:“都散了都散了,你們圍在這里不僅救不了火還堵住了去路,趕回家里去吧!”
宋南歆用帕子掩住,朝宋意歡道:“既然此不宜久留,我這就返回別院了,你也當心些,早些回府歇著吧。”
說完,就在丫鬟的護送下離去。
宋意歡親眼看著宋南歆離去,心口一陣寒涼。
姬陵川在火場救火,長姐卻急著離開,竟是一點也不為自己名義上的“夫君”擔憂。
還是說,急著去見什麼人不?
宋意歡并沒有像宋南歆那樣匆匆離開,而是在距離瓊璃班較遠的茶樓里要了一間廂房,坐在里頭等待著。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疑那崔臺柱有問題,總覺得這場大火,不太正常。
瓊璃班的這場大火燒得十分突然,火勢又迅猛,姬陵川為玄甲軍統領和威遠將軍,肩負起了指揮的責任,同府衙和巡城衛一起救火,忙得腳不沾地。
他滅了多久的火,宋意歡就在茶樓里等了多久。
直到太落山,夜幕降臨,瓊璃班的大火才被完全撲滅。
宋意歡所待的茶樓廂房的門被人推開,滿臉疲憊的姬陵川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姬陵川出現的那一刻,宋意歡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向他撲去,抱住了他的腰,哽咽著道:“你終于回來了,方才一直見不到你的影,我心中擔心極了。”
聽出的聲音里帶上了哭意,姬陵川將抱住,安地拍了拍的背。
“我沒事,上毫發無損,不信你親自看看?”
宋意歡去臉上的淚,在他上了,又繞著他走上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他上當真沒有被火灼燒出來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抬起頭,對上他含笑的雙眸,宋意歡耳朵發燙,正了臉問道:“那邊況如何了?可有傷亡?”
說起這個,姬陵川眼中笑意盡散,面冷凝:“火勢太大,死傷不,那崔臺柱被一大柱子住,被人尋到的時候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
宋意歡滿臉震驚:“這不可能!”
那崔臺柱怎可能就這樣死了?
這場大火來得巧,崔臺柱死得也巧,一切的巧合撞在一起,越發讓人覺得不尋常。
“可否能確認那人就是崔臺柱?”
對上姬陵川的雙眼,宋意歡也從他眼中看到了同樣凝重的神。
“瓊璃班的戲子指認了的份,只是燒得太狠,已辨認不出樣貌。仵作驗過尸首,是個子,年紀也相仿,確實與崔臺柱極為吻合。”
宋意歡心頭發沉。倘若崔臺柱當真是子,便不可能是邢州追殺的那個殺手。
“這場火損失慘重,瓊璃班死了不下十人,算是一樁大案。我即刻便要進宮去向陛下稟報此事,火場如今已給了府衙負責善后。”
抬手了宋意歡的發,姬陵川沉聲道:“你且先回侯府好好待著,最近這兩日若沒有別的事,暫時先不要出門。”
宋意歡知道分寸,點了點頭,有些不舍地回頭看了看姬陵川,便在飛雪和春杏的保護下離開了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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