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打了眼眶,滴在了宋意歡的手背上,也喚回了宋意歡那將要失控的緒。
冷靜下來收回放在孟氏脖子上的手,去了眼角的淚。
孟氏膽敢用佛祖來發誓自己沒有做,那就說明確實沒有“親自”手,但阿娘慘死之事與這位嫡母絕對不了關系,并沒有找錯人。
猜想孟氏還有另一個幫兇。而那個人,才是真正害得阿娘胎兒過大,提前臨盆難產的兇手。
垂眸看向閉著眼睛睡的孟氏,宋意歡心冷如冰。
呵,侯府主母?份尊貴?會讓孟氏徹底失去這一切,淪為一個下堂婦,過得比當初的阿娘還不如。
折辱一個人,可比殺了要讓痛苦千百倍。
宋意歡離開了孟氏的秋霜院,在飛雪的護送下,避開巡視的家丁,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清荷苑。
回去的路上,飛雪不住朝宋意歡的背影看去。
方才就在屋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孟氏的屋子,以免讓宋意歡的計劃失敗。習武,耳力好,自然是聽清了屋兩人的談話。
那一番談話讓吃驚不已,沒想到宋意歡這樣一個娘,心中竟藏著這樣深的仇恨。
難怪世子會讓過來保護宋意歡,宋意歡如今所做的這些事,在世人眼中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可是,并沒有覺得宋意歡這麼做不對,心中反而還變得澎湃了起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春杏在屋里等了許久,心焦灼不已,聽到門外傳來聲響,宋意歡和飛雪的影從門外走進來,才松了一口氣。
迎上前去,春杏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樣了四小姐,你可從侯夫人里問出了什麼?”
宋意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抿了一口熱茶水,冷冷道
:“不肯承認是自己手害了阿娘,不過阿娘的死確實與不了干系。”
想起孟氏方才口中一口一個的“文曲星”,宋意歡皺起了眉頭。
文曲星?就宋南哲那蠢貨,連軒兒一手指頭都不如,怎可能是文曲下凡?而方才孟氏也提到了阿娘和軒兒,說阿娘一個婢妾的孩子不配做文曲星。
宋意歡收了拳頭。莫非嫡母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害阿娘?可文曲星這一說又是從何而來的?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宋意歡將自己心的疑問同春杏說了,“文曲星”一事勾起了春杏的回憶。
用力敲了敲掌心,朝宋意歡道:“四小姐,奴婢想起來了!”
“早些年侯夫人與咱們夫人前后腳懷上了孩子,但侯夫人那一胎不如咱們夫人的穩當,頭三月就一直折騰,懷胎至七月還險些落了胎,請了許多大夫才堪堪保住。”
“后來某一日,府里請來了幾個尼,在侯夫人院中小住了三日才離去。這事兒本十分,那日巧奴婢出門去辦事,在后門看到天青將那幾個尼送出門外。”
“奴婢心中覺得好奇,就在雜院里轉了轉,這才知道那是侯夫人請來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的。”
“因與咱們清荷苑無關,奴婢后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若不是四小姐今日提起,奴婢還真聯想不到這上面呢。”
宋意歡聽完春杏的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尼。
京都城就只有一個
尼姑庵,那就是長月庵。沒想到這長月庵與定安侯府的居然這麼深,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有聯系了。
莫非,那自北狄來的“悲曼陀”,就是從長月庵的尼姑手中拿到的?
宋意歡朝春杏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幾個尼姑的模樣?”
春杏搖了搖頭,又說:“雖然奴婢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只要讓奴婢見到那幾個尼姑,奴婢一定能夠認出來!”
宋意歡微微瞇起雙眼,看來,這長月庵是非去不可了。
……
寧親王府。
得知宋南歆被姬陵川連夜驅趕出了別院,松鶴院,寧親王妃握住佛珠的手停頓在那里,嘆道:
“看來,川兒是鐵了心的要休了這個我為他找的妻子了,竟是一刻都忍不得。”
陳嬤嬤替著太,勸道:“世子從小就是個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世子妃的遭遇雖然可憐,但設計了自己的親妹妹的同時也設計了世子,們姐妹二人將世子耍弄了這麼久,世子心中有氣,也是正常的。”
“不過,好在寧親王府的香火沒有斷,宋四姑娘如今有了孕,待世子當了爹之后,恐怕子就不會這般執拗了。”
寧親王妃頓了頓,道:“你說的也是。希宋意歡早些辦完侯府的事,回到寧親王府好好養胎。這可是我的長孫,需得好好看顧著,莫要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萬籟俱寂之際,一道影有如鬼魅那般進了定安侯府清荷苑的門。
院子里,飛雪單膝下跪。
“屬下飛雪,見過世子。”
飛雪真名為“浮夢”,與浮星乃是一對雙生子,只是容貌長得并不太相似,兩
人從小就跟隨在姬陵川邊,對姬陵川十分忠誠。
“飛雪?這是給你起的名字?”姬陵川留意到了的自稱。
飛雪笑著點了點頭:“不錯,這是小姐給屬下起的,屬下很喜歡。”
如此看來,浮夢和宋意歡相得倒是十分融洽。
放下心來,姬陵川道:“說一說今夜都做了些什麼。”
飛雪直起,便將宋意歡所做的一切告訴了姬陵川。
“『悲曼陀』?”姬陵川皺起了眉。
這個東西他聽說過,是生長在北狄水域之中的一種水草,形似皂莢,常常會被人當做皂莢拿回去洗,但其卻是有毒的,雖不致命,卻會讓人日漸消瘦。
北狄的毒草怎麼會出現在京都?
他記得姨娘懷著孩子時,正是景弘十六年。難道,北狄從那個時間就已經潛京都,在京都之中活不?
這個發現讓姬陵川面越發凝重起來。
“好好保護,不論做什麼,你都盡力幫著完,莫要讓涉險。”
飛雪拱手:“是,屬下遵命!”
姬陵川進了屋,在床畔坐了下來。
看著床上睡的宋意歡,他作輕地將鬢邊的發撥至耳后。
他知道心里藏著恨,他也理解為何會那麼做,也不會干涉分毫。
只希,能再多信任他一些,再多依靠他一些,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
陪著睡的人兒坐了許久,姬陵川才起離去。
而在他離開之后,睡的宋意歡睜開了眼,手指落在他方才坐過的地方,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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