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抒和師姐告別後就一個人騎著車子在校園裏閑逛,第一醫科大主校區學科覆蓋了六大門類的醫學專業,許抒讀的是八年製的臨床醫學,這裏是主校區,等四年本科階段結束後,他們將集中搬到協和校區,研究生階段將會以規培生的份進協和醫院學習。
雖說是九月,但風仍是熱浪般撲麵襲來,脖頸上泌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騎累了,將車子停在實驗樓後的路邊,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從包裏拿出纏著耳機線的隨聽。
上次過生日時,升銘哥托人給送了一小紙箱王菲的專輯,卻獨獨偏那首《曖昧》,歌後輕的嗓音低婉轉,粵語的喃喃細語,伴和著那首好聽的曲子。
旁人都以為是喜歡王菲,卻沒有人知道隻喜歡那首《曖昧》,喜歡重逢後的曖昧。
一個人靜坐了很久,直到日頭漸漸地落了下去,校園不再熙熙攘攘,隨著落日餘暉的降臨,才將隨聽收起來,趕在太落山前在素描本上寫道——長大可真好,大學生活也很自由,我會好好學習,努力結新朋友,隻是也會時常想你。
金黃的日落灑在素描本上,的字清逸韌勁,一筆一劃都不像溫和的子。
——
提前兩天來學校報到,已經很悉了學校的建築布局,最終車子在離生公寓最近的餐飲中心停下來,學校窗口的各種飯菜因為開學第一天賣的極其火,都隻剩下殘羹冷飯了。
許抒覺得自己也不是很,畢竟一天的除了騎騎車子便隻在長椅上坐著虛度了,準備去宿舍樓下的便利店買個三明治湊活一頓。
幾個拿著籃球的高個子男生簇擁夥地從樓梯口上來,許抒覺手機震,正詫異這號碼鮮有人知道,誰會給發消息呢?
低頭看手機的空當突然和為首轉抱球的男生撞了個滿懷,他穿著黑無袖的球,裏麵還套了件白棉T,額前的碎發有些,肩膀寬闊,個子也高。
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撲進了男生堅寬敞的膛,球服似乎是新洗過的,除了淡淡的汗漬味還有小蒼蘭的冷調後香,連忙站穩,小聲道歉。
“政哥懷裏進了個林妹妹。”那群打籃球的男生起哄聲一片,更有甚者吹起了不懷好意的口哨聲,許抒沒什麽波瀾,一向認為心理不的人是得遠離的,不用理會自然就會識趣。
“許抒?”那人認識,並且出了名字。
許抒剛才是一頭撞進了人的懷裏,沒有瑪麗蘇小說裏寫的浪漫對視,也沒有什麽心跳加速,的反應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唯一讓緒波的就是因為冒犯到別人而到抱歉。
終於舍得抬起眼看向那人,看清對方長相後有些微微詫異,不聲地向後退了小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全北京就這麽大,一張麻麻的蜘蛛網再錯綜橫也會有集,趙家近兩年漸漸顯了勢頭,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求名利浮華,反而有意走宦這條路。
趙政南見是,漆黑的那雙眸子染了點薄薄地笑意,“你怎麽會在這?”
許抒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隻是笑笑不說話。
今天穿的是件版型簡單的白棉麻襯衫搭了條水藍的闊,形纖細瘦薄的量往那一站,不染出塵的冷清氣質活像是民國學生越時空來到現代了。
後的那群人整天沒正形慣了,勾肩搭背地在後麵開人家小姑娘的玩笑話,“北京多得是水靈的小姑娘,頭一次見不打扮還這麽好看的,比電視上拍戲的明星還要有樣呢。”
“難怪咱們政哥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你們這群人說話都注意些,別冒犯了人家妹妹。”
“妹妹今年芳齡幾何?有男朋友了嗎?”
許抒剛才還在想如何應付那頓晚飯,隻是匆匆打量了一眼這群穿著球服的人,潛意識裏以為他們也是醫科大的學生,直到認出了趙政南——頌婭姐的相親對象。
原來這群人就不是什麽醫科大的學生,隻不過是穿著便裝混進來打球調戲生的公子哥罷了,全北京城就那麽大點地,這群人全是些生麵孔。
趙政南將球拋給後話最多的一個男人,冷懨地看了他一眼,“陳子,適可而止。”
“介紹一下……”趙政南話還沒說出口,“許抒。”搶先一步報了自己的名字。
大概猜到趙政南會提祖父輩的名號,從來都不想高調,更不想借著家裏比別人高出一等。
“嘖,咱們政哥突然這麽嚴肅我都有些不習慣了。”後麵一個戴著白發帶的男生輕聲和同伴說著悄悄話,“看人家小姑娘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覺,似乎是襄王有意神無。”
這群人說悄悄話不懂得控製音量嗎?
許抒有些厭煩,也不去回應趙政南耐人尋味的注視,淡淡道,“你們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政南也不急著攔,反而主側給讓路。
一群大老爺們就這樣齊刷刷地側給讓路,食堂裏不人都看向他們的方向。
“政哥,這看起來年齡可還小。”抱著球的蘇弋意味深長道。
“年了,讀大學了,還小麽?”他不予置否,順著好友的揣測往下說。
一群人心裏大概都有數了,“今天約的這場球好,咱政哥也開始春心萌了。”
“剛才那妹妹什麽名來著?這名聽著耳。”
“得了吧你,就沒有你不眼的,這回臉皮厚到的名字都耳了。”
這些人早都正兒八經畢業多年了,他們大多數人按照家裏鋪好的路順風順水的走著,人生沒有波折和艱辛,玩樂慣了,整天沒個正形,借著某層關係常開著車去大學裏約個球,順道再要幾個漂亮生的聯係方式。
趙政南心似乎很好,讓助理去了後廚,轉對著那群冠楚楚的斯文敗類們道,“今兒紅燒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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