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瀚漠得了回應,心的歡喜顯現在臉上,不自覺就笑了起來:“你在做什麼?”
他看見凌無然拿著針和線在燈下,仔細的對著。
“穿線,線暗,不容易穿進去。”凌無然道了聲。
“我來。”溥瀚漠站起來,大兩步就到了人前,順著蹲下在凌無然邊。
他從凌無然手里接過,才發現這兩樣東西,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更難的是,要把細線穿進針眼兒里去。
凌無然瞧著蹲在地上的大男人,兩只大手分別拿著針線,一次次的對準,一次次的失敗。
“我還不信了。”溥瀚漠煩躁的抓抓腦袋,睜大一雙虎目。
千軍萬馬他都能指揮,如今還能敗在一繡花針下?
凌無然見他這樣,不由抿而笑。恐怕有人見到這樣的主帥罷,較真起來,跟個孩子似的:“坐上來,蹲著會舒服嗎?”
往旁邊一挪,讓開了一塊位置。
溥瀚漠瞅著躺椅,耳朵發熱,嗯了聲,隨后坐了上去。格沉重的他,得躺椅吱呀一聲。
“線頭對準針眼兒呀。”凌無然帶著溥瀚漠的手,教他正確的方法。
子陡然的靠近,讓溥瀚漠上一僵,頭忍不住滾兩下,原本是還有些準頭的,這下可全了。
突然間,他想起溥瀚陵的那句話,說他不懂男之間的個中滋味兒。是什麼樣的呢?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現在腦海里混得很。
“不是這樣。”凌無然見自己指導無效,干脆站到人前,自己兩只手分別抓上他的手腕,手把手的教。
溥瀚漠心思本沒在針線上,就這樣輕易被一個子給擾了心神。他會想,是不是長生天把送來他邊,在他危難的時候解救他。
“行了,主帥。”凌無然徒勞一場,收回手站好,笑道,“針線本就是兒家的活兒,你不用學這些。”
“我再試試。”溥瀚漠道,著吸了口氣來穩自己的心神。
他的手糙,
常年騎馬練武,做起細致的活計就很難。終于,那枚線頭穿過了針眼兒。
“阿然,你看。”溥瀚漠展示著自己的果。
凌無然沒想到,還真讓他辦了。這樣一個大男人,舉著繡花針,怎麼看都覺得有趣。
“誒?”溥瀚漠手指一,細細的針就這麼掉了。
兩人下意識一起彎腰去撿,不想額頭撞在一起。
“哎喲。”凌無然只覺頭嗡的一聲,人差點兒被撞到地上,還未抬手額頭,一只大掌先于了上去。
“疼不疼?”溥瀚漠趕蹲下,一手扶著凌無然,另一手探上的額頭。
可是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又不知道,只能看著凌無然泛起水汽的雙眸,等的回應。
“無礙。”凌無然擺手,心道這男人的頭真,沒給撞出的大包來才好。
面前,男人平日張狂的眼神被擔憂取代。忽而,笑了聲,被他這幅樣子逗樂。
“笑,”溥瀚漠也跟著笑起來,“頭回見到被撞頭還能笑的。”
凌無然看他:“你不也是?”
兩人就這樣蹲在地上,相對而笑。
天氣越發寒冷,鏡子湖已經完全冰封住,想看到湖水,只有等來年四月。
隨之停下的還有西面的戰事,都趁著這期間休養。
溥瀚漠還是和平素一樣,白日里巡查軍營,與將領們商議事項。眾人發現,他們的主帥最近心很好,時常爽朗的笑。
這個以軍醫最為有,因為他所見到的主帥,如今在外面和回到王帳,完全是兩人,連說話語氣都變了。
這日,溥瀚漠要出去一趟,回到帳子里準備。
“我出去見一個人,明日就會回來。”他坐在床榻上,雙手提上長靴。
凌無然嗯了聲:“我覺得好像差不多養好了,最近也沒覺得發冷。”
聞言,溥瀚漠作一頓,抬起臉來看,若有所思。
“主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凌無然走過來,端著熱水放在溥瀚漠手邊。
溥瀚漠手里一暖:“什麼事?軍醫不是說你不好,你現在要走?”
以前回來他總是隨便的灌兩口涼水,自從帳里有了,就有了熱乎的水。才幾日,他就喜歡上了這種習慣。
他喝了口水,溫熱一直從口腔蔓延至五臟六腑,然而心底某的冷氣,有些落寞。
凌無然搖頭,往后站了一步:“那些被俘的人,我能不能去問他們打聽?”
這個問題實屬有些為難,自己也知道。那些人是南渝的被俘士兵,而也是南渝人,就這樣過去,誰不會尋思想要做些什麼?送消息,甚至將人放走……
果然,溥瀚漠皺了濃眉。
“他們是西正林來的,我想知道有沒有我大哥的消息。”凌無然又道。
“你知道,他們可能會傷害你。”溥瀚漠開口,因為現在在他的軍營中,盡管是南渝人,但可能會被那些俘虜當叛徒。
凌無然點頭,心里早就想到這點:“知道。”
知道,但還是要去問,奔波三年,為的不就是找到凌子良?因此還是問出了口,如果他拒絕也在理之中,但是要接近那些俘虜,只能征得他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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