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廚房蒸黃米糕，院中，凌子良將寫好的對聯給曹涇，曹涇按照吩咐，到門板上去。

巷子里，孩子們開心的放著炮竹。

到了夜幕降臨，有些人家開始放煙花，煞是好看。

相比去年的年節，今天家里多了凌子良，又熱鬧了不。云娘是個熱鬧的，總把飯桌擺得滿滿當當，知道凌子良吃做的魚頭，特意提前一天去魚檔定好。

人忙活年夜飯，凌子良教著曹涇年節如何拜祭，上香、擺供、燒紙、奠酒，孩子學得很認真，眼中充滿著尊敬。

四人圍一桌，凌子良特意準備了祟包，給了其余三人。

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已過了子夜，是新一年的初一了。

無雙帶著曹涇到院里放煙花，每人都換上新，祈求新一年好景，順遂安康。

院外，龔拓能聽見里面的歡笑聲，心中竟生出向往。他們龔家的年節，從來沒什麼意思，一群人規矩坐在前廳，也沒有話說，外面煙花多熱鬧，他們廳中就有多冷清。

人都說團圓佳節，家人相聚。可如今他在離家千里外，卻一點想家的念頭都沒有。

沒一會兒，院門開了。

凌子良搖著椅出來，為了方便他進出，云娘特意找了木匠，給門檻外墊上了木板。

龔拓兩步到了門外，目往院中看去，看見了著紅的無雙，站在門檐下看煙火……

“龔大人。”凌子良回頭關了院門，也就隔絕了龔拓的視線。回過來好像完全不在意，笑道，“年節都不歇，大渝有你這樣的棟梁，實屬欣。”

龔拓哪里聽不出話中譏諷？這些天，他翻了不十多年前水災案子的卷宗，越看也覺得有些地方奇怪。

按理說，要定下一個員的罪名，證據都得提供準備，卷宗上卻很模糊，都是些人的證詞，細看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大渝棟梁？”他抬頭，院墻的散出的煙花，“二當家一才華，真想埋沒在烏蓮寨？”

凌子良眸中一暗，手里整了下袖口褶皺，“大人向來講究真憑實據，可不要隨意污蔑，良某只是個教書先生。”

“你當我沒有？”龔拓收回視線，看去椅上的人，“有個提議，二當家有沒有興趣？”

凌子良笑了聲，清朗的聲音自嚨發出：“今上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龔大人不怕被人告上去？”

“我有自己的辦法，”龔拓繼續道，面清淡，“我知道二當家一直在查當年的水災案，想為凌家平白昭雪。”

凌子良笑容斂去，眸驀得變利。

見人這樣，龔拓便知自己說對了：“二當家可愿聯手？凌家若無過錯，昭雪天下。”

“龔大人，”凌子良咬著牙，一字一句，“良某實在抱歉，手里沒有你要的東西。”

龔拓料到不會順利，凌子良曾也是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氣不愿對人折腰：“二當家想憑自己？會很難。”

“嗯，”凌子良坦然承認，轉而一笑，語調略略蒼涼，“凌家為朝廷鞠躬盡瘁，到頭來換的什麼？不就是怕真的捅出真相來，所以讓我父親背下一切。”

龔拓無言以對。

凌子良冷笑一聲，面上冰涼：“龔大人說的聯手，事后呢？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我烏蓮寨滅頂之時？”

那樣大的一勢力，朝廷會輕易放過？他不信。大概在自己家倒下時，他對朝廷已經死心了。

該說的說完，凌子良回到院中，此時煙花已經放完，空氣中飄來硫酸的問道，獨留龔拓還站在巷中。

院中，無雙從伙房出來，看見凌子良面對著東墻，也不知在想什麼。

看到后，凌子良一笑，隨后進去正間。

無雙看著院門，凌子良剛才出去了一趟。看人進了屋里，想了想，走過去推開院門。

外面沒有人，空著一條巷子。也是，現在人都在家里守歲。

剛想關門，卻發現門階上擺著一個小盒子。

無雙彎腰撿起，剛好雙手捧住，借著頭頂的燈籠，看清這是一個紅的盒子。

心口一跳，初一，紅盒子里的年節禮。剛才那是龔拓來過，大哥見的是他？

回到自己房中，想著如何把東西還回去，一個沒穩住，盒子掉在床上，蓋子就此打開。

里面的沒有什麼貴重之，只是折疊著一張紙。

無雙拿出紙來打開，上面的字跡剛勁有力，是出自龔拓之手，短短兩三行字。

“放書？”念著打頭的兩個字，后面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看。

放書，他親筆寫下，證明已經籍，與恩遠伯府再無瓜葛。

這就是新一年的年節禮，他給的。

作者有話說：

阿慶：主子去喝三招醋了。

明天老時間更新。

第46章

無雙把放書疊起, 靜靜坐在床上。的箱底還好好收著自己的賣契，兩張薄紙湊在一起，真正的離。

心里不愿去想龔拓, 可是又忍不住。這些日子，他雖然偶爾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是再沒有做之前那些過激的舉, 也再未提過讓回去。

搖搖頭，將盒子收好，放進墻角的木箱中。

剛放好，凌子良敲了下門。

外面的炮竹聲不斷，隔壁院子煙火直接放飛到天上，砰的一聲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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