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無雙推開書房的門,請了陸興賢進去。
書房不大,凌子良平時看書寫字的地方。這是杜夫子專門留出的一間,用于每回凌子良回觀州。
無雙敞著門,任憑外面大雪紛飛,有種無愧于人的意思。
陸興賢大概猜到的用意,心中有些無奈。可是細說下來,他這邊的確是理虧,盡管一些事他也無法控制。
“霜娘,別忙了。”他喚了聲,視線落在子好的臉龐上,那樣細,曾經暗中肖想過上的。
無雙只拿鐵鉤撥弄了下炭盆,眼睫半垂:“陸先生請坐罷。”
一聲陸先生,讓陸興賢心里嘆息,如果沒發生余冬菱攔親的那檔子事兒,已經喚他做陸郎了罷?
“前日,”事總要開口,伴著心中的憾,“事你大概知道了,余家的人將大門堵住,我出不來。一直鬧到天黑,后面誤了時辰,讓霜娘你委屈了。”
無雙盯著炭盆,臉上被映得紅潤:“我知道。”
這些知道,于是就靜靜等著,想聽接下來的話。
“那,”陸興賢有些局促,從小跟家里行商,行事說話都很順溜,很會如此拙,“余冬菱可有對你怎樣?的話你別信。”
無雙攥鐵鉤,這邊還什麼都沒說,陸興賢就已經心了?
陸興賢走到無雙對面蹲下,想要看如何想的:“我沒有過,是自己跑來我房里……”
火盆里的火苗跳躍,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要說這樣,倒也不算是余冬菱胡說八道,看來兩人是曾同一間房。要說余冬菱用手段想纏上陸興賢,可陸興賢到底是給人留了空子。
“陸先生,”無雙看著陸興賢曲蹲著的雙,聲問,“沒事了嗎?”
陸興賢眉間皺起,眼中越發黯淡下來,無奈一聲苦笑:“沒事,沒有人打傷我的,我甚至連后門都沒出,就被人拉了回去。”
被人拉回去,那就是陸家的長輩咯。
“霜娘你放心,我會把事理好,家里頭正好也有點事,”陸興賢趕道,想了想,“不用多久,你等等我,這場親事只不過是拖幾天。”
親事拖幾天?還有這種事嗎?
無雙站起來,離開炭盆,回到書桌旁,收拾著桌上的書:“陸先生不用顧忌,有什麼事說就好了。沒走到拜堂的那一步,其實都能挽回。”
“挽回?”陸興賢臉不太還看,神也帶上了沮喪,“霜娘,你能看出我的心意,我是真想娶你,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余冬菱如此胡攪蠻纏,毀我名聲也就罷了,還說你……”
外面風雪不停,開著門,孩子們的笑聲那麼明顯。
如此,無雙心里大概有了數,余冬菱是不知道自己過往的,但是自己頂著曹霜的名字,人家上是有一段親事的。是因為這個?應該不止罷。
陸興賢見無雙不說話,走上前來,記得想抓起人的手。無雙不著痕跡的走,他撈了個空。
“所以,陸先生信了吧?”無雙聲音很輕,眼睛盯著桌面。
對他說自己以前跟過別人,但是沒說是誰。所以余冬菱隨便瞎扯個人,陸興賢便會當真。說到底,其實人還是在意的。
有些事真的不能完全就說是傳言人的不對,聽者呢?他們信了,那就是真的。至于說了什麼,不知道也罷。
無雙并不覺得自己跟過龔拓,就低別的子一頭。沒沒搶,只是勢迫,想活著而已,世人不都如此?
陸興賢說不出話,底下頭:“給我些時日,我會給你個代。”
“不必了,”無雙轉,角溫溫的勾著,“退婚罷。”
還好,現在正來得及。真到了親后,才發現存在的芥,晚了。
“退婚?”陸興賢看著無雙,心知說的是真的。總見溫溫,本以為會等的,他自覺沒有什麼做的不好,只是這次有點難辦。
可,輕巧的就把退婚二字說出,眼中清澈無波。
無雙看過去,點下頭:“我會跟嫂子說,先前換的定禮,還有旁的,我們這邊都會還回去。”
陸興賢平時能言善道的,此時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霜娘,就等幾日都不?”
“天不早了,先生回罷。”無雙淺淺彎腰,而后出了書房。
有些事拖是沒有用的,有時候從人的態度上也能多看出什麼。比如,陸興賢的拖延。
無雙離開,陸興賢垂頭喪氣出來。要說這場親事他是在乎的,只是家里頭現在并不認可,認定曹霜娘人品不對。
廊下,凌子良看著先后出來的二人,心中猜出個大概。作為兄長,他當然是站在無雙這邊。
“你是?”陸興賢停下,打量著坐著椅的凌子良,“霜娘去了哪兒?”
凌子良臉別去一旁,微微一笑:“陸主慢走。”
他的妹妹該嫁一個頂天立地,能為遮風擋雨的男兒,而不是一個家里事都理不好的人。
。
眼看著日子就進了臘月,觀州這邊本就富庶,一年即將過去,家家戶戶也開始忙年。
無雙從學堂抱著卷紅對聯紙出來,沿著大街往槐花巷回去。紙是杜夫子給的,說是沒用上,無雙便要了來,帶回家裁裁,給鄰里們寫對聯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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