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一小村莊,郁清馬上去村里尋找郎中,好容易將被窩里的赤腳大夫拉到村口。
老大夫被人三更半夜拉出來本就不爽,幫著疹病時吹胡子瞪眼:“先住下吧,你這風寒厲害,想死的話就繼續趕路。”
“藥。”龔拓說出一個字。
“沒有,”老大夫拍拍手,隨后居高臨下站著,“大半夜的,上哪兒弄藥?”
“藥丸呢?”郁清問。
老大夫奇怪的看他們,嘖嘖兩聲:“鄉下地方,沒那種貴人用的玩意兒。要喝藥,只能等明日。”
說完,抬手指了指村口的祠堂,示意可以去那里湊合一晚。
龔拓手掌撐地,起站起,呼吸已經相當急促,眼中燒得發紅:“上路。”
說完,他去抓馬韁,眼發花而抓空,形一個趔趄,差點兒再摔回地上,幸虧手臂撈住馬背才將自己穩住。
郁清搖搖頭,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便回頭問那想離開的老大夫:“請問,去觀州城,是不是這條路?”
老大夫聞言停步,回來看他們,本來心里還在埋怨,此時居然覺得他們可憐:“錯了,不是這條路。”
“不是?”龔拓轉,不可置信的皺眉。
“的確不是,”老者語氣緩和了些,指著他們的來路,“天黑行路容易出差錯,就是你們經過一石谷口的時候,該往南走,這邊是西。”
方向完全就不對,而且那石谷口,過來已經半個多時辰。
龔拓雙拳攥起,心中陡然生出無力,似乎連老天都在阻止他回觀州。還有心底逐漸蔓延開的不安,若是去了,已經為他人婦……
痛苦的閉上眼睛,耳邊仿佛有人在唱著一拜天地。
作者有話說:
狗子咯。
我發現自己老是搞錯時間,說的九點更新章節,莫名手八點更了,我還不知道。唉,那就八點吧,明早也八點,希別再搞錯,我都嫌自己笨了。
第34章
郁清知道, 決不能繼續趕路,龔拓眼下不只是傷寒的問題,還有烏蓮湖的箭傷。
再者到了觀州, 那是一場婚事,他為朝廷命去搶別人家的新娘子, 這怕是要搭上前程;就算他把持住不去搶人, 但是子嫁為他人婦,去了也是徒增傷。
“大人,進祠堂罷。”郁清又勸了聲,手想扶住龔拓。
龔拓手臂一揮,晃著形穩住,一手抓上馬韁,踩著馬鐙爬上馬背。平時做起來相當利索的事, 此刻很是吃力。
遠的山巒此起彼伏,像蟄伏的巨。
龔拓抬頭著天空, 沒有繁星明月,黑夜無邊, 不穩的氣息自邊噴出, 聲音沙啞:“我從不信神靈鬼魅,但今日……”
他抿了, 深深閉上眼,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 讓他不想黎明的到來。
“架!”用力吆喝一聲,龔拓策馬跑進黑夜。
曠野的風想要將他拉下馬來, 他力氣用只能伏趴在馬背上, 肩上的箭傷傷口崩裂開, 鮮暈染出來, 大片衫了紅。
空寒冷的心底冒出無助,是他從未有過的覺。
折會石谷口,踏上了朝南的那條小道。不見五指的深夜,不好辨別方向,心中祈求莫要走錯。
。
觀州今日是個好天氣,萬里無云。
映在窗紙上,照著擺在桌上的紅嫁,連帶著一套致頭面。
商賈之家不像世家貴族擁有各種特權,商賈通常不允許穿戴太好,這種事在婚禮上也是一樣。本朝還算放寬,前朝商賈甚至不允許著綾羅。當然,大部分商賈之家也謹慎,明白財不白的道理,行事并不張揚。
陸家便是,家業在觀州也排的上號,但是都很低調,聲譽在本地也很好。
云娘了幾個婦人來家里,幫著打理些事務,嫁小姑嘛,熱熱鬧鬧的才好。
鄰里送了些賀禮過來,并不貴重,都是平日里能用上的東西,實實在在,全擺在無雙房間的桌上。尤其,一個小巧的木盒格外顯眼,曹涇說是良先生送來的。
無雙多有些意外,因為和良先生也就是見過一回面,說了幾句客套話而已,人這廂還客氣的備了禮。
云娘從大清早就沒進過無雙房間,是個寡婦,總怕上的晦氣沾染上新嫁娘,有什麼事兒就在門外喊。
無雙無奈,只能掀開簾子,把人給拉了進去。
“使不得,無雙你松手。”云娘大驚,但是一只腳已經踏進房,“你瞧瞧,這是作甚。”
“喜事怎麼做怎麼好,嫂子不想和我說話?”無雙并不介意,什麼寡婦不寡婦,們是一家人。
云娘百集,想著與人相依為命來到觀州,眼角忍不住發酸:“真好,我家無雙有歸宿了。以后,夫妻相攜,生兒育。”
一聲聲的喜氣話,全是對人以后日子的祝愿。
無雙頭發披著,垂至腰際,上一件中,段玲瓏有致,更是周籠罩一香氣。
“嫂子幫我梳頭吧。”笑意淺淺,一把桃花木梳到云娘手中。
云娘猶豫,而后還是接過木梳:“可惜,你兄姐不在。不過后面,陸興賢會幫你,他識的人多,肯定能讓你們團聚。”
無雙坐在窗前,銅鏡中映著的面容。
今日是陸家長輩挑的日子,念及陸興賢年紀已不小,便在年將親事辦妥,家里也有個主人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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