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南走后,林宜將碗筷放進洗碗機。剛收拾好餐桌,就聽到隔壁傳來汽車引擎聲。
過廚房窗戶,林宜看見了殷景初的車開回來了。
沒多想,立馬就出了門,去找殷景初。
殷景初剛下車,準備回屋的,看見林宜,便停下了腳步。等走到近前,他便開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跟我進來吧。”
說完,他便抬腳進屋。
林宜頓了頓,跟上去,卻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知道殷景初是個危險的人,非必要的況下,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塊。
殷景初進屋后,先是將外套放在了沙發上,而后便去茶水間倒了杯水,回頭卻見林宜沒跟進來,他只好端著杯子折回到玄關。
“怎麼不進來?”他一邊喝水,一邊問。表很自然,完全看不出半點危險,就像林宜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覺得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
可是隨著深接,便會發現這個男人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溫和無害。
話說回來,殷家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殷景初為殷家的次子,在那樣復雜的環境里長,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終究是林宜涉世未深,容易把人想的太簡單。
“殷先生,我就是想問幾個問題。”林宜道。
殷景初喝了兩口水,依舊禮貌紳士,“進來坐著說吧。”
說著,他還走過來,彎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放在了林宜面前。
林宜剛想開口,殷景初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打了個手勢,走過去接起電話,“喂,是,我剛從醫院那邊回來。嗯,媽沒事,瑤瑤……”
林宜豎著耳朵聽,也沒聽清楚他后面說了什麼。
這通電話很長,殷景初聊了兩分鐘也沒有要掛斷的意思,字里行間仍舊涉及到姚瑜和殷瑤。
聽他講話的語氣,也很像是在跟殷家某位長輩說話,里面應該有林宜想要知道的訊息。
就在林宜猶豫著要不要進門時,小上忽然劃過一團茸茸的。
低頭,就看見了那只起司的藍貓,正圍在的腳邊緩慢轉圈。豎起來的尾蹭過林宜的小,帶起的讓人骨悚然。
林宜低頭時,那只貓像是有所應一般,緩慢的抬起頭,幽的瞳孔對著。
“喵嗚——”
起司忽然齜牙,聲凄厲又著幾分兇猛。
并且下一秒,它就張朝林宜的小咬過來。
林宜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咬了一口。尖銳的痛從上散開,這一刻對貓的厭惡,達到了巔峰。
“起司!”殷景初的聲音出現在耳畔,他這一聲呵斥,讓藍貓一個閃,很快消失在房屋拐角。
林宜只覺手腕一,殷景初將拽進了屋子,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林宜來不及反應,看見門關上心里頭發慌,下意識的手去開門,可是門被反鎖了,擰了幾下都沒反應。
林宜回頭看向殷景初,滿眼都是警惕。
殷景初卻是看著笑了,“怎麼這麼怕我?”
“……”林宜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
此刻的表已經出賣了,的的確確,對殷景初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抵和懼怕。
把手從殷景初手里回來,強自鎮定,“我只是想問問媽和殷瑤的況,不想打擾你。”
殷景初的目落在還在流的小上,“在你問問題之前,能不能讓我先幫你理一下傷口?”
“不用了……”
“被貓咬了可大可小,你確定不及時理一下傷口?”
林宜抿抿,覺得他有點逾越了,“問完了我會去打疫苗的。”
殷景初沒有再強求,點點頭道:“你是想問媽和殷瑤現在怎麼樣了?”
“嗯。”林宜點頭,“我和硯南去過醫院,但是殷瑤住的那層樓都被封鎖了,我們進不去。媽的手機也打不通,我很擔心。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況怎麼樣了?”
“媽沒事。醫生說是照顧殷瑤太勞累了,暈厥了半天。醫生給打了點葡萄糖,現在人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林宜稍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殷瑤呢?”
提起殷瑤,殷景初垂了垂眼眸,語調也陷低沉,“……不太好。”
林宜心里一咯噔,“怎麼不太好?”
“已經知道自己癱瘓的事了,一時接不了,想自殺。被攔下來了。”
林宜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件事雖然不是林靜有意,卻和不了關系。而無論怎麼看,林宜都是屬于加害者這一方的,對于已經癱瘓的殷瑤,代姐姐說多對不起,都顯得不痛不。
“老爺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現在的況你也看見了,恐怕這次林靜有點難了……”
林宜眼睫一抖,急切的問道:“我姐是不是被殷老爺子的人抓起來了?”
“嗯。”
“現在在哪里?我能見見嗎?”
殷景初嘆息一聲,“抱歉,小宜,這個我幫不了你。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林靜的下落。”
林宜知道事嚴重,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連殷景初都沒法子。
心里七八糟的,“殷老爺子會把我姐怎麼樣?現在是法治社會,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人帶走關起來呢?”
殷景初看著,目深沉,“小宜,你大概還不了解殷家的實力。”
“……”
的確不了解。
在此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沒聽說過京市殷家。
而關于那位殷老爺子,也不怎麼了解。
問過陸硯南,知道殷家在京市是個不得了的人家,殷老也是黑白通吃,并且心狠手辣的人。
想弄走林靜,甚至弄死林靜,殷家應該有一萬種合理合法的方式!
真要,那便是拿著蛋砸石頭,結果是毋庸置疑的,傷的最終還是他們!
“你也別著急。”殷景初又說,“我得到消息,葉凜已經在往
回趕了。最快今天夜里就回來了,他會跟老爺子談的。”
林宜對他保持著警惕,說話的時候也不會長時間和他對視,“謝謝你,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話是這麼說,可門被鎖了。
放不放人,還得殷景初說了算。
“殷先生,麻煩您開一下門鎖。”林宜道。
殷景初頓了頓,上前打開了門鎖。
林宜沒有停留,立刻拉開門出去了。
——
林宜去醫院打了個疫苗,順便理了一下傷口,準備開車去盛家的時候,卻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請問是林宜嗎?”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靜姐的助理,我艾米。”
這個艾米,林宜之前是見過的,是靜宜珠寶的員工,也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學的就是珠寶設計。
“因為一直聯系不上靜姐,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托人要到了您的聯系方式。”
這話一說,林宜便知道肯定是公司那邊出事了。
“沒事。你說。”
“是這樣的。因為我們之前剛談下了一個合作,原本定好了第二天簽約的。但是靜姐這幾天一直不見人,合作方那邊意見很大。再這麼下去,我們怕是留不住人了。”艾米的聲音里都著焦灼,顯然是真的沒辦法了,才聯系林宜的。
林宜把車開出停車場,一邊問:“我能簽嗎?”
艾米一怔,“這……靜姐呢?”
“我姐病了。”林宜不想把事聲張,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你說的這個合作我知道一點,我姐跟我提過。我也是靜宜珠寶的東,我簽也是一樣的。”
只要合約生效,別的都可以不提。
艾米猶豫了一會,大抵也知道林靜沒生病,生病只是借口,這人幾天沒出現,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林宜不說,也不便多問,問多了也沒用,眼下最要的還是解決簽約的事。
而林宜,既是林靜的妹妹,又是靜宜珠寶的東。
出面,是最合適不過了。
“我就怕合作方那邊不買賬,覺得咱們不真誠。”艾米還是略有擔憂。
林宜快速的翻閱了一下合同,起道:“試試吧。我相信對方既然都等了這麼久,肯定還是想和靜宜合作的。”
艾米點頭,“是。當時靜姐是出了一份設計草圖,給他們負責人過目了之后,才決定簽我們的。據說喜韻那邊也出招了,但靜姐的設計理念更獨特更帶,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我們。如果靜姐沒生病,合同早就簽了。”
商場如戰場,風聲鶴唳,沒人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變故。
很多時候,上一秒談好的合作,下一秒就被人撬走了。
這些都是很常見的,像這次對方等了這麼多天,已經是格外看重了。
現在所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艾米和整個靜宜上下的所有員工來說,都是煎熬。
只有等合約簽訂下來了,這份煎熬才會消失。
兩人到
了約定好的地點,林宜還是有點張的,站在包廂門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說:“好了。”
艾米手去推門,可是還沒用力呢,包廂門就先從里面打開了。
一個穿著米連的年輕洋氣的人率先走出來,看見艾米和林宜的時候,對方微微一挑眉,臉上的笑容要多挑釁有多挑釁,“是靜宜的人嗎?
艾米看見這個人,表一瞬間要裂開了,“楚總?您怎麼會在這?”
“我來談合作啊。”對方揚了揚手中的合同,笑容越發燦爛,“你們好像來晚了。”
話音剛落,后又出現了另外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人穿著黑白職業套裝,年歲和姚瑜差不多,看上去十分的干練。
而稍微落后一點的人,一深長,不是別人,正是麥志剛的老婆羅麗潔。
目淡淡的掃過林宜和艾米,緩緩開口:“看來你們林總真的很忙,忙到連合同都沒時間簽了。”
這話多帶了點譏諷的味道。
艾米忙解釋道:“抱歉許總,我們林總病了,真的不是故意不來的。這位是林總的妹妹,也是我們靜宜珠寶公司的東。今天是特意過來,跟您簽合同的……”
許總抬手,打斷的話,“我不需要聽解釋。這一次的涉,讓我見識到了靜宜珠寶的辦事態度和效率,我想這已經足夠了。麻煩回去轉告一下你們林總,這份合約我們已經和喜韻簽了。至于以后,我們的合作對象中,也永遠不會再考慮靜宜。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許總。”林宜開口,“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姐真的是出了點意外,所以……”
“林小姐,你應該不是做生意的人吧?”
林宜一愣。
許總輕笑一聲,繼續道:“你知道做生意最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是誠信。”
“不。”許總搖頭,“是時間。”
“……”
“我是真的很欣賞林靜的格,以及的作品。這一次,也是我破例給的時間最多的一次。如果你們能早來十分鐘,一切都還來得及。很可惜,你們遲到了。”
許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道:“抱歉,我們還要趕飛機。”
說完,便抬腳離開了。
楚韻兒輕笑一聲,轉對羅麗潔說:“姨媽,我去送送許總。”
“好。”羅麗潔點點頭。
林宜皺著眉,完全沒想到,楚韻兒是羅麗潔的侄。
艾米愣了一下,抬腳追著許總而去,“許總,許總你聽我解釋……”
現場只剩下林宜和羅麗潔兩個人。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羅麗潔微笑著開口:“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這不是寒暄,更像是一種宣戰。
林宜皺著眉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形下和麥太太見面。”
“人生之事,有誰會未卜先知呢?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們姐妹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就連殷老都敢得罪?”
林宜心中微驚,羅麗潔怎麼會知道殷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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