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以為梁錦宜是白天裏從沈海趕回來,又工作了大半日,累得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所以他也沒醒,就拿了條毯子幫蓋上,在一旁盯著看了一會兒後,就轉去收拾殘局了。
等他把廚房和餐廳都收拾幹淨後,回到客廳裏,再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裏近十一點了。
梁錦宜還是維持著之前微微蜷著的姿勢,側躺在沙發上。
好像任這樣睡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不僅不舒服,而且就算他把移到房間裏去睡,明天從他這裏醒來,會不會又怪他故意不醒,給他扣分啊。
徐端看著睡的梁錦宜,撓了撓額頭,無奈地笑了。
他在天上時,每一個麵臨生死存亡的決定都做的那麽勇敢果決,最後才能一次次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可現在麵對這麽一個弱的子,他怎麽做什麽都猶豫不決,瞻前顧後的?
他想,這輩子無往不懼的他,也就梁錦宜這麽一個克星了。
能怎麽辦呢,著唄!
給什麽,他就接什麽。
徐端猶豫了一陣兒後,最終決定醒梁錦宜,讓回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他緩緩蹲在梁錦宜麵前,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喚:“七七,七七,醒醒,很晚了,回去睡覺了。”
梁錦宜被他著,有些不耐煩,聲音綿綿地把徐端的手拍開。
“哎呀,別吵!我不是已經在睡了嗎?”
然後把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看著徐端,出一隻食指在自己前一比,“噓……”
徐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梁錦宜這反應不太對,連忙把手搭在肩膀上追問:“梁七七你喝酒了?”
梁錦宜閉著眼睛緩慢地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點點頭。
徐端看這樣子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喝了還是沒喝啊?”
這回梁錦宜完全沒有了任何反應,似乎是又睡著了。
徐端無奈地搖搖頭,看著梁錦宜笑,“你個小醉鬼,我問你也是白問,我就出去那麽一會兒,你就給自己喝醉了。”
“那現在你是要回去睡,還是睡在這兒?”
梁錦宜一點反應沒給,徐端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又繼續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在這兒睡了,那,我抱你去臥室睡好不好?”
話說完,徐端看著梁錦宜,又等了一會兒,見真是一點要給他反應的意思都沒有,他又無奈地歎息一聲,問:“那我抱你了?”
然後徐端輕手輕腳地起,把一隻手臂穿過梁錦宜的頸間,準備把抱起來。
但沒想到,這時候梁錦宜卻突然猛地坐起,迷蒙著雙眼左右看看,又愣了一下,隨即嘟囔著站起,跌跌撞撞往外走。
“頭好暈,我得回家睡覺了。”
徐端看見這搖搖擺擺地樣子,連忙擔憂地追上去扶,卻被梁錦宜抬手甩開了。
他無奈,隻能跟在後,虛虛地張開手臂,準備著隨時接住要摔倒的。
梁錦宜迷迷糊糊開了門,直奔對門。
在看到閉的房門時,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哦,鑰匙。”
然後開始晃晃悠悠地翻自己的口袋,翻完了上口袋,又翻子口袋,一邊翻,還一邊裏呢喃著:“鑰匙呢,我鑰匙呢,跑哪去了……你快出來!”
徐端在後看得,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
這樣的梁錦宜,他還是第一次見,怎麽好像有點可呢?
梁錦宜聽見笑聲,有些僵地轉過頭,看看徐端,出一手指比在他的上,打了一個酒嗝說:“笑什麽笑,別笑!”
這,好像是又兇又可了!
徐端被梁錦宜這樣堵著,怔怔地看了一瞬,然後努力抑著自己心的悸,一把拉下梁錦宜的手指,攥在掌心裏。
他微微低頭,幾乎與麵麵,用暗啞又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說:“梁七七,你再這樣勾引我,今晚我就不放你回去了……”
然後他起,看著笑。
梁錦宜看著徐端眨了眨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頓了一會兒後,轉開始用拳頭砸門。
“箏,小,我回來了,快來給我開門啊,我鑰匙它自己跑了,我找不到它了。”
徐端在後又無奈地了額頭,去拉梁錦宜的手,“七七,咱們小聲點兒,這個時間鄰居們都睡了,你這樣會吵醒人家的。”
梁錦宜聽了,盯著徐端看了一會兒,“哦”了一聲,出食指放在自己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我小聲一點兒?”
把聲音的很輕很輕,徐端忍不住抬手了的頭,彎笑,“好。”
說是這麽說,可事實上是,梁錦宜雖然把裏的聲音低了,可門還是被砸的震天響。
徐端去拉砸門的手,也被給甩開了。
就不依不饒的跟麵前的門較量上了。
徐端無奈地站在後搖頭,歎氣。
這樣沒過一會兒,樓上樓下果然有鄰居緒激地找過來。
徐端一一跟人家賠禮道歉,說自己朋友喝醉了,會馬上把帶回家,鄰居們才逐漸散去,臨走前還扔下一句,“自己朋友喝醉了就擱家裏管好,別放出來撒酒瘋。”
徐端又跟人家合手道歉,這才算罷。
等鄰居們都散了,徐端看看依然閉著的門,又看看砸門砸累了,正扶靠在門上氣的梁錦宜,他又煩躁地撓撓頭,然後也不管梁錦宜是不是願意,一把將打橫抱起,帶回自己家。
可梁錦宜在徐端懷裏一點也不老實,猶如鯉魚打一般不停地掙紮,險些從徐端手上摔出去。
他很無奈,有些失去了耐心,手臂下意識收,麵冷峻地開始威脅:“梁七七,你再折騰,我就親你啦?”
聞言,梁錦宜迷蒙著一雙眼睛,看著徐端,真就不了。
徐端低頭,看著懷裏這會兒乖的像小貓似的梁錦宜,忽然低笑一聲,“行!居然還能聽懂!”
他服氣!
他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借著酒醉在治他呢?
徐端把安靜下來的梁錦宜抱到他睡的主臥,放在床上。
梁錦宜在床上了幾下,最後找了一個可能是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合上眼,很快就不再了。
徐端幫拉過被子蓋上,長長地出了口氣,在床邊的地板上坐下來,目直勾勾地看著梁錦宜。
腦後的發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給扯下來了,就放在枕邊。
此刻的長發又披散下來,遮住了的半邊臉。
徐端手把擋著臉頰的頭發輕輕撥開,然後把自己頭趴在床沿上,就那麽看著梁錦宜睡的臉,忍不住彎笑。
“梁七七,一直都沒問你,不和我聯係的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看樣子應該好的吧,家人疼,老師偏,同事友好,還有朗那麽優秀的男人追求……”
徐端一個人兀自嘀咕著,在說到朗的時候,他突然背過靠在床上,“嘖”了一聲低笑,“不過比起我,他還是差了點兒,是不是,梁七七?不然你怎麽不考慮考慮他,卻願意考慮我呢?”
說著,他自己又低下頭輕聲笑,“我知道,你這會兒要是醒著,一定又要罵我不要臉了!可是梁七七,我以前年輕,傲自負,要臉,要麵子,可唯獨丟了你。”
“現在我三十了,而立之年,再弄不清自己要什麽,那我不是傻嗎?所以你拒絕我,罵我,我也不要臉的死纏爛打了。”
“梁七七,今天於瑾跟我說,做我們這行的,工作既忙又危險,說不定哪天上去了,就回不來了,和喜歡的姑娘在一起,就是耽誤人家,他不想耽誤了箏,所以不回應。”
“我呢,雖然努力地開解他,其實也在開解我自己。其實想到這些,我也怕,怕真像是他說得那樣,耽誤了你,可如果讓我放棄你,我又自私,說什麽也不肯放的。”
“兩年前我是奔著你來良安的,那會兒明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可能有男朋友,甚至都結婚了,但我還是想過來看看你,就想在想你的時候,偶爾看一眼也好。”
“我半年集訓期一過就去設計院找你了,但被告知你已經博士畢業職沈海所了。”
“當時我想,我們果然是沒什麽緣分,就連偶爾看一眼的緣分都沒有,就像是剛上大學那會兒,我和李峰在一起,他老看見你,我卻看不到一樣。”
“那會兒我想消沉一陣兒,但我的工作容不得我消沉,可能稍一疏忽,命就沒了,那我可能這輩子都無緣和你再見了。”
“後來我也想通了,我就在這兒安安心心搞試飛,你隻要還做飛機設計師,那永遠都不可能繞過我們,我們兩個早晚都能見麵的。”
“再後來,你真來了!我完全沒想到,會這麽快。我還以為,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孩子都該滿地跑了呢。”
“然後當天,我無意間知道你居然還是單,我真是高興的不知道怎麽樣好了。”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
徐端絮絮叨叨了一大堆,這會兒又突然轉回,拉著梁錦宜的一隻手,眼中閃著。
“所以,梁七七,不管怎麽樣,以後我都不會放手了,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不負責任也罷,隻要我活著一天,你都隻能是我的。”
“是我徐端的朋友,未來老婆,永遠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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