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的信息是昨晚十點後發過來的,那會兒梁錦宜已經關機睡覺了。
大概是看一直沒回消息,第一條消息發過來後過了十幾分鍾,徐端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徐:【去嗎?】
中間間隔了一段時間,又是一條消息。
徐:【睡了?】
梁錦宜覺得,好像每次想要放棄期待的時候,事總是會出現回轉。
幾天來一直等不到消息的沮喪難過是有的,可此時心裏的喜悅也是真切的,梁錦宜有些矛盾,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回複。
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粥,手指鬼使神差的就點進了徐端的朋友圈。
令意外的是,這次看到的徐端的朋友圈居然不是空的,而是一張在機場出口拍的行李箱照片,還配了幾個字:“落地沈海,馬上回錦城,之前有約的現在可以私我兌現,先到先得!”
梁錦宜仔細查看了徐端發這條朋友圈的時間,是昨晚不到九點。
這段時間有很多人約他嗎?
那他還沒回到錦城就想起自己來,這應該已經是很難得了。
想見他嗎?
梁錦宜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問自己,不用多思考,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現在不想想任何多餘的,隻想順從自己的心。
於是,抱著手機迅速給徐端回了信息。
LJY:【去。】
LJY:【不好意思,剛看到消息,昨晚睡著了。】
信息發過去後,梁錦宜沒等多久,徐端的消息就回複過來。
徐:【好,那十點鍾電腦城南門見。】
梁錦宜看了消息後,很快給徐端回複了一個“好”。
然後放下手機,著急忙慌幾口就把一碗粥喝完。
許教授皺眉看,有些責怪:“剛才還懶洋洋,現在又火急火燎的,急什麽?”
梁錦宜嗬嗬傻笑,“我親的許教授,我約了同學,今天就不跟您一起了,您安排自己的事吧,買電腦的事我也會看著辦的,您不用再心了,我去洗漱了。”
說完拿起手機,人又鑽進了衛生間,重新洗漱收拾。
許教授神錯愕盯著重新關上的衛生間門,“粱七七,你不是剛剛洗漱完了嗎?”
——
梁錦宜把自己心收拾了一番後,急匆匆出門打車去了電腦城。
等到達電腦城南門的時候,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幾分鍾,但徐端卻已經等在那兒了。
梁錦宜快走幾步到達徐端麵前,朝彎笑笑,“不好意思,讓你等了。”
徐端朝挑挑眉,說:“沒等,我剛到沒超一分鍾。”
“哦。”
梁錦宜覺得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徐端抬手掀起門口一片棉門簾看向梁錦宜,“走吧,杵這兒不冷?”
梁錦宜朝他微點頭說了聲“謝謝”,走進去。
徐端跟在後也進來。
在第二道門前,梁錦宜手去掀門簾,卻好像突然上了什麽,冰冷又略糲。
被嚇的一驚,驀地收回手抬眼去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先一步支起門簾。
梁錦宜順著那隻手回頭去看它的主人,徐端就站在後不到一步的距離,微仰起臉看他。
徐端朝揚了揚下,“走啊,愣什麽神!”
梁錦宜抿,低頭朝前走。
徐端的手,那冰冷的……
似乎並不像是他剛剛說的那樣,梁錦宜覺得他一定是在門口等了有一陣兒了,不然一個強壯的男生的手,怎麽會那麽冷?
他大概隻是不想覺得有負擔,才故意說沒有等那樣的話吧?
梁錦宜心裏正想著,徐端跟上來與並肩朝扶梯口走,他突然問:“你有什麽想法?”
“啊?”被他一下問住了,心髒開始猛烈的在腔跳。
以為他是看穿了此刻的心中所想,一時間有些傻傻地說不出話,小心翼翼抬頭去看他。
“比如說品牌,預算,功能要求這些。”
聽見徐端的解釋,梁錦宜才鬆了口氣,兩個人一起站上扶梯慢慢向上。
“我沒有什麽特別要求,也不太懂電腦,就適合我的專業用就行,我想後麵學習到專業課,繪圖應該會用到吧。”梁錦宜低低道。
徐端側頭盯著梁錦宜看了一會兒,梁錦宜察覺,二人視線在半空中對上,又都很快收回。
“專業和興趣的問題,想明白了?”徐端一副戲謔地語氣問梁錦宜。
梁錦宜點點頭,回他:“其實早就想明白了,隻是當時被你問的有點自我懷疑了。”
“哦?”徐端挑眉看。
梁錦宜笑笑,繼續說:“可能當初選這個專業時想法不那麽,初衷不是那麽,嗯……單純。”
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徐端,他微低著頭,似乎在很認真地聽自己講話。
“但這一學期學下來,也不覺得抵或者討厭,而且績還不錯,老師們對我也都很肯定,我覺得我對這個專業的興趣也更濃了一些,人們都說要幹一行一行,既然選了,我就想學好,也希未來能學以致用。”
下扶梯的時候,梁錦宜還在說話,徐端虛扶了一下的手臂,似是怕注意力不在腳下會摔倒。
站穩後,徐端的手不著痕跡地收回,到羽絨服口袋裏。
“想清楚就好。”徐端說著,忽然扭過頭來看梁錦宜,角邪邪地勾起:“未來的粱工程師,希以後我也可以開上你設計的飛機。”
梁錦宜抬眼對上徐端的視線,他的眼神戲謔中又帶了一子認真,也分不清他這話是玩笑還是什麽。
可此刻就好想告訴他,這就是我最初堅持的意義。
但還是忍住了心中那的躁,第一次眼神毫不躲閃的看向徐端,和他對視。
在心裏默默的把這當做是他們之間一個不文的約定,朝他笑,聲音溫而堅定:“好,我努力。”
徐端大概沒想到梁錦宜會是這種回應,有些愣愣地盯著看了會兒,隨即哼笑,繼續朝前走上通往三樓的扶梯。
梁錦宜愣了一瞬,有些不明白徐端這聲哼笑是什麽意思,追上去站在徐端下一級臺階的位置,微微仰頭著他。
“徐端。”
忽然他的名字,聲音依舊是低低的。
他沒應聲,但已經半側過來看著。
梁錦宜抿了抿,還是把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
“我可以問,你為什麽想做空軍飛行員嗎?”
徐端明顯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想到梁錦宜會問他這個問題。
為什麽?
這兩年他好像也沒再想過這個問題,一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是因為讀中學的時候大院裏的一個飛行員哥哥回家探親,臂彎裏挽著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他羨慕了,覺得當一名空軍飛行員又酷又帥,不錯。
回家的時候,他第一次在他家老頭子麵前出這個想法,卻被老頭子一盆冷水澆的心涼。
那時候他不學習,整日在校外胡混打架鬥毆,老頭子常年在部隊,沒空管他,偶爾見麵話都沒說一句,皮帶就已經朝他招呼過來,但不管怎麽打,他就是不服。
一來二去父子兩個一直都是誰都看不上誰的狀態,一直擰著勁兒對著幹。
他第一次說將來想當空軍飛行員的時候,老頭子眼睛一立,哼了一聲:“就你?還當空軍?還飛行員?老子的部隊裏才不要你這樣的!”
就這一句話他也火了,高聲問他家老頭子:“我什麽樣了?我怎麽就不能當空軍飛行員了?我就偏要當一個給你看看!”
就自那次以後,他就跟他家老頭子杠上了。
也是從那時起,他每天早起長跑一萬米,鍛煉,也不再逃課出去胡混,全力為幾年後的空軍招飛做準備。
徐端愣了一會兒,轉回頭看向前方。
“保家衛國,捍衛祖國領空?”他哼笑一聲,“誰知道呢?”
梁錦宜被他的話弄的怔住了,從關注到他的那天起,他就時刻在準備被招飛,如今說出了這樣的話,是沒想到的。
也許他是有不能說的理由吧,那就不問了吧,怎麽覺有點後悔問他這個問題了呢?
兩個人乘扶梯來到位於三樓的電腦賣場,梁錦宜跟著徐端走過了幾家店,最終在拐角的一家比較大的賣場停下來。
店裏已經有了幾個客人,營業員正忙著給客人介紹產品,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
徐端直接帶著梁錦宜來到店鋪最裏麵的一扇門前,門沒關,大喇喇敞著,有一個瘦高個子剃著頭的男人正站在桌子前麵打電話。
徐端在敞開的門板上敲了兩下,了一聲“強子”。
頭男人回過頭來,吃驚地回了一聲“端子”,立馬結束了手機通話,幾步走過來抱住徐端,重重地拍了幾下他的後背後鬆手。
“好久沒見了,你小子今兒怎麽突然想起我了?”
徐端朝強子的笑,說:“當然是來找你買電腦了,難不還是來找你幫忙打架的?”
強子哈哈大笑:“行啊,雖然我金盆洗手多年,但兄弟你有要求,哥可以為你重出江湖!”
徐端一拳砸在強子的右肩上,笑罵:“你可拉倒吧,你端爺我已經上國家了,早不幹那些頭小子幹的事兒了。”
“喲,看樣子你當年浪子回頭,發誓要讓你家老頭兒刮目相看的事兒,今兒是辦到了?”
徐端隻是懶散的笑,並未直接回答。
強子也隻是笑笑,兩人心照不宣。
幾秒鍾後,強子的目似X機一般,突然落到了梁錦宜上,從上到下將掃了個遍。
這個強子的男人麵相長的有些兇,在加上他的頭造型,看起來活就像是個混社會的地。
梁錦宜被他看的心裏有些發,怕怕的。
有些張地看向旁的徐端,徐端似乎是察覺到了,手將往他旁拉近了一點兒,小聲在耳邊說:“別怕,他是我一好哥們,就是看著兇,人不錯。”
梁錦宜聽完,看著他抿點頭,稍稍放鬆了些。
徐端突然哼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擋住強子的視線。
“行了,別看了,你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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