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百里承佑的計劃終于全部浮出水面。
他自做夢預見了未來后,和外祖父申高朗商量再三,找的第二個盟友就是二哥百里承智。
他對二哥的是十分復雜的,若不是壽宴上那場發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后與二哥有一段不可言說的舊。
而二哥在即將得到儲君之位時,又毫不猶豫拱手讓給了他,帶著母后的尸銷聲匿跡。
這件事給了百里承佑極大的沖擊。
在夢境中,他坐上國主之位后又重整了秋實宮,機緣巧合之下在母后的中發現了一封泛黃的信封。
拆開來,是一張邊角早已被挲到起的信紙,信上的許多字早已洇開,可見讀信之人曾捧著信不知落了多眼淚。
他雙手微微抖,目落在第一行,其上悉的字跡映眼簾:
云兒,見字如晤.......縱造化弄人,吾心不改......知于禮不合,唯此心難止.......或有一日,朝夕同行......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二哥的字跡。
這封信如此敏,一旦被抓到便是死罪,母后如此周到謹慎的一個人,卻始終妥帖地收著這封信,又時常取出反復懷念,可見克制又洶涌的心意。
夢中至此,百里承佑已然痛徹心扉。
他的母后出世家大族,聰慧機敏,多謀善斷,但為了申家滿門,不得不離開心之人,含恨宮。
十幾年來如一日 ,母后在這宮中謹小慎微,在父皇邊做低伏小,為護著他殫竭慮。
到頭來......到頭來還要為了他、為了申家當眾自刎明志!
他甚至從不知,母后至死心中還藏著二哥......
從夢中清醒的那一刻,百里承佑便已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傾盡所有也要全母后與二哥!
二哥確實癡心不改,他不過稍加試探,二哥便坦白了自己的心思,甚至沒有任何猶豫便同意與他聯手。
母后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們二人同時失態,二哥在人前雖面不改,但正如大哥所言,二哥的人一直在全國尋找技藝高超的郎中和蠱醫。
這一次大哥謀逆,也在他與二哥的計劃之中。
秋嬤嬤是他尋的,敬事房的“證據”是二哥安排的。
二哥的能力毋庸置疑,這麼多年來,二哥在宮中滲安的人手也是不可想象的,否則夢中大哥謀逆之時,二哥不可能那般迅速做出反擊。
他們順勢而為,推著大哥一步步走到今日謀逆這一步,功留下了孫炳、喬家、羽林軍等人證,腰牌等證,還有宮道遇襲與寶庫遭竊兩大事件。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促一件事,讓他的皇位來得名正言順!
因為今夜他與二哥聯手宮,若父皇不從,他們必要時絕不手。
屆時若父皇有失,他們便可明正大對外宣稱,是大哥謀逆宮,妄圖弒父,人證證俱在!
至于他和二哥?
他們不過是前來救駕,而后兄弟聯手救下父皇、擒了大哥罷了。
百里承佑向前邁出一步,站定在國主面前,眉宇沉沉,淡聲說道:
“事已至此,還請父皇擬詔傳位兒臣,兒臣不敢有負父皇教誨,定會盡心竭力為南離百姓的好君主。”
這話實在太過大逆不道,聽得殿中眾人悉數變!
國主還未開口,大皇子已經難以置信地指著百里承佑,口中驚呼:“三弟,你......你怎麼敢!”
百里承佑垂眸看了他一眼,稍稍揚了揚角。
“大哥,三弟有何不敢?畢竟今晚父皇若有個三長兩短,可都是大哥你的手筆啊。”
大皇子聞言微微一怔,而后眼睛慢慢瞪大,隨即面扭曲厲喝出聲:
“是你!是你!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你!”
百里承佑聞言面漠然,“大哥,你若沒有這個謀逆之心,三弟怎會有機可乘?這一步一個腳印,都是你自己走過來的啊。”
“三弟不才,不過是幫大哥將路鋪平了點罷了。”
大皇子著前高大冷峻的百里承佑,眼里不由地流出了一恐懼,也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全部都是三弟的手筆,他站在幕后掌控了全局,毫不留地將他推上了死路!
他怎會有如此心計,怎能有如此魄力!
“好......好啊.......”
國主幾乎轉瞬間便明了了百里承佑的所有計劃。
看著眼前鋒芒畢的子,國主心中寒涼的同時又約察覺到,這個兒子已經真正長,謀略與手段都遠超長子。
可是,他也是申家子!
這百里一族的江山,無論如何都由不得他人染指!
想到這里,國主扭頭看向一旁的二皇子,咬牙道:“老二,你連皇位都不要嗎?這申凝云就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嗎?那蘭家呢?你的二皇妃呢!”
國主此言,將所有人都目都引向了角落里沉默許久的二皇妃上。
二皇妃平靜地旁觀著今日的劇變,這會兒見所有人都看向了,便扭頭看向了二皇子。
見二皇子沒有阻攔,一步步走上前來。
二皇妃沖著國主盈盈一拜,而后又沖著二皇子行了一禮。
在眾人的矚目下,淡聲開口:“二殿下,當年的二十年之約,您用了十八年便達了,您不介意將剩下的兩年當做恩典賜給臣妾吧?”
眾人聽得這話,面齊齊一變,二皇子卻已經輕輕點了頭。
二皇妃聞言面上總算有了一笑容,目掃過眾人,最后定定落在了申凝云臉上。
“夫人,臣妾與二殿下之間從來清清白白。”
申凝云聞言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看二皇子,又看看二皇妃。
孟谷雪緩緩捂住,滿眼驚奇。
咋的,又讓見識了古代版契約夫妻?這這這......這二皇子這麼多年當真為了夫人守如玉不?
天吶,好癡一男的,連都忍不住要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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